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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鼎定西南(三)
江州大营驻扎着巴国的两万精锐新军，步军一万五，骑兵五千。
这几年，由于巴国经济飞速发展，龙锋开始大力发展骑兵，各地盐商全力采买马匹。与此同时，张猛等骑兵将领以及工匠营的头领，根据龙锋描绘，多次改良马鞍、设计马镫以及骑兵所专用的战刀。将以前那种简陋的木制马鞍，改良成精巧的皮制高桥马鞍，使得骑兵战士行进起来更加的舒适。
在这以前，巴军骑兵与中原各国一样，都是单马镫，只是为了上马方便，经龙锋这么一改，由单变双。它不仅使骑兵上下马迅速，人骑在马上不易坠地，控制战马更加自如，不仅骑马的姿势也更加潇洒自如，而且由于双马镫解放了骑兵的双手，极大的增加了骑兵的战斗力。
此时的巴国骑兵再不是以前那支只能侦察、骚扰、断粮道的辅助兵种，而成了一支真正独立的野战兵种。龙锋将现有五千骑兵又分为两部分，二千轻骑，三千重骑。轻骑兵每人配备连弩一支，五个箭匣，并装备单开刃的厚背战刀一把，便于近战砍杀。重骑兵除装备轻骑的兵的装备之外，另配一支长矛，在对外的游击练兵战中，龙锋的重骑兵手持长矛，借助于马镫平衡身体，将战马的速度转化为强大的前冲力，作战中把其它部落士兵身上的重铠甲像捅纸一样轻易刺透。
巴国的连弩营与铁骑兵在西南与其他部落各个战场显示出了强大威力，其他部落闻风丧胆。称之为铁军。
这时候，巴国三万精锐新军地部署是：东北面上柱要塞驻扎五千，由巴鹰统领，这里主要是对楚国进行防御，虽说只有五千人马，但上柱邻近的三个县足有二万士卒，若战事骤起增援不过一日路程。就是从江州增援也不过三日行程。
另有五千由罗山率领在外游击。一边收服零散部落，一边练兵。这个游击将军是由各营千夫长轮流担任的。三个月一轮换，由于出外游击不仅可以练兵更多的是可以抢掠大量的财物，因此成了巴**队的第一等肥缺。因此，凡是轮上的个营军士，从上到下，无不欢欣鼓舞。其余两万新军精锐，便全部驻扎在这个江州大营。
两天以后地夜晚。阿果手持大王随身虎符突然出现在江州大营，将领们确实感到万分惊讶。虎符夜临军营，必有重大战事。然则将领们事先却毫无所闻，这是他们惊讶莫名的根本原因。此时，龙锋也采取了和其他各国一样地方法，就是战时命将，平时没有正式封号的上将军，因此谁持有虎符谁就是统兵大将。
虎符出现。江州大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辕门外一阵急促低沉的号角，中军大帐顿时紧张起来。
“击鼓聚将！”江州大营统领将军乌龙一声令下，帐外的牛皮大鼓隆隆响起，万千军灯骤然点亮，军营一片通明！片刻之间。士卒跃出军帐，顶盔贯甲在帐外列队待命。战马嘶鸣，战旗猎猎，顷刻间便可开拔。
几十名轻装快马的军士，簇拥着阿果飞驰而至！自从接掌虎符，阿果竟是片刻也闲不住了，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军营，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天，陈庄便派了使节来巴地请求结盟。原本这样的结盟仪式必须由双方最高统帅参与。但蜀郡不宁。陈庄不敢轻易出动，因此。龙锋大度的对蜀郡来使说，他可以委派全权代表前去成都与陈庄商订结盟地具体事宜，这么一来，蜀郡使节大喜，乐滋滋的住在驿馆等带巴国使者与之一同回归。
阿果这是第三次来江州大营。前两次是带领盐政司兵丁参与全军大比武，来去匆匆，对这座巴国最重要的军营与江州将军乌龙以及各营千夫长的的带兵能力，都还不够很熟悉。这次夤夜前来，原本想与乌龙协商选调三千兵马。怎料一到辕门，刚拿出兵符令箭，辕门口就是一阵惊心动魄的牛角号，号声一落，竟是满营启动，竟似顷刻间便可开出列阵；尚未进得辕门，便闻一片马蹄声急风暴雨般卷来！快捷连贯，当真罕见。
当先一将翻身下马：“江州将军乌龙参见！三军准备就绪，大将军可即刻下令发兵！”
阿果一扬手中青铜令箭：“偃旗息鼓，全部回帐。”
乌龙惊讶的抬起头来，但仍然是不假思索的执行命令，转头喊道：“偃旗息鼓，各将回营！”
“喏……！”十几名顶盔贯甲地千夫长齐声应到，随着一片铠甲的叶片响亮，纷纷上马返回。
阿果对乌龙一阵低声吩咐，马队便向中军大帐从容而去。
