风吹动着她的纱裙,将她的迷人胴体包裹出曼妙的曲线。
“哎呀,好熟悉的身姿呢,五年前,就是这样的速度。这么多年过去了,漆拉大人,依然是这样宝刀未老……又或者说是原地不前呢?”艳丽的女子抬起手,用华丽的袖口遮住自己的脸,仿佛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了羞愧,“那漆拉大人肯定也会觉得我很熟悉吧?五年前,我和一位少年就是在您的‘阵’里,把‘铜雀’粉身碎骨的呀,那个时候,要不是我们俩跑得快,可就被您当场斩杀了呢,您还记得吗?”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您的两个‘使徒’在这里,我们追随着他们来的。”
“你们找藏河和束海干什么?”漆拉冷冷地问,双手上的血管突突地跳动在皮肤下面。
“当然是杀了他们俩呀,还能干吗?”年轻的女子哧哧地笑着,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儿。
漆拉脚下瞬间释放出刺眼的‘阵’,旋转着的光芒几乎要把整个岛屿包裹进去。无数爆炸的光芒从阵的地面上翻涌着冲向天空。
“哎呀,别吓人呀,人是他杀的,我只是过来顺道给你传个信儿,你干吗啊?”艳丽的女子瞳孔流转着光芒,嘴角的笑容动人心魄。
“传什么信?”漆拉问。
“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不再是‘第一王爵’了,你被降级了。”女子轻轻地抖了抖自己黑色的裙摆,换了个更加诱人的姿势,“他呀,就是当年差点儿被你杀死的那个小男孩呢,现在在你之上呢。所以,你不能保留你的三个‘使徒’了,只有‘第一王爵’才有这个特权呢。所以呢,你的两个‘使徒’,他们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呢,可以活着,不过,以后别称自己是‘天之使徒’就行了,否则还是要被杀的呢。嘻嘻。”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二度王爵’了?”漆拉冷笑一声,手心里却悄悄地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不过,他还是对自己的魂力有信心。因为,到目前为止,就算是‘白银祭司’,也不一定清楚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当然不是了。”美艳的女子站在‘阵’的光芒里,衣裙翻飞,“你不是‘二度王爵’,那个少年啊,现在才是‘二度王爵’呢。你呀,如今只是‘三度王爵’而已。”
她停了停,看着漆拉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显得特别愉悦,她享受着漆拉的错愕带来的快感,“他呀,本来是一度的。可惜呢,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怪物出现了,他打不过人家,所以他只能是二度了。你呢,就变成了三度。”
“哦,顺便说一下,”女子俏然一笑,掩嘴说,“忘记说了呢,可能我还是觉得自己说自己不太好意思,不过抱歉的是,我现在是‘四度王爵’,我叫特蕾娅。那个少年啊,他叫幽冥。”
特蕾娅浅浅笑着,远处黑色的大海上吹来巨大的海风,把她的长袍吹动着,仿佛午夜里飘忽不定的鬼。
“怎么样,我们的名字挺好听的吧?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那个怪物,就是新的‘一度王爵’,他的名字更好听呢,他叫做叫吉尔伽美什。”
空旷的岛屿,因为其寸草不生,所以总让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尽管此刻烈日当空,一切昭然天下,但是,蒸腾扭曲的光线里,总是像潜伏着鬼魅。
鹿觉望着漆拉消失的方向,感应不到太多的气息。他想了想,准备退回到船上等待漆拉回来。他转过身,才发现,一个漆黑的身影已经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身后,恭候多时了。
鹿觉手心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他都能悄无声息地不被自己发现,而且他对魂力的隐藏,已经到了几乎可以消除所有气息的地步,那如果他要暗杀谁的话……
“哟,你好。”面前身材高大的男子,用他低沉而迷人的声音打了个招呼。“还记得我么?五年前,在北之森里,我们两个还抢‘铜雀’来着。”他脸上的微笑带着一种戏谑的危险感。
鹿觉的瞳孔在一瞬间锁紧了。他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他的身体修长而结实,漆黑的长袍裹紧他充满力量的肉体,他的面容像是阴暗峡谷的轮廓,而他一笑起来,嘴角乖戾的表情,和五年前那个小男孩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鹿觉警惕地看看周围。
“我啊,来杀两个人。”幽冥依然邪气地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骇人,像是在说一件吃饭喝水的事情一般镇定自若。
鹿觉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精光四射,他沉默地看着幽冥。
