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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无尽矿道
时间非常紧，行云流水的海盗们紧急整理了一下，毁掉了一切可能暴露行踪的东西。
等他们坐车出发之后，林甲和卧龙啸等人反倒松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在狭窄的坑道内阻击敌手并不是太困难。困难的是尽量拖延时间，为行云流水海盗们的撤离争取到时间。大厅门口被厚厚的数层防弹装甲包围了，组成了一道临时掩体。他们要做的只是等待联邦部队的到来，和一场血战。
天痞依然穿着他那身破旧的拟态迷彩，坐在地上。他眯着眼叼上一支烟，瞥了林甲一眼，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来扔给林甲。林甲随手接过，却呆了一呆，这个情景似乎非常熟悉，熟悉到他心痛。
他勉强笑着，把那支烟扔回给天痞道，“好烟啊，留着自己抽吧。我戒了。”
天痞慢条斯理地道，“的确是好烟，在殖民地殖民地也算是奢侈品。我上次抢了一艘飞船，就只找到一箱。你真的戒了？”
“是的，戒了。”林甲玩弄着手里的武器道。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关于将军的死，你不必内疚。”天痞深吸了一口烟，感觉着略带辛辣的殖民地烟草。
“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件事。”林甲低声道。
“不能，因为今天不讨论以后未必有机会。每个人都会死，将军会，我也会，当然也包括你在内。”天痞淡淡地道，“将军最后的放弃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自己。有些不该做的事情别人都在做，他却硬是不肯也不屑做。比如在大统领要求他背离职守离开地球的时候，他选择了独自面对浩大的天灾。他从来都不缺乏正确的判断与强烈的自律之心。他是个天生的战士。”
林甲微笑道，“他如果听到你这么评价他，也许会笑得很夸张。没有人是真正天生的战士，也没有人生来就愿意战斗。”
“但作为战士的存在感，从来没有消失掉。战士的特质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而战士最好的归宿就是战场。所以他愿意轰轰烈烈地死去，而不愿意卑劣地活着。我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天痞叹息道。
“你知道？”林甲皱眉道。
“是的，我知道，这个计划本来就是我和他推演了无数次才拟定的。如果该内疚，那个人应该是我。但是我一点不觉得内疚，他死得其所。如果他真的打算用星炮毁掉整个殖民地的话，是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但那样一来，他就不再是七杀上将，不再是军中的传奇将岸，只是一个侩子手。”天痞叹道，“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成为自己。”
林甲沉默了，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算了，不说这些了。他们还有多远？”天痞道。
“还有些远，老矿坑的路乱七八糟，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找。”卧龙啸从坑道里跑出来，坏笑道，“我刚刚跑出去，给他们装了个激光定向雷。我们就哼着小曲听响吧！”林甲微微一笑，卧龙啸还是那副样子，这个当过奴隶贩子的家伙依然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三个人继续等待着，突然听到前面的机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明显是某种专业的挖掘机械在开道。前面的矿道过于狭窄不利于武装机甲前进，所以他们在用这种大型机械拓宽通道。
卧龙啸低声道，“这帮兔崽子们准备够充分的，不过再前进一点，这台大家伙就会散架了。我在那里安了不下四个定向激光雷。不可能炸不趴它。”卧龙啸这一手也的确阴险，他在一个通道口上下左右各安装了一副激光定向雷，只要有金属物体经过。猛烈的定向爆炸将全部集中在矿道中部的那台工程机械上。
只要那台机械一趴下，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金属路障，足以使后续的重型机甲无法前进。
林甲轻笑道，“你这一手可够猥琐的，是跟老萧学的吧？”
