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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016章 鼎定西南之激战剑阁(五)
龙锋带得侍卫营一行几十人打马上山，望着这闻名天下的剑门关，指着这一个个浑身血迹班驳的奇袭勇士喊道：“巴国勇士万岁！”顿时三军沸腾，群情激奋、众人齐呼：“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声若雷动，山谷轰鸣。-=会员手打 .78.=*
龙锋手中的马鞭一扬，众人的欢呼声才渐渐的平息下来。他眯着眼看着被晨光映衬的绚烂多彩的群峰山峦、沟壑树林，对李豪说道：“这剑门关就交给你了，我也只给你二千人马，你要丢了这块地方，什么请罪的话都不说，叫当兵的提着你人头来见我！”
“喏！”李豪拱手停胸大声回道：“末将一定谨记在心，人在关在！”
“士气可鼓不可泄。”龙锋心里想到，他望着鹤鸣山的方向，对身后的将领们说道，“这里交给李豪，我们去鹤鸣山吃早饭！”说完，猛然一鞭，跨下的战马一纵，便率先向鹤鸣山冲去。
剑门关得手，早就像一针兴奋剂刺进了巴军队伍。韩冲身为前军主将，没有抢到头功，心里憋着一股劲，将大王的话昭示全军：“到鹤鸣山上吃早饭！”这豪迈的言语，激得几千将士顿时沸腾如海，踊跃鼓噪、士气高昂。三十里，竟然是一路猛跑，强行军的速度前进，转瞬便与鹤鸣山下的杨林回合。
“如何还未得手？”龙锋等杨林来到跟前，寒着脸劈面就问。
杨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大王说这巴蜀一体，末将原本想重围逼降，试着进攻，结果这蜀军守将张若顽固，折损了百多人，现在末将已经架好了石炮，正在组织强攻！”
龙锋不言声听完。沉声呵斥道：“愚钝！这是打仗，你死我活。只要两军对垒就没有仁慈可言……至于巴蜀一体而治，那是他们放下刀枪以后地事。敢于顽抗，就只有消灭一途。”
“明白！末将这就亲自带人攻上去，拿不下鹤鸣山，我绝不活着回来见您！”
“好！那我就看着！”
不到半个时辰，一切准备完毕，杨林一声令下。三十具抛石机携带着新型火油弹一齐发射，一轮接一轮没头没脸铺天盖地冲着蜀军营寨飞去顷刻间，偌大一座寨子成了烟海火海，里头的人一片嘈杂嚷嚷呼天叫地之后，又归于沉寂。
突然蜀军营寨一阵号角声响，随即便听鼓雷动，一彪军马从寨门烟雾中奔袭而出，一阵呼喊。看架势足有三千人，蜀军是从山上顺势冲下，显得来势汹汹。由于大王亲自督阵，阆中士卒个个按耐不住了，杨林见状，将身上的甲胄一撕。大吼一声：“阆中军士，不怕死的跟老子冲！在大王面前打出我们的威风！”
“都给我站住！”龙锋一把拉住了杨林，两眼凝视着冲来的蜀军，命令道：“放箭！”
他身后就是一千连弩手，听得大王一声令下，立即张弩射箭，迎头射了出去，密集得犹如蝗虫阵飞向敌群，当头的蜀军顿时便倒下了百多个。.有几个悍勇地臂上胸上都中了箭，大声粗声恶骂。一头拔箭挥着短剑、长矛又冲了上来。有一群迟疑着要退的又折回头大叫着劈杀过来，此时抛石机已派不上用场。
龙锋见将士们跃跃欲试。都想着白刃格杀，只是按捺着“不许出阵，只管放箭！”
韩冲在后队督战，一边警惕地环伺四方，一边命人往上送箭，他手持短剑来回监督，一边下令：“哪一队缺了箭，我立刻斩掉送箭地！”
这一下，连弩的威力就显现了出来，第一射完，冲出寨门的蜀军便开始迟疑，第二排射完他们就开始缓缓的回退，等第三排箭射去时，已出现四散溃逃的现象。弥漫的烟雾中留下的尸体堆成堆成山，寨门口地小渠里己满是泛着红沫的血泊。
蜀军被这惨烈的战场屠杀似乎惊怔了，冲在前面的迟疑着放慢了步子，喊杀声也变得飘忽犹豫：“杀！……杀！……杀！”
到了这时，龙锋才转身望着杨林，说道：“现在看你得了？”
“兄弟们，跟老子杀呀！”杨林“嗤啦”一声撕脱褂子，露出一身结实精壮的腱子肉，抽出短剑便冲出了阵，接着，他身后的三千阆中兵士个个照样，一个个都剥脱得精赤着上身，跟着杀了出去，一路发了疯似的向鹤鸣山寨压去。