片刻之后，中军司马出大帐传出将令：“各营熄灯，军士安歇，无得惊扰。”一阵呜呜悠扬的号声，广袤的山塬便又在疏疏落落的军灯与叮咚呼应的刁斗声中恢复了宁静。
军大帐却是灯火通明！
此时巴国地民政上虽然称呼混乱，但军队建设却是走在了前面。等级、规章、条例都有一套完整的制度程序。按照巴国制定的军中制度，阿果先与主将勘合兵符，验证令箭。一进大帐，阿果便将带来的兵符交与乌龙，乌龙将它与自己的半块兵符一合，立时就变成了一只浑身刻满字符的青铜猛虎。
乌龙将整合兵符供于大帐帅案中央，深深一躬，转身接过了阿果手中的令箭。这是一支形似短剑般的青铜令箭，打磨的异常光滑，沉甸甸又金灿灿的，令箭中央用阳文镌刻地四个大字“如君亲临”！大字下面，却是巴国虎族崇敬地图腾------虎神。
乌龙一看令箭。转身对中军司马下令：“命各营主将前来议事，帐外警戒，一箭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中军司马大步出帐领命而去，不多时，各营主将全部到齐，乌龙便对阿果肃然一躬。说道：“请大将军升座行令！”
阿果缓步走到帅案前站定：“诸位将军：我奉王命，筹划一场战事。此战之要。在于秘而不宣；诸将但听军令，莫问所以。凡有泄密者，军法从事！”
帐中将领凛然振作，“喏！”地一声，竟是满帐肃然。
“前军主将韩冲听令！”
“在！”韩冲从人群中应声出去。
“你率三营五千步兵，卸掉重甲长矛，全部轻装短剑。携带十天干粮，务必在明晨五鼓时分准备完毕，等待开拔！”
“喏！”精悍地韩冲双脚一并，上前接过令箭，疾步出帐。
“中军主将鄂锐听令！”
“在！”
“你部作速改装一百辆牛车，全部装运长矛羽箭。你亲自带领五百名士卒，扮做商旅押运，昼夜兼程。六日后，在剑阁以南的山谷待命！”
“喏！”鄂锐接令，大步出帐。
“江州将军乌龙听令！”
“乌龙在！”
“明日开始，立即严密监视江州各条路口。凡是蜀郡商旅，一律许进不许出，但只能好言安抚。不得恐吓。我军班师之前，江州大营不得收缩营帐旗帜，一切照常操练！”
布置完毕，阿果的目光望下一扫，正色说道：“这是本将军初次领兵，望众将齐心协力，万莫懈怠，违令者-------斩！”
乌龙与十多员将领齐声领命，“喏！……”的一声，大帐轰鸣。
阿果部署完毕。这才走出帅案向乌龙微微一笑：“将军。请再为我遴选五百名军中精锐，做我特使的仪仗护卫。”
“上将军放心。”车震转身向一个青年将领下令：“巴英。即刻从将军营选出五百勇士，由你率领，护卫特使！”
“巴英得令！”英气勃勃的小将抱拳一拱，大踏步出帐去了。
望着巴英离去地身影，乌龙笑道：“上将军莫看巴英年轻，他可是今年全军大比武的第一勇士呢！”
阿果第一次正式领军，知道自己在军中没有威望，原本还有些担心，谁知虎符一亮，大军行动迅速，号令一出，更是如臂使指。此时，军务一完，于是他对乌龙报以感激地一笑。
说话间，众将已经匆匆出帐，分头各去调度移防。阿果又对乌龙具体交代了一些事项，在中军大帐匆匆吃了些干粮，便已到了四鼓时分。巴国江州大营训练有素，行动极为迅速，刁斗方打四鼓，前军主将韩冲便进帐复命：五千步卒准备完毕，已经在大营之外的河谷集结待命。
阿果闻报，立即带领两名亲随出帐，与韩冲一起飞马驰向河谷。
江州大营只外的河谷坡下，黑压压的步兵与荒草丛林连成了一片，大却鸦雀无声，肃静得只闻一旁的河里的流水声。
阿果立马山冈，低声赞叹：“好！可算得静如处子。”随即对身边韩冲下令：“韩将军，五日以内你部必须在剑阁以南的山谷待命。”说着对身边地一位药农打扮的汉子一指，说道：“这位就是你的向导。他会领你们翻大山，走小路，直达目的地。”
神情剽悍的韩冲早换上了轻便皮质软甲，左手长剑，右手却是一支光滑的木棍。护卫巫山大祭师出使归来，大王便正式晋升他为威虎营千夫长，这些年在与其他部落的作战中又屡建奇攻，军职竟一路飚升超越了很多资格比他老的将军，一直做到前军主将。见到又有仗打兴奋之极，雄赳赳地一挺胸膛，兴奋的说道：“禀报上将军，韩冲从军前曾为猎户，这巴蜀大山早已踏遍，向导留给车队好了。如若误事，韩冲甘当军法！”
阿果不仅对江州大营不熟，对韩冲更是不熟。以他为将还是大王亲点，如若是由他自己选将，很可能还是会选那些巴国的成名宿将。对这种轻率地回答感到惊讶，赫然正色的呵斥道：“好一句甘当军法！你的生死事小，国家兴亡事大？将军若不戒卤莽，覃毅立即换将！”
