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双爪抓住树干上凸起的疙瘩和树枝,以及附生在树上的藤蔓,像猿猴一样轻灵快捷的攀爬,很快爬到一处枝杈茂密处,蜷缩着身体藏进枝叶和藤蔓的掩护中。墨绿色斗篷让他与周围化作难以分辨的一体。在树下的不远处,三只兽人小子的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芬里尔正趴在三具尸体旁边,张口吐出一连串刺耳的兽人吼叫。兽人队长带着两只小子,哇啊的咆哮着出现在不远处,正大步如飞的冲向这死亡的灌木丛。
萨迦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缓缓的活动双腿,踮起后脚跟,移动前脚掌到树干上略微前倾的角度,然后缓缓的张开双臂,两只手爪自然的张开,充分的压在树干上。兽人队长浑然不知道死神正在凝视着自己,风风火火的冲到灌木丛旁,见到尸体和蹲伏的芬里尔。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狗也知道危机迫在眉睫,兽人队长比狗还是聪明一点。它眼睛一红,便要狂暴战斗,但在狂暴的吼叫吐出喉咙之前,就被扑出的芬里尔撞倒。几乎同一时间,萨迦双爪在树上一撑,身体前倾落下,当身体与落脚点的水平线成负角度时,才双腿用力一蹬。他头下脚上如利箭一般射向芬里尔左边的兽人小子,一瞬间就扑到它头顶上,然后扬起左臂从盾鞘中探出臂爪,伴随着身体的冲量一爪刺在它的头盖骨上。
爪刃毫无悬念的刺破兽人小子的头盖骨,夺走它的生命。他右掌随后压在这只小子的肩膀上,借力前翻落到它背后,然后也不管剩下的那只兽人小子,拔腿飞奔向兽人哨所的后门。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迎面而来的风呼呼的压在脸上,两旁的树木奇快的连续后掠,齐胸高的灌木可以一步跨越。他恍惚感身体已经脱离重力的束缚,悬浮着飞驰向终点。百多米的距离不到十秒就结束,他仅一次呼吸就冲到哨所后门。
孤零零站在后门的小子呆呆看着冲来的萨迦,还没来得及提起标枪战斗,就被萨迦一爪撕开喉咙。萨迦毫不停留的冲过后门,瞬间就冲到塔下,高高跃起抓住一根横木,然后四肢并用的向上攀行。几次纵跃和几次伸臂之后,他爬到瞭望台的边缘,恰好看见一只从护栏上探出头的兽人小子,来了一个四目对视。在兽人浑浊的猩红色小眼睛中,萨迦见到了一种罕见的神色——恐惧,这种几乎先天不怕死的怪物惧怕萨迦的到来。
萨迦咧嘴一笑,高高跃起抓住这只兽人的喉咙向下一拉,身体借力冲入瞭望台。另一只兽人小子嚎叫着冲向萨迦,但被萨迦重重一脚踹在胸口上。猩红的哇力护盾硬生生被踢破,重达0.125吨的魁梧身躯撞破护栏飞出瞭望台,轰隆一声落在地上。
瞭望台足有十多米高,相当于四层楼的高度,寻常人必然粉碎性骨折的死去,但兽人小子体格远比人类强悍,把地面砸得凹陷下去,竟然还没有死,一边咳血一边断断续续的哇哇叫喊,手中还握着一把标枪。萨迦冷哼一声,爬下瞭望塔走到这只小子身边,夺走它手中的标枪插进它的朝天鼻中。枪头完全穿透小子的脑袋,钉在它脑后的地上,终于彻底终结它的生命。萨迦又走到先被拉下的兽人小子旁。它喉咙上被撕开一个大窟窿,掉下时又是头先着地,所以现在脑袋反关节的弯折,破碎的喉咙鲜血喷涌,死得不能再死。
妖狐从高地上走下来,淡淡的问:“结束了?”
萨迦听见芬里尔正走来的脚步声,微笑着说:“结束了。”
妖狐甩掉刀上的血迹,把刀插回鞘中,然后看向萨迦。泛着暗淡火光的两只琥珀眼,削瘦的脸庞肌肤绷紧的,如同刀削出轮廓的五官,口中呼出的冻雾和浑身弥漫的寒气,沾染血雾的墨绿色金纹爪套。现在的萨迦,已经完全不是她最初结识的随和少年。现在的萨迦,已经是一个神秘而致命的强者。神秘得让她也感到陌生和沉重。刚刚萨迦的闪电奇袭,她站在高地上看得清楚,本能的敬畏那种纯粹的速度和简单的暴力。
萨迦微微歪头看向妖狐,笑着问:“我现在是不是霸气侧漏?”
