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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联邦之眼
“但是你怎么去？”刘风皱眉道，“联邦军队为了打击我们，舰队最近调动了不少太空轻巡洋舰，对跳跃点一带的监视非常密切。万一你和他们遭遇了，绝对是凶多吉少。我们的船根本没有抗击轻巡的力量。”
林甲咬牙道，“而且我不能走普通的空间跳跃点，要想快速抵达地球，我必须从十三号空间跳跃点走。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在十几天内到达。”
刘风惊道：“你疯了？十三号跳跃点是联邦目前最重视的战略要冲，也是他们最密切监控的区域。有整个舰队编制的联邦海军在那里驻守。你这么做不是自投罗网么？”
林甲摇头道：“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正如你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连你也没有想到我会冲进那个区域，联邦军队就更想不到了。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抢在他们击毁我们的飞船之前。”
“不行！这个风险太大了。”刘风犹豫了一会儿，坚决地道，“行云流水情愿放弃这次冒险，也不愿意失去一个兄弟。”
林甲表情沉重地道，“这个险我必须冒！我还欠飞鱼岛一个人情。行老大，你手里还有没有飞船？”
“我们只有一些小型飞船，凭这些船是不可能支持你到地球的。”刘风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弃吧，林甲，你不能拯救所有人的……”
林甲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无奈，生活在世间的人就更无奈了。所以，有些事我们明明知道不应该去做，却是一定要做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刘风问道。
“找茉莉，达里昂家族应该有船。如果我弄到了船，你帮我选几个好船员。”林甲微笑道。
“不去看看繁花么？”
“我很想，但是没有时间。放心吧，我会活着离开，也会回来。就算是为了繁花，为了你们所有人。我不会有事的。”林甲迈步走向通向外面的台阶。
“好！不愧是我们行云流水的汉子。”刘风喝道。
茉莉看到林甲和刘风这么久才出来，本来就很奇怪。刚想开口问问他们，林甲却直接道，“茉莉，我想知道你手里有没有太空船？我需要一艘可以到地球的船，不需要很大，但是要快，要坚固。”
茉莉一愣道，“你要去地球？去干吗？”
林甲耸耸肩道，“去郊游，你信么？”
看到茉莉的一脸愕然，林甲笑着摇头道，“去阻止希风控制南部。”
“为什么？”茉莉皱眉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么？”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需要一切可以对付希风的力量。新人类协会的力量你在那段影片中看到了，想想看，那只是其中的三个人而已。如果整个飞鱼岛的进化者都不再龟缩于那个小岛上，而投入力量对抗希风的话……你觉得我该不该去地球一趟？况且我这次回去要做的不只是这件事。”林甲淡淡地道。
“还有什么？”茉莉点点头沉思着道。
“暗影军团和荣耀军团，再加上你的伯父达里昂，都是我的目标。”林甲淡淡地道。
茉莉的眼睛一亮，“你是去说服其他的势力加入我们？”
“不大可能吧？且不说新人类协会那些高傲的混蛋，菊部犹雪这老狐狸会加入我们？这件事我想想也觉着不大靠谱。”卧龙啸怀疑地道。
林甲微笑道，“正因为他是老狐狸，所以他比别人看得更远。他知道对他威胁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希风！以他现在的实力和荣耀军团对抗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多也就是拼个两败俱伤，反而让希风的联邦军占了便宜。这笔账他还算得过来。”
“可是，我想想还是觉得危险。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卧龙啸抚着额头道，“我感觉这事不靠谱，真的，很不靠谱。”
“我倒觉得可以试一试！”茉莉插口道，“我们在火星殖民地实在是孤掌难鸣。对抗希风，就算是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希风在地球投入的力量越大，对我们的压力就越小，对殖民地的控制力也会打折扣。”
“现在的问题是，我需要一艘太空船，小型化的，快速的。”林甲看着茉莉道。
“不可能，你要到地球去就必须依靠大型飞船。你知道为什么行云流水一直难以离开火星么？就是因为他们的太空船无法适应长距离跃迁……”茉莉摇头道。刘风苦笑着道，“的确，如果我们有远距离跃迁的能力，联邦监察部再强，也摸不着我们的边了。”
“他们没有，但是你有！”林甲盯着茉莉道，“达里昂家族既然保留了十三号空间跳跃点的秘密，我就不信你们会没有适用于十三号空间跳跃点的小型飞船。”
