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若离日以继夜的赶路,终于在第十九天的时候,回到了距离幽州城两百里的地方。明天,就是约定的第二十天了,如果傲雪不出现,倒霉的就是凌千雪了。
幽州城,傲剑山庄内。
凌千雪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空,没有什么遗憾,反而心情平静,梦燃岚曾经暗示凌千雪,逃离傲剑山庄,就算被逐出门派,也比丧命好得多,但是凌千雪却微笑着回绝了,凌千雪告诉梦燃岚,“我是傲剑山庄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在傲剑山庄内。”
梦燃岚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她不愿意失去这么优秀的弟子,但是却无能为力。此时,梦燃岚甚至有些痛恨九长老繁花,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帮派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在规矩面前,人人平等。梦燃岚早就知道这些长老私下掌控着堂口,大有篡权的可能,所以,梦燃岚才会由以前的四个长老增加到现在的十个长老,每个长老手下,都有那么几个效忠他们的堂口。
傲剑山庄八十一个堂口,被这十个长老瓜分的差不多了。但是却没有一个长老敢公开‘造反’,因为长老们也不确定,这些堂主是不是真的效忠自己。
堂主有一个通病,就是看到帮派的长老就尊敬的不得了,长老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心里反对,脸上也挂着笑。这样一来,让长老也心存忌讳,不知道这些堂主是不是对自己效忠。
梦燃岚是聪明的,傲剑山庄是当今武林的大门派,一个人管理肯定不可能,这一招也是前任庄主留下的方法,只是梦燃岚玩的更加阴损,长老变成十个……
“咚咚咚”
凌千雪的房门被敲了几下,凌千雪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了九长老繁花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的看着凌千雪,怪声怪气的说道:“凌堂主,我来送送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么?我来帮你吧,谁让我好心呢!让你死后没什么未了的心愿。”
凌千雪转身走到窗前,被对着九长老,不屑的说道:“不麻烦九长老费心了,千雪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眷恋的了,所以走的很安心,只求九长老明天执刑的时候,动作干净利落一点,突破你自己吧。”
“突破我自己?”九长老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千雪转过头,冷笑道:“九长老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一样光明磊落呢?真替你感到悲哀。”
九长老气的手都哆嗦了,“你别逼我现在一掌打死你。”
“来啊!”凌千雪故意走进九长老,一米七的身高竟然和九长老一样高,“现在死和明天死都一样,动手啊。”
九长老繁花的手掌都已经运气了,却停下来,得意的看着凌千雪,“你是想故意激怒我,让我一掌打死你,这样你就不用去承受那五马分尸的酷刑,我偏偏要留着你,等着明天早上看你如何被五马分尸。那种场面,真的是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了,马会拉断你的四肢,留下你的残破的身体……”
“咳咳……”梦燃岚走进凌千雪的房间内,故意咳嗽了两声。繁花听声音就知道是梦燃岚,因为是背对着门口,繁花还是白了凌千雪一眼,才转过身,恭敬的弯腰,退到了一边去。
梦燃岚高声说道:“繁花你在这里干什么?”
九长老繁花说道:“我来安慰一下凌堂主……”
“闭嘴!”梦燃岚说道:“繁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按的什么心,不要在挑战我的容忍度。”
繁花弯着腰,毕恭毕敬的说道:“庄主的话,属下听不明白。”
梦燃岚说道:“听不明白没关系,回去想明白就可以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是!属下告退。”九长老繁花弯着腰,退出了凌千雪的房间。九长老繁花心里很是不爽,没想到梦燃岚竟然为了凌千雪骂自己一顿,这是出乎他意料的,同时,九长老也意识到,凌千雪在梦燃岚心里的地位,这一点繁花早就想到了,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凌千雪被自己弄死了,也算是在堂主中立威了,以后办事会更加方便了。所以说,这次冒险是值得的。
凌千雪给梦燃岚行礼,梦燃岚上前扶起凌千雪,“千雪不是说了嚒,咱们姐妹在一起不用这么客气。”
凌千雪说道:“梦姐姐,千雪就要被处以极刑了,以后不能伴随姐姐左右了,不知道千雪死后,姐姐打算把幽州城堂口的堂主位置交给谁。”
梦燃岚说道:“这事不急,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你就一定要死呢?明天我会极力维护你的。”
“不要这样。”凌千雪很识大体的说道:“梦姐姐为了我一个人坏了帮派的规矩,会影响梦姐姐的声望,千雪的命不值钱,就让千雪安心的去了吧,算千雪求姐姐好不好?”
凌千雪越是这么懂事,梦燃岚就越难受,“千雪你真的就这么忍心去了么?”
