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戈壁滩犹如在火炉上炙烤着,灼人的热浪席卷着每一寸土地,使人喘不过气来。踩在炙热的沙地上,如同踩在火炉上一般炙痛双脚。
林甲缠着那条红色头巾,连头带脸,只露出两只眼,背着沉重的被囊在沙漠里走着。他身后的卧龙啸疲惫至极,嘴唇暴裂,呼吸越来越粗重。身体脱水严重,他感觉两条腿已经麻木,走路都已经开始摇晃,每走一步都越来越艰难。
离开了大河谷市后,他们准备去南方。可是没走一个星期,他们又碰上了一次沙暴,车辆被毁于流沙,连同一起毁掉的还有大量的饮用水。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五天了,就在昨天他们喝完了所有剩余的饮水。
尽管口渴欲裂,但卧龙啸的嘴还是不肯闲着,“林甲,你个倒霉孩子。为什么每次和你一起都这么倒霉。老子当了五六年的奴隶贩子,总共才碰上几次沙暴。和你在一起就碰上了两次。”
林甲停下脚步,操着沙哑的嗓子道:“是谁说去南部走这条路比较近?我当时就不想走着该死的沙漠,你非得吹嘘你是沙漠通,什么横穿沙漠如履平地。这一次,我最大的倒霉就是信错了你。”
卧龙啸叫屈道:“那么又是谁要求不和天痞他们一起走,要求先出发的,这总是你的主意了吧?还有,遇到沙暴时弄丢水壶的也是你吧?你个霉货!”
林甲无奈地道:“行啦,省点力气吧,再说话就更渴了。”
林甲抬头看了看天,太阳高挂在头顶,放射出火辣辣的光芒。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热浪在沙海中翻滚,榨干了空气中的每一丝水汽。
根据林甲左手臂上的仪器显示,沙漠气温已经高达五十度以上,阳光下的沙漠,强烈的光刺痛人的眼睛,望着连绵的沙海,满眼黄色的荒凉。
不远处的沙地上躺着几具残破的骷髅,半掩在沙中,颜色白得晃眼。有人的,有马匹的,也有不知名的变异兽的,也不知死去了多少年。
卧龙啸苦笑着想,再这样走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和林甲都会死,最后也会和这些骷髅一样,先变成脱水的风干的木乃伊,再逐渐变成骷髅。
突然林甲停下了脚步,伏下身子来,用鼻子嗅着地上的沙,像狐狸般爬行着,卧龙啸舐了舐已干裂的嘴唇,忍不住问道:“霉货甲,你这又是在干什么?不会是被晒坏脑子了吧?”
林甲沙哑着嗓子道:“我在找地下的水源。”卧龙啸惊讶道:“你难道能闻得出来?”
林甲伏在地下叹道:“有水,有温度,就会有微弱的水汽,鼻腔应该可以感受到空气的潮湿。”
卧龙啸摇着头道,“我看你纯粹想水想疯了。”
林甲不再理他了。因为说话不但浪费精力,也浪费唾液,这两样东西在现在的情况看来,已几乎是和生命同样珍贵。
到了晚上,林甲忽然甩掉头巾,发狂般地用力挖着沙子。
“过来帮忙!”林甲大声道。卧龙啸狂喜道:“有水了么?”他跌跌撞撞跑过去,用腰间的短刀帮着林甲拼命挖掘。但他们辛苦地工作了一今多时辰后,还是失望了。
沙是散的,根本就没有水。
卧龙啸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喘着粗气惨笑道:“倒霉甲,这一次你的鼻子只怕不太灵吧?你毕竟不是破军的兽化人,一只狗鼻子。”
林甲皱着眉,不说话,还在挖着。
突然,他跳了起来,反手抽出背上的理想之刀,一刀深深插至没柄,在沙坑底部猛然一搅。灌注双臂的力量瞬间爆发,把理想刀当成铁锹,沙坑里的沙不断被挖出,甩向一边。
又挖了十几分钟,林甲挖出的一捧沙粒被甩出,落在旁边卧龙啸的脸上。他感到了脸上的一丝凉意。他连忙爬起来,将沙子放人嘴里,脸上竟露出喜色。沙子是湿的。有水,虽然是极其有限的水。
他们将沙子含在嘴里,拼命吮吸着沙子的水分。水,虽然少得可怜,但对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来说,已足够救命了,他们努力挖掘,拼命吮吸。
卧龙啸吮吸得舌头都发麻了,忍不住诅咒着道:“我简直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竟还是无法从这鬼沙子里多咂出一滴水来。现在我真想泡面酒馆里的啤酒啊,哪怕土烧酒也啊。”
林甲吐出嘴里的沙,叹道:“在沙漠中,能够找到一些湿沙,已经是运气了,这沙子的水虽少,但没有它,可就活不成了。我们好歹也走了二十来天了,我估摸着差不多也就快走出这片沙漠了。”
卧龙啸若有所思道:“应该是,有潮湿的沙就应该有地下水。沙漠中部地区应该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地下水,我们应该在沙漠边缘了。”
晚上,他们就睡在这微带潮湿的沙坑里。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林甲爬上了一个沙丘,向着南方眺望。仔细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指着眺望的方向放声大笑起来。
卧龙啸慌忙也爬上了沙丘,看着远方那微微的一点建筑物的黑色轮廓,也笑得前仰后合。好久之后才直起身体道:“我发现了,我发现我们虽然每天,都过着在刀尖上打滚的日子。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我们都是怕死的。因为我突然发现,能够继续活着的感觉这么好。”
林甲扬这脸道:“你明白个屁!这不叫怕死,这叫热爱生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哎,你跑什么跑……你等等我啊,你个没义气的。”
卧龙啸跑动起来如同一片乌云般漂浮,一边跑一边喊道,“你就在哪里扯吧,我可要先走了。也许那里有水,有食物,甚至有酒有美女。”
“你妈,等等我!”林甲忙不迭追了上去。“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等走进了之后,两个人才发现,那黑色的建筑轮廓赫然是一家旅店。几栋风蚀严重的建筑斜斜的竖在那里,破败残损的霓虹灯犹如荒漠中的变异衰草,稀稀拉拉地挂在房顶。门窗残破的旅店门口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油漆刷着几个大字:火烈旅店。
卧龙啸垮着脸道:“这破地方,还有人么?”林甲也苦笑着道:“还火烈旅店,我简直要疯掉了。哥都快晒成人干了,这破旅店居然还叫火烈。不管怎么样,咱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PS:第五卷终,在这里谢谢顺便各位关注的读者了。也谢谢eflysky每一章都点评回复。明天开始第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