茉莉顿时语塞，叹了口气道，“林甲，你是要把我给掏空啊？好！我也不说假话，这样的船我的确有一艘。但是你靠这样的小型飞船是能难突破联邦舰队的。别说通过十三号空间跳跃点了，最大的可能是你在中途就被击毁了。”
刘风撇嘴道，“没用的，我早就跟他说过了危险性。但是他坚持自己能够避开。”
林甲拿出一枚徽章，微笑道，“我的办法就是这个，联邦舰队的敌我识别装置应该很容易辨别出这件东西。”
“这是，联邦监察部徽章？”茉莉惊讶地道。
“是的，这是联邦的幕僚长阁下亲自授予我的。呵呵，很讽刺吧？当然现在这枚徽章的特殊权限肯定已经被撤销了。但是敌我识别装置并不是权限，也无法被撤销。设想一下，如果你是联邦舰队，碰到一艘小的不能再小的轻型太空船。而这艘船上并没有武器，敌我识别装置又提示船上有监察部官员。你会怎么做？”林甲悠然道。
“请求通讯，要求你告知目的。不管怎么样，至少不会动武。”刘风点头道。
“然后我可以告诉他们，这是联邦监察部的不定期巡视飞船。他们会怎么办？在大叔的那件事发生之后，军部的力量肯定被监察部压制得很厉害。凭他们根本不敢硬来，况且监察部一向自行其是，他们军部根本就管不着。当然如果我们再稍稍修改一下飞船的序列号的话，就更完美了。”林甲微微一笑。
刘风大笑道，“老二，你就是个奸诈的鬼。这次你要是在军部大型舰队的眼皮子底下溜掉的话。军部自然要怪罪监察部，监察部也会反咬一口，说军部玩忽职守。联邦军部和监察部少不得又要打一场嘴皮子上的恶仗了。”
茉莉也赞同道，“这倒是个办法，险中求胜，出其不意，可以试一试。你什么时候要船？”
“越快越好。”林甲道。
“更换序列号和起航之前的检修工作需要一天时间。我再做点手脚，让这艘船看起来更像联邦监察部的巡视船。达里昂企业有自己的秘密太空港，船就在那里，最快明天可以出发。”
“这就太好了。”林甲点头道。
第二天，他们跟着茉莉到了非常隐秘的私人太空港。林甲希望快点回到飞行场，快点踏上预先准备在那里的宇宙飞船，然后在太空的十三号跳跃点，在联邦舰队的众目睽睽之下飞回地球。
可事实却远非他的想象，他和卧龙啸踏上了一个长长的电梯——长得让他觉得他快在长长的通道中睡着了——终于，他们到了地下隧道，两个穿着制式服装的人坐在电子六轮车上等候他们。就在他们的腿迈出电梯的一刹那，车门打开了，他们爬进去，车便开动起来。迎面向他们扑来的是宽阔却低矮的走廊，闪烁的墙壁将耀眼的白光投射到他们的身上。
司机开足马力，所有的乘客，包括林甲和卧龙啸，全都抓住把手，打量着从他们身边闪过的单调而毫无特点可言的景色。卧龙啸觉得他们就像在没有尽头的枪膛里穿行的子弹似的。谁也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前方，只有林甲好像在苦思冥想着什么问题似的。他看了两次手腕上的仪器，随后也将目光投向隧道的前方。
终于，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它拐了一个弯，便来到一个门口——是一扇低矮但锃亮的金属门。门口有武装人员把守，旁边还有两三个人护卫。茉莉朝他们挥了挥手，其中的一个卫兵就急忙拿了一块显影板过来，茉莉将自己的手平整地印到了盘子的黑色表面上。
立即，右边的门开了一条仅能让车通过的缝。车子颠簸了一下，穿过窄小的通道驶人另一条走廊，这条走廊比第一条稍微宽大了一点。隧道终于有了尽头，意想不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间很大的房子。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红、黄、蓝色的光如多彩的太阳一般，在寂寞的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光池。他们迅疾地穿过由光与影交织的如日与昼一般不断变换的光池，来到矗立在地板上的一个斜坡，坡是由金属材料制成的。
坡前有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他们一律穿着橘黄色的连体服。这些人估计从来没有穿过如此正式的服装，他们是行云流水中最老练的太空海盗。
司机将车停在离其中一条走廊不远的装货场，茉莉转过身来，说：“我们到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是吗？”
林甲和卧龙啸下了车，便跟着茉莉在长长的走廊里穿行起来。走廊的另一端，一个如正要腾飞的飞龙般的物体通体放着白色的光芒，细细的长腿支撑着这个被称为宇宙飞船的白色物体。这个家伙大概比一般的商业性飞船小了一半多，林甲估摸着。不过比起那些矮胖、短粗的家伙们，它可显得优雅、苗条多了。
两台发动机的热源首先传导到靠近热源中心的底部表层，随后沿着宇宙飞船的腹部向着尾部扩展开去。尖利如刀子一般的翅膀从两侧伸出。一旦到了天空，翅膀的功能便会消失，最终让位于宇宙定位盘。翅膀的两侧和下面是明亮的天蓝色的字母，那是这艘宇宙飞船的名字：“联邦之眼”旁边还有一个显眼的联邦监察部徽章。主舱的门开着，呈斜面状的移动电梯伸了出来。
“我就不送了，祝一切顺利。”茉莉微笑着道。
“谢谢。”林甲回答道，和卧龙啸准备登船。
“林甲！”茉莉忽然道。
“嗯？！”林甲和卧龙啸转身看着他。
“给老子活着回来！把我这艘船也完整地带回来！”茉莉狠狠地道。
“当然，这船伪装的很不错嘛，尤其是这个联邦之眼，哈哈哈，一看就是监察部的做派。”卧龙啸评价道。不过林甲却目不斜视地穿过堆成一团的电缆线和如蛇一样盘踞的水龙带，径直向舷梯走去。