蜀军近年来就从未经历过战阵，何曾见过这般凶恶的巴军？眼见白汪汪一片人手掣寒光闪闪地短剑冲杀上来，又听得耳边全是巴音喊声如雷，身后营寨到处起火冒烟，哪里还有恋战之心？混乱之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妈啊！他们不是人，是恶魔杀来啦！……逃呀……”声音尖锐惨厉，直如夜行人突如其来遇到鬼魅一般，这蜀军队伍原本已经攻得心慌意乱，听这一嗓子刚落，再也撑不住，轰然掉头就四散奔逃。队后有几个身穿铠甲的将领，挥着手中的武器还想聚拢人众，可是兵败如山倒，哪里挡得住？早被潮水一样的溃兵踏得人仰马翻。
巴岩与几十个侍卫也看得热血沸腾，挥舞的武器，在一旁叫着、吼着，龙锋见此情势，一笑说道：“就让你们过过瘾，冲吧！”
“冲呀！”终于有机会上阵，巴岩手中扬剑一挥，口中兴奋的大喊，带着侍卫从正面呼拥而上，这一来蜀军更加招架不得，纷纷向山寨逃回，几千人乱了建制都昏了头，没有了将军没有了阵脚，自己人互相搅着践踏……闯进敌群中地巴军士兵杀红了眼。也不分了建制，哪里人多就冲向哪里。惨冷地日光下人群刀丛簇拥闪烁，把蜀军分割成几块，恣意宰割屠杀。号叫呼号声呼爹叫娘声惨叫声喊杀声混茫得不辨敌我，到处都是汪得一片一片的血泊，到处都是滚动着的人头和被踩得乱七八糟的尸体。眼见被切割成几小块的战团越缩越小，剩下的蜀军早已逃得隐匿的无影无踪。
在稀落地喊杀声中。巴岩带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侍卫，犹未尽兴。还要向南边数林中搜杀。
龙锋望着正在打扫战场地巴军士兵，冷冷地下令：“剩下地蜀军允许投诚，命各军收拢建制，清点战场。我军伤号一律抬到左边树丛空地，军医、中军司马还有斥候，统统过去照料他们——叫巴岩他们回来！”韩冲领命而去。
一时便看见巴岩踏着尸体血泊一脚高一脚低过来，刀尖上兀自向下滴血。已经成了“红人”，龙锋关切地觑着他近前，问道：“你受伤了么？”
“没有！”巴岩咧着嘴，一抹脸上的血迹笑了起来，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可怖。
龙锋看着也是一笑，指着他说道：“这次过瘾了吧？”
见大王心情好，巴岩立即顺杆往上爬，笑着恳求道：“大王！就让我去军营吧！我也不要当什么千夫长、百夫长。让我当个小兵也行啊？”
“不行！”龙锋脸上赫然变色，冷冷地说道：“你现在带着侍卫们去树林里救治伤员。”
“喏！”巴岩顿时就变的无精打采，只好招呼众侍卫们往树林而去。
龙锋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鹤鸣山寨，转眼又见许多的阆中军士们都还打着赤膊，龙锋命令道：“都给我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说着便见韩冲与杨林带着几十名百夫长走了过来。
韩冲笑嘻嘻地禀道：“大王！我军死了一百十三名，伤了四百三十一名。都安置好了，抓了七百多名俘虏，蜀军手将张若被我们活捉，检点蜀军尸体是二千三百多名，零星散的没有细查。”
龙锋呵呵一笑，说道：“杨林，你命人收拾山寨，今天我就歇在这了。蜀军伤员一律救治。韩冲你不能歇息，立即着手布防围困蜀军剑阁大营。”
“喏！”韩冲大声领命，便去着手布置去了。
“杨林。带我去看看那个蜀军守将张若！”龙锋说罢一挥手。众百夫长一齐上马，尾随着龙锋向鹤鸣山寨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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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关与鹤鸣山失守地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剑阁大营，吴铎随即召集各营将领以及幕僚商议对策。等所有人员到齐之后，会议一开始，吴铎就将这个消息给在座的所有人通传，其实也用不着他说，众将领从剑门关与鹤鸣山方向望见的冲天大火以及滚滚浓烟，早已隐约猜到。尽管如此，这些将领与幕僚们的猜测一经证实，他们还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不知所措。