自从和李昊拔剑相向，被大王严厉责罚以后。韩冲地莽撞脾气其实已经好了很多，刚才出言轻率。实是内心有些轻视阿果的意思，但他毕竟人很精明，又经过这些年的磨砺，被阿果严词惊出一身冷汗，立即上前躬身说道：“韩冲受教，绝不敢以国事儿戏，但听上将军号令便是！”
“出发！”阿果断然发令。
韩冲一声呼哨。便见这几千军士像无边无际的荒草丛林从河谷霍然起立一般，唰唰唰地向大山里移动而去，不一会就全部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此时，这支巴国精锐的新军步兵，抛弃了重甲长矛与硬弩长箭，每人手中一支短剑、一支木棍，身背十天干粮，在万山丛中攀岩疾进。山溪冲刷了他们地一切踪迹，山林湮没了他们的任何动静，五年以来巴国第一场最正规的长途奔袭战，便这样悄悄的拉开了序幕。
次日天亮，江州城外出现了一支长长地牛车队伍，慢悠悠驶上了通往成都地官道。车轮尖利的咯吱声在原野上分外刺耳。听声音，便知道这遮掩得严严实实地牛车都是满载！当先开道的，是一面白色大旗，绣着“巴盐”两个黑色大字，分外显眼。
大旗后数十多名劲装骑士，一律腰悬短剑，身背硬弓长箭。车队逶迤里许，最后才是一辆华贵的篷车。看旗号声势，这显然是名满天下的巴国盐商的车队。
亭午时分，江州大营辕门大开。骁将巴英率一队铁骑当先冲出。掀起尘土一片。随后一辆高挂“特使“幡旗的青铜轺车驶出，车上站着一身大红袍服英气逼人的巴国结盟特使。巴王的全权代表覃毅。出得辕门，轺车正要拐上官道，突闻西边官道马蹄声疾！阿果转身一看，却见一队便装骑士簇拥着一辆黑色篷车风驰电掣而来，不禁一怔，命令巴英：“让过马队，后行。”
话音刚落，便见疾驰地马队突然勒缰，十多匹骏马人立嘶鸣，篷车也戛然而止，激扬起一片烟尘。阿果未及细看，便见车帘一掀，大王龙锋跳下车来，呵呵一笑，说道：“特来给上将军饯行！”
阿果大是惊讶，连忙下车，拱手见礼，躬身说道：“参见大王！”
龙锋一摆手，制止了那些要下马参拜的骑士。阿果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便知道大王对这第一仗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拱手说道：“臣启大王！一切均按筹划进行，臣不敢掉以轻心。”
“部署提调之事，我当然信得及你。”龙锋说完这话，脸上的笑容一敛，随即正色说道：“阿果！我此来只有一件事，击杀陈庄，你要见机行事，无十足的脱身把握，则不可轻举妄动，我命你留得青山走第二套方案！我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明白！”阿果内心感激万分，原本以为大王对自己不放心，怎料到是关心自己的安危，一时间，他说不出别地话语。
“这个你拿着，成都城内的商号有我巴国千余先期潜伏的勇士，你可以此号令他们。”龙锋拿出一个精巧的令牌递给他。
阿果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精铁打造的令牌，上面一个鹰形图案栩栩如生，说道：“臣当竭尽全力创造机会一击成功，如若有变，臣自当遵守大王命令绝不莽撞，启动第二套方案！”
“如此就好！来人啊，拿酒来！”龙锋笑着吩咐随从，侍卫捧来两只大爵，顿时清冽的酒香扑鼻。龙锋亲捧一爵双手递于阿果，自己又端起一爵，郑重的说道：“千万记住，要留得有用之躯，以后才能干大事。好！不多说了！干！”
“大王保重，请您在江州等候佳音便了！干！”阿果也是一饮而尽，随即深深一躬，慨然说道：“大王宽心，臣告辞了。”转身一跃上车，回头一望江州，沉声下令：“出发！”骑队便辚辚远去了。
目送远去的车对，又望着莽莽苍苍的群山，竟是良久伫立路旁，这便是开始了吗？龙锋在心里问自己。
“大王！覃将军他们去得远了，现在是否回城？”御车内侍低声问。
龙锋跳上篷车：“返回江州！”
十余名侍卫簇拥着这辆棚车又如同飓风般的向江州席卷而去……
龙锋为求稳妥，在与阿果商量之后，又找来田双、巫山就这个计划征询他们地意见。两人对阿果这个计划竟是异口同声地大加赞赏。为了更加的稳妥，巫山将他谍报部门地最高等级的令牌请大王转给阿果，同时飞鸽传书命成都谍报人员做好一切接应准备，于是龙锋赶来为他送行。
在回江州的路上，龙锋一路沉思，“争霸天下！”这几个字眼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