凌千雪很平静的点头,“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梦燃岚说道:“好!千雪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个好妹妹的。”
第二十天!早上。
寒若离连夜赶路,太阳升起的时候,距离幽州城还有一百多里路,没想到这一夜竟然走了八十多里,对于马来说,已经是个极限了,马的速度是一天七百里左右。而受伤的枣红马,竟然在夜里都走了差不多七百里。
太阳升起来,枣红马却已经累得筋疲力竭,还是在不停的奔跑,寒若离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写的就是马被活活累死,都不肯停下来。它们是人类忠实的朋友……
在一条小河边,寒若离停下来,让枣红马喝点水,自己也饿了一夜,抓起一个窝头随便咬了几口,趴在河边喝着清凉的溪水。他很想马上离开,又考虑到枣红马的体力,十分的矛盾……
枣红马只喝了几口水,在路边啃食着青草,它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鹦鹉和松鼠都感觉到寒若离的情绪变化,两个小动物安安静静的站在枣红马的身上,不吵不闹的。
寒若离为了不让枣红马着急,自己脱掉衣服,跳进了溪水内,冰冷彻骨的溪水让满身疲惫的寒若离充满了活力,坐在溪水中央,试着运转体内的气功来驱寒,一刻钟过后,寒若离感觉到自己竟然没有那么疲惫了,看来这气功开始有很大用处的。
幽州城、傲剑山庄内。
凌千雪站在训练场内,主席台上坐满了人,最前排的就是庄主梦燃岚和左右护法,被繁花召集了五个长老过来,坐在庄主梦燃岚身后的一排,再往后,是其他分堂的堂主,足足三四十人,都为了来看凌千雪被五马分尸来了。
傲剑山庄幽州城的弟子也都赶过来,在训练场外面站成了几个方阵,这一天对于她们来说,如同世界末日一样,这样好的一个堂主,即将永久的离开他们。
喂马老头叹息着看着这里,嘴里念叨着: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啊!悲哉!悲哉。
凌千雪从容的站在比武场内,看着台上的梦燃岚,单腿跪下,这是傲剑山庄内最大的礼节,大声说道:“罪人凌千雪跪拜庄主。”
梦燃岚是多么的不希望听到凌千雪说这句话,忍痛挥手,“起来吧。”
凌千雪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台上的长老们,只有九长老笑的最得意,站起来说道:“凌千雪,再有一个时辰,傲雪如果再不出现,你就别怪帮规无情了,庄主御赐的东西你都不妨在眼里,你这是最庄主极大不尊敬,五马分尸对于你来说,简直是太轻的处罚了,希望各位同门引以为戒,不要犯下类似的错误,否则……”九长老阴笑起来,即使他不说下去,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明白,这件事,只不过是九长老借题发挥,想除掉异己而已,借口可以有很多,就连庄主都用上了。
“堂主……”凌千雪手下的那些弟子齐刷刷的单腿跪在地上,若然是这些人派出的代表。若然走上前,单膝跪在地上,“凌堂主,我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死后,我们会更加勤奋的练功,为你报仇。”最后‘为你报仇’这四个字,若然说的声音特别大,让整个看台上的堂主、长老都听到了。当然,这句话也逃不过梦燃岚的耳朵。
梦燃岚的第一反应是:好有侠气的女孩。
开口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若然恭敬的说道:“小女名叫若然。”
梦燃岚暗暗点头,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若然说道:“凌堂主把庄主赐的傲雪放走了,这是凌堂主的过错,应当受到处罚。”
梦燃岚继续问道:“那你口中的‘报仇’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要找谁报仇呢?”
若然很想开口说出九长老繁花,被凌千雪抢先说道:“报仇就算了,我没有任何仇人,若然,你是一个努力勤奋的孩子,不要因为我的死而对有些人记恨在心。”
若然说道:“可是……”
“就这样!”凌千雪转过身,背对着若然,面对台上的梦燃岚说道:“庄主,下令吧,错在我,我愿意接受惩罚,请下令行刑吧。”说着,凌千雪抬腿跪下,这是她留给恩人梦燃岚的最后一个礼节。
梦燃岚知道,此时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是一种煎熬,死或许不可怕,但是等待死亡的到来,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
最终,梦燃岚还是放下了手,说道:“开始吧。”
九长老繁花站起来,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的都是凌千雪如何弄丢傲雪的最‘罪状’,朗读的有声有色……
寒若离从河里面出来,骑着枣红马继续狂飙,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寒若离知道,如果自己不敢回去,不帮凌千雪认罪,凌千雪就死定了。傲雪是自己放走的,不能凌千雪代自己去送死……
忽然!寒若离听到了一声马鸣,声音洪亮而骄傲,仿佛是划破了长空而来,马蹄踩在地面的声音富有节奏,那种声音,似乎可以踏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