剑门雄关，对这些蜀人来说，其意义早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关隘，更准确点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秦国崛起于西部边陲，从秦穆公开始，再到后来的秦献公、秦哀公，车通三川就一直是他们孜孜以求的目标，正因为有了剑门关，所以才阻挡了秦人数百年，现如今，这个精神支柱就这么轻易的被巴军所攻克……
吴铎将所有地情形都一一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最后他声音哽咽，痛苦的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形大抵就是如此，老夫没有料到巴军动作如此神速，如今我们是进不得，退也不能，究竟如何是好，各位都说说吧！”
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更好的主张，有人站起来建议说，干脆正面拼死杀出重围，夺回成都。趁巴军此时大军还未合围，翻山越岭走山道，跳出巴军的包围圈，远赴藏边发展。也有人主张就地坚守，誓与巴军周旋。但每一个建议提出，几乎都会立即遭到反对，因为藏边根本就不是立足之地，坚守等于就是坐以待毙，而杀回成都那更是天方夜谈。
就在他们商量地过程，众人都在似乎避免一个话题，那就是降巴。以前降秦他们觉得那并不丢面子，秦国强大天下皆知，现在沦落到要降巴，这句话，这些蜀军将领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其实众人心里也都清楚，巴人必定会再次派人来劝降，而这个问题最好是等大将军吴铎来定夺。
众人的说法以及建议，其实也是吴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的问题。打，现在他已经没有再考虑了，走，能走得掉吗？即便走出去，崇山峻岭、莽莽丛林，在目前这种兵无斗志的情形之下，队伍必然会四分五裂，到了藏边，凭自己在蜀人中的影响力，能把人民再度召集起来吗？降，重围之下，被逼而降，巴人会看得起自己吗？巴王会给自己何等待遇呢？这些紧急问题在吴铎的心里猛烈冲撞。
过了一阵，吴铎见众人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他只好自己站起来，望着底下的众人半晌，眼角滚出了泪花，长吁一声，说道：“国破家亡！国破家亡呐！…….我们……”说到这里，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这些蜀军将领基本都是跟随吴铎多年的部下，此时见大将军伤心如此，又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语，很多都陪着一起落泪，有地人纵然能忍住眼泪，也莫不悲伤低头。
见到如此情形，吴铎更是痛心疾首，想到这五年来，巴人在他们新王地带领下，励精图治，整军备战，国力蒸蒸日上，而自己的蜀国却因为每年要向秦国交纳将大量地赋税，以至于衰落如斯，落到民怨沸腾、兵无斗志，自己又能奈何，想到这里，不禁谓然长叹：“并非老夫不敢出战，想我戎马一生，死不足惜，恨不得立即便与巴人决战。但此时，秦人靠不住，后援又没有了，我们眼下的这五万军士，乃是蜀人的希望。因此，老夫不能呈匹夫之勇，何去何从还须仔细斟酌行事，以求万全！”
“但凭将军主张！”众将领起身，齐声应到。
吴铎沉吟半晌，也没想好要下何种命令，最后说道：“各将回营准备！随时待命！”
一个将领问道：“大将军要再此与巴军决战吗？”
此时的吴铎已经知道与众将议不出计策来，于是猛然抬头看了看说话的将领，冷冷说道：“战与不战，老夫自有主张，你们回营待命便是！”
大将军忽然之间就换了面孔语气，众将均不明白所已然，但也不敢多问，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便鱼贯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