“这两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吧,他们俩也是漆拉的‘使徒’呢。”幽冥接着说道,说完,他挑衅地看着鹿觉,仿佛在欣赏一只渐渐竖起后背倒刺的困兽。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我会不知道?”漆拉看着面前的特蕾娅,难以相信,面前这个五年前自己遇见的仿佛怪物一样的小女孩,现在竟然是亚斯蓝的‘王爵’。
“你说你这个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矫情啊。”特蕾娅朝漆拉缓缓地走过来,身上像浮着一团黑色的云霭。“我不就是专门来通知你这个事情的么。”
“这样的事情,‘白银祭司’应该亲自和我说。”漆拉看着特蕾娅,目光里明确地告诉对方,你没这个资格。
“嘻嘻,哎呀,漆拉,你说你现在还端着架子干吗?你已经不是‘一度王爵’了,那些可笑的尊严,我们就把它放一边去吧,你要想一想,我都已经是仅仅比你低一级的‘四度王爵’了,更何况幽冥还是‘二度王爵’,按道理来说,你见到他,不是应该表示下尊重么。所以,你啊……”特蕾娅目光仿佛一潭桃花春水,“想开点儿。”
“不行,我要亲自回去问‘白银祭司’。”漆拉转身,直接走了,完全没有理睬特蕾娅。
特蕾娅咬了咬牙,扬起裙摆追了上去。
空旷的礁石岸边,只有幽冥颀长矫健的身影,高高地站在一块山石上。风将他的长袍吹开,他整个身体大部分都裸露在海风里,小麦色的肌肤上,无数充满着性欲和力量的气息雄浑地流动着。
漆拉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鹿觉的身影。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周围,依然一无所获。
“鹿觉呢?”漆拉看着幽冥,冷冷地问道。
“没看见啊,我在这里等特蕾娅的。哟,她来了。”幽冥朝漆拉身后望去,特蕾娅翩跹的身影仿佛一朵风中吹过来的黑色花朵。
“如果你敢对鹿觉动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漆拉看着幽冥邪气的脸,用仿佛来自地狱般冰冷的声音说着。
“我怎么敢呢?他是您的‘使徒’,对吧,漆拉大人?”幽冥哈哈地笑了,“哦不对,不应该再叫您大人了,您现在是三度吧?我都忘记自己已经是‘二度王爵’了呢。”
漆拉的脸上充满了被羞辱的怒意。他压抑着,没有发作。
“我只是对藏河动了手而已,不过他也太弱了,连我靠近了他都不知道,还在睡,我还不得不先把他叫醒再杀他,好歹也是曾经的‘地之使徒’啊,没想到弱成这样……”
幽冥的话硬生生断在空气里,一把冒着森然白汽的冰凌,此刻握在漆拉手里,尖端顶在幽冥的喉咙上。
特蕾娅瞳孔颤抖着,她刚刚也没有看清楚,漆拉究竟是怎样一种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幽冥看着漆拉,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甚至把喉咙往漆拉的冰凌上顶了顶,一缕鲜红的血沿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流到他健硕的胸膛上。“你有本事就杀我呀,我只是来执行‘白银祭司’的命令的,你杀了我,就等于背叛整个亚斯蓝,你试试看……被那个新的怪物,吉尔伽美什追杀的滋味,可没有这么好受哦。哈哈哈……”幽冥的喉结颤抖着,发出令人发冷的笑声。
漆拉咬着牙,手颤抖着,终于,将冰凌远远一扔,沉进了大海。
特蕾娅悄悄地松了口气,她张开她那双风雪弥漫的大眼睛,感应着周围的魂力,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漆拉走到一面巨大的礁石面前,他扬起手,礁石下面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一面又薄又锋利的冰墙,礁石瞬间被切成两半,一半轰然塌陷进海水,剩下一半矗立在岸边,仿佛一面平滑的墙。他走过去,伸出手抚摸在墙上,随着他手上几缕黄金魂力纠缠着扩散在礁石表面之后,那面平滑的石墙,已经被制作成了一枚‘棋子’。
“这枚‘棋子’是回帝都格兰尔特的,我要回去亲自问问‘白银祭司’。如果你们碰到鹿觉,告诉他回帝都找我。”
“你介意我们也用一下你的棋子么?我们也要回去呢,这里回帝都真的好远啊……”特蕾娅娇滴滴的声音,出现在漆拉身后。
漆拉冷笑了一声,转身消失在石墙面前。
空旷的天地间,偶尔传来一声凄厉的海鸟悲鸣。乌云翻滚着涌来,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看着漆拉的身影消失,特蕾娅轻轻地跌坐在岸边的岩石上,她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般地虚脱。幽冥皱了皱眉,朝她走过去,在她面前俯下身子,“你怎么了?”
特蕾娅抬起头,看着幽冥那张英俊得像匹野兽的邪气面容,她轻轻抬起手,纤细的五指放在幽冥裸露的胸膛上,她看着幽冥,目光闪动着,五根指甲缓慢地刺进幽冥的肌肉里。
幽冥没有反抗,他脸上混合着痛苦和快意的神色,嘴角那个诡异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