“老萧？”卧龙啸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拉着林甲和天痞就跑。“我勒个去的，我忘记老萧是不是也在那里也安置了炸药。快跑，这段坑道要塌。逃命要紧！”
三个人慌不择路地窜向大厅过去的另一段坑道。他们跑出大厅，又转过两个拐的。天痞感觉跑出去也有三百多米了，应该安全了，连忙拉住他们道，“不对啊？怎么没动静呢？卧龙啸，你确定安置好了炸弹？”
卧龙啸见天痞不相信，立刻赌咒发誓道：“绝对会响，可能他们还没到。”
天痞狐疑地看了看卧龙啸道，“你就是个冒失的货，你确定打开保险，激活了定向雷？”
卧龙啸气大了，极度不满地低声道，“扯淡吧，你！我知道你天痞大爷是职业军人，特种精英。就看不清我们这种半路出身的。可咱这技术可是在正规军校学来的，荣耀军校，知道不？就算是你，有资格去么？嘿……”
他的牢骚还没发完，就被林甲用一直呼吸面罩捂在了脸上，打断了他的话。他们身后面的坑道轰然巨响，一声之后“轰轰轰”的声音不断。各种耀目的光芒闪得人根本睁不开眼。林甲觉得整个坑道都在摇晃，灼人的热焰沿着坑道冲了过来。就算是躲在死角里，他们的身上的衣服也在瞬间被烤焦了，头发更是烧去了一大片。
“逃吧！要塌了。”林甲脸上扣着防毒面具低吼道。三个人在巨大的震动中摇摇晃晃地跑向前面，就在他们跑出去不远，他们身后的坑道就完全塌陷了下来。无数灰尘瞬间弥漫了整段地下通道。
土堆里伸出一只手，林甲努力地扒开了落在身上的土。四下张望道，“喂，卧龙啸？天痞！在哪呢？都没事吧？”
卧龙啸挣扎着道，“我在这，还没死呢。就是炸得有点晕，你说话慢点，我耳朵响得厉害。”
“你死了才好！该死的……，你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了。快过来把我身上的枕木拿掉，差点砸死我。”天痞怒道。
“哎，别推，那是我的枪，不是枕木。”卧龙啸从天痞身上爬了起来，
“拿上你的烧火棍，给我滚！”天痞愤怒地推开了他那支沉重的巨型能量枪。
林甲见到他们虽然狼狈却没有大碍，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那阵爆炸真是惊心动魄，卧龙啸的激光定向雷的确是引爆了萧拂衣埋设在附近的炸弹，才会导致这么大规模的爆炸。三个人也的确是命大，差一点就被整个活埋了。
卧龙啸甩了甩头，似乎想把脸上的面具拿下来。“别动，卧龙啸，不想死就继续戴着你的面具。”林甲立刻低声喝止道。
天痞也艰难地从土里爬出来，打开了固定在胸前的一支军用照明具。通过昏暗的光线可以发现，他的脸上也戴着一只面具。他叹道，“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刚才的爆炸估计已经把坑道里的氧气燃烧得差不多了。不想窒息而死，就戴着你那该死的面具吧。”
林甲冷静地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刚才的爆炸虽然摧毁了部分坑道，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后续有多少人。这段塌方阻挡不了他们太久。我们继续走。天痞，你确定一下位置。卧龙啸，你检查一下我们有没有落下什么装备？”
天痞看了一下电子地图，皱眉道，“我们离地下轨道还有一段距离，但愿那里没有被刚才的爆炸影响到，否则我们就得徒步离开这矿道了。”
卧龙啸神色有些黯然道，“武器和装备都在，食物和水也没丢。应急用的药品丢了一份。”
“走吧，我们继续前进。只是这次别再埋雷了。要埋，你直接把我这把老骨头埋了算了。”天痞调侃道。
“这个，纯属偶然，我也不知道老萧和我英雄所见略同，连埋炸药的位置都靠在一起。下回注意，我下回注意总行了。”卧龙啸自知理亏，这一次没有跟天痞争论。
走着走着，林甲突然道了一声，“该死！”
“怎么了？”卧龙啸连忙问。林甲苦笑道，“前面的一段路似乎塌陷了，大概真的是刚才被震塌了一部分，我能感觉出来。”
天痞胸前的军用照明具只能照到面前有限的一段距离，并不了解情况。卧龙啸倒是挂着一幅红外夜视装备，他也摇摇头道，“这下确实麻烦了，似乎完全堵住了。”
林甲沉声道，“不管，我们过去看看再说。就算没路了，小爷也要打出一条路来。”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确实是被堵住了。刚才的那一场大爆炸把一整块的大型岩石震了下来，完全堵住了矿道。天痞摸了摸这块巨石道，拔出腰间的军刀在石块上试了试，叹道，“似乎是某种天然的矿石，硬度还蛮高的。这下我们有得搞了。”
前有巨石，后有追兵，偏偏三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工具，这下确实有得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