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城毗邻落日平原,这里是西部荒漠的最东方,是西部最有资格称为城市的地方。”田十看着远处最高大的一栋建筑道。
“是啊,最繁华,最富有,也是离罪恶最近的地方。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的家就在高塔城。”卧龙啸道。
田十笑道“哦,这倒真是不知道。我在大河谷市呆得时间久了,说起来这高塔城我也已经有七年不来了。嗯,小林你怎么不说话?”
林甲笑道:“我在想高塔城的那个高塔是干什么的。”
卧龙啸道,“那里原来是城中心的通讯塔,大灾变后就被达理昂的帮会占据了。事实上这伙人统治着整个高塔城。”
田十沉吟道:“我知道一些,这个达理昂在大灾变以前曾经是个知名学者,现在竟然成了黑帮教父。可见,世事无常。”
卧龙啸苦笑道:“这年头,讨生活不易啊。不说别人,就算是老田你和天痞,虽说挂着保安公司的牌子,其实也是黑帮。我是奴隶贩子,更是黑得一塌糊涂。就算是满心正义和血性的林甲现在不也在当你们的佣兵么?”
繁花和罗羽听了也只能苦笑。
破破烂烂的汽车刚开到了高塔城的入口,立刻有几个守卫模样人拦住了他们。
荷枪实弹的守卫敲着车窗道:“打开车门,我们要检查。”
卧龙啸放下了车窗,摆摆手道:“是我的车,你们查个屁。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那守卫见是卧龙啸,也知道他是地头蛇,横行西部荒漠的大奴隶贩子。立刻陪笑着走开了,并示意可以通行。
进城之后,繁花在离城中心不远的路边停下了车。田十缓缓递给她一张纸。繁花接在手里,皱眉道:“什么意思?”
田十看着高塔城那栋高耸入云的高塔,缓缓道:“我们已经履约完成了任务,签个字确认吧,我好回去交差。鉴于小队成员有一人死亡,报酬方面可以去掉百分之二十。”
繁花非常爽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和罗羽两人告别离去。
卧龙啸捅桶林甲道:“他们要走了,你不找那个小妞聊聊?嘿嘿”
林甲无奈道:“女人啊,你越盯着她,她就越矜持。火星殖民地来的的贵族妞就更是这德行。你不过于理睬她,她倒反而会贴上来。”
卧龙啸笑道:“你这是哪里来的泡妞经验?听起来也有点道理。”林甲懒洋洋地道:“听多了,看多了,也就知道了。”
田十看着手里的合同,非常地满意地点点头,对卧龙啸和林甲道:“两位的酬金是现在付?还是回大河谷市去取。”
林甲微微抬起头道:“等等再说。我感觉我们得去更加安静的地方聊聊。”
田十皱眉道:“辟静的地方?你打算干嘛?难道还想打劫我?”
林甲苦笑道:“你也学会开玩笑了。我只是有几件事想请教你。单独……”,说完他看了看卧龙啸。
卧龙啸举手道:“得了,那你们谈,我在车里等你们。”田十跟着林甲慢慢走到了路边的小巷里。
天色微暗,已近黄昏时分。见四下无人,田十对林甲道:“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真相。”
“关于什么的真相?”
“你和天痞到底是什么人?”
田十沉默了一会道:“田十就是田十,天痞也就是天痞。这有什么问题么?”
林甲冷笑道:“我想问的是,你们阿瑞斯保安公司和军部有什么联系,你和天痞是不是军部的成员?”
田十看了一眼林甲,缓缓道:“军部?联邦都不存在了,现在还有军部么?有的话,也应该在火星殖民地吧?这事你应该去问繁花,不该问我。”
林甲并没有理会他,直顾说道:“成为一个好枪手不难,但是成为一个狙击手却不容易。因为狙击手的训练专业性太强,所以最好的狙击手从来都不在民间而在军队。而你却很少用枪,就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狙击手身份。就连阿瑞斯保安公司的行事风格,也很有军方色彩。”
田十扬了扬眉道:“你分析得不错,还有点道理。那么,就算我是军部成员,你想怎么样?”
“我只要你告诉我,一些军部事情,具体某一个人的事。”林甲缓缓抽出腰间的那把黑色的小刀。军部特制的军用小刀表面都是经过处理的,哪怕是刀刃都没有一丝反光。
“你应该知道一点军部的常识,就算军部厕所的门朝哪个地方开都是军事机密。另外,想从军部人员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都是根本不可能的。”田十嘲笑道。
“那么我只好动手了,虽然我并不愿意这么做。”林甲盯着田十道。
“我从来都不相信你的格斗能胜过我,所以我一直想试试。”田十冷哼着从大腿两侧拔出两把反曲型短刀。
林甲却把手中的军刀插回刀鞘,点头道:“我有求于你,动刀有点失理,我徒手。”
田十喝道:“找死。”手中双刀一错,分左右直袭林甲的咽喉。林甲身形有如滑鱼般一晃而至,双掌齐拂,从中向外一分。他的双掌一接触到田十的手腕,立刻一翻,绞住田十双腕,顺着田十的力量轻轻一带。
田十的双刀“铮”地一声刺在林甲身后一侧的墙壁上。林甲双手一扣,各叼住一把刀的刀背,身体突然凌空跃起与地面平行,同时人在空中猛烈旋转了一周。翻身落地时,田十的双刀已然夺到了他的手中。
“田十先生,现在该摊牌了。”两把短刀在林甲手指间转动着。
田十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有两条血痕,那是林甲强行夺刀时,刀柄在他掌心硬生生拖出来的。
“我败了,完败。但是军部的人从来都不会说不该说的事。我想说的是,我们经受过最严酷的肉体拷打和精神摧残方面的特殊训练。甚至连精神方面的药剂对我们都没有用。”失败的田十依然骄傲,他的这份傲气早已深深刻入了骨髓之中,无法磨灭。
“但是,你自己也说过,以前的联邦军部现在已经没有了,再也不存在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林甲有些情绪躁动道。
田十沉默了片刻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坚持。事实上联邦抛弃我们而去的那天起,我就不再坚持了。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只是我自己需要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现在理由已经有了,你打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