电梯终于把他们送到光芒耀眼的银色宇宙飞船的腹内。林甲向外打量了一眼，见周围的人正在忙碌着。这样的嘈杂是人为的，工作人员显然是在紧张地做着最后的检查。宇宙飞船的内部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各种房间，沿一面舱壁排开的是上等客房。
林甲低头走进了这间有着弧形墙壁的小房间。屋子中央放置的一张宽大的长沙发颇为醒目，沙发的两侧各有一个伸出的镶板，犹如放大了的牙科医生的座椅。门旁边是用途和形态不一的密舱。沙发的对面，是放有各种磁盘的小型的全视电视和一个小卫生间，与之呈对角线的一方，是一张很大的书桌，桌面和旁边椅子的用料一律是白色的特等塑胶。沙发的正上方是一面小小的椭圆形窗户。
“哇，看看这船，我这辈子都没抢劫过这么好的船。我相信这一切会让你感到舒服的，云老大。呃，或者我应该称呼您联邦监察部的探员先生？”一个行云流水海盗开玩笑的说着。将头伸进旁边的密舱，拿出一套崭新的正在流行的配有暗绿色袖套和靴于的浅绿色单件套服。“天啊，丝绸制品。真他妈太奢侈了。”
“行了，干你们的活去吧，记住了。速度不能快，要稳。我们不是海盗，我们是检查十三号跳跃点工作情况的联邦官员。”林甲笑着道。
“哈！我喜欢官员这个词。还……还真他妈够味儿。嘿嘿，有两分钟，林甲老大。”飞船驾驶员的声音从不知藏在他的头顶上方什么地方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疤面？是你！”林甲猜想此刻那群海盗们已经在驾驶室里开动了发动机，或者是做着一个飞行员在起飞前所可能要做的任何事情。
“请马上系好安全带，想一想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尊敬的先生，哈哈哈哈……”疤面怪声怪调地道。林甲无奈地摇摇头。这批亡命徒第一次碰这么好的船，难免兴奋的有点过头。好在这船上没有武器，否则他们已经手痒得打算开两炮，过过瘾了。
“还有三十秒，老大。”驾驶员疤面镇静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你想看我们是怎么把这宝贝儿弄上天的吗？
“哦，当然，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一点都不麻烦，我马上把监视器打开。哈，有钱人的设备就是好啊。”
一秒种之后，电视屏幕上的光点闪动了一下，林甲借助扶手上的开关移动了一下椅子，看见画面上洞穴口正对着黑漆漆的天空，天上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你都看见了，有云。不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是个有利飞行的夜晚。还有十五秒，”驾驶员用异样的声调说：“这几分钟我得集中精力。不过一旦进了轨道，我就可以跟你说话了。不要紧张，相信我好啦。我玩太空船都快二十年了，哈哈。”
林甲感到飞船在颤动，他周围的一切也在轻轻地晃动。电视屏幕上的船也在倾斜——脚下的地板变成一个陡峭的斜坡，人根本就无法站立。发动机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随后，飞船便离开了地面。
他注视着屏幕，看见一个洞口正慢慢地向他们移动，随即，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一束直接射向天空的光飞快地闪了一下，接着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飞船加快了速度，托勒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好像要沉到靠背椅的垫子上似的。
飞船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着高空飞升。现在林甲什么也看不见了，屏幕上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空旷在广袤的天空延展着。地心的引力像一只巨大的手挤压着他，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好像客房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他的四肢僵硬而倦怠，甚至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从椭圆形的窗子望去，他看到的是繁星闪烁的天空。他纹丝不动地坐了片刻，感到一种奇怪的光和浮力。他举起手，把座位上的安全带解开。他感到自己的手好像在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操纵着，将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但是很快飞船上的人造重力系统启动了，一切回到的正轨。
他们正航行在飞向十三号空间跳跃点的轨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