妖狐忍不住笑了,娇嗔道:“少废话,要休息赶紧休息,不休息就追踪兽人。”
萨迦笑着摇摇头,走到后门口闭上眼睛,使用月之凝视追踪兽人老大的足迹。经过一番翻山越岭,萨迦和妖狐终于见到第四座兽人哨所——更准确的说,这是一座城堡,位于低矮山丘的顶端,周围是岩石和巨木堆砌的高大城墙,墙头上有四座高耸的塔楼,大量的小子和屁精在城头上活动,同时监视着四个方向。山丘的一面是悬崖,另外三面山坡上的树木被砍伐得精光。这使得利用森林的掩护靠近城堡变得不再可能。
萨迦和妖狐隔着一道山沟看见这座城堡,都显得十分惊讶。妖狐想了想才说:“这应该是一种前哨站,比哨所高一级的防御所,管理一道防线上的所有哨所。帝国的边境防御体系,从低到高是前沿哨所、前哨站、要塞。看来兽人的防备也形成体系了。”
“嗯,或许兽人抓走一片帝国的军事专家,把他们当做顾问。”萨迦笑着闭上眼睛,用月之凝视远远的窥视城堡,但城堡相距太远,月之凝视的视程不够看到城墙里面。他明白需要更加靠近前哨站。但兽人前哨站下的山丘都被兽人砍成秃子,大白天无法靠近。
他看向前哨站另一侧的悬崖,崖底就是兽人要塞所在的谷底。要塞建筑的主体并没延伸到这里,但仍然有大量屁精的低矮破烂棚屋,远远能见到棚屋中有屁精的身影在晃动。攀爬悬崖到达兽人前哨站不是不可能,但十有**会惊动这些屁精。
走山坡接近前哨站没有障碍物,攀爬悬崖上接近前哨站会被屁精发现。
总之说就是一句话,大白天接近兽人前哨站几乎不可能。
妖狐意识到萨迦的难处,便安慰说:“白天本就不适合潜行暗杀,我们晚上在来。”
“晚上也太没挑战性了,我再想想。”
萨迦四下打量一圈,见到不远处的山上有一棵高耸的巨树,便跑过去爬到树上。这个高度不足以窥视兽人的前哨站,却能俯瞰山谷中的情况。山谷的最低处是一道小河,河面上黑黝黝的,却泛着一层怪异的七彩光晕,让萨迦不禁联想起水上的油污。屁精的棚屋分散在距离小河较远的平地上,东一片西一片,数量并不少。许多个子矮小的屁精正在棚屋中的空地上成群打闹,一些巡逻兵模样的小子队伍在棚屋间走动。
环绕着山谷的连环哨所,位于山谷口的前哨站,在谷底行走的兽人巡逻队……,这些情况综合起来,就是一片防备严密的军事管理区。“兽人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萨迦心中疑惑,下意识使用月之凝视俯瞰谷底,惊诧的发现河面上的白光特别耀眼。
特别耀眼的白光表示特别高的能量。问题随之而来,为什么河中的能量特别多?
萨迦立刻爬下树,把情况跟妖狐和芬里尔描述一下,然后一起偷偷摸摸的接近山谷。兽人前哨站的防备严密,但谷底屁精棚屋就没什么防备。而且萨迦刚刚连续拔掉三座哨站,不必担心被背面山上的哨塔发现,只需担心对面山上的瞭望塔。总之说,这次潜行是很容易的,萨迦几个顺利来到一处河边。还没靠近河岸,萨迦就远远闻到一股类似煤油和沸腾沥青的混合臭味,还有腐烂的动植物的臭味。到河边之后,萨迦见到水面上浮着相当厚的油污。因为这种油污,河两岸的水草都黑呼呼的,水面上有许多死鱼和死鸟。
“兽人到底干了什么,弄得这么恶心?”妖狐捂着嘴巴,拧着眉心咒骂。
这里是兽人要塞的下游,显然油污来自于兽人要塞。萨迦不明白兽人怎么搞出这么多油,却想到一个分散兽人注意力的计策。他把想法对妖狐和芬里尔说一些,芬里尔不置可否,妖狐却皱眉问:“我们一路上都阻止兽人点火,现在却要自己放火?”
“这是看情况办事。”萨迦笑着说:“而且,我记得你有收集燧石,是吗?”
“好吧,你们去刚才那树下等我。”
妖狐对萨迦的急躁略微有些不满,但并没反对他的意见。她从背包中取出一块从兽人哨所捡来的燧石,开启‘朦胧虚幻’变得半透明的朦胧模糊,鬼魅一般的走进棚屋的深处。一群正在卵石河滩上打群架的屁精们引起她的注意力。她依靠棚屋和垃圾堆的掩护,无声无息的来到它们附近,躲在一个倒塌的棚屋后。一个兽人小子的巡逻队正不远处,哇哇的叫喊着看着屁精们的打闹,时不时的捡起石块投掷屁精。妖狐见状便耐心的等待,一直等到这队兽人小子玩闹得腻味了离开,才把燧石扔向屁精群旁边的地上。
燧石落在鹅卵石上,咔嚓一声迸出明显的火花。这立刻引发屁精们的注意力,然后引发一场哄抢。很快,一只最强壮的屁精抢到燧石,拿着到处乱敲乱挂,弄出一串又一串的火星。妖狐又捡起几块碎石,等这只屁精走到一片黑乎乎的卵石滩上时,掷出碎石打在这屁精的膝盖上。——河水上浮着浓密的油污,那么河滩上肯定也累积着不少的油渍,这些黑乎乎的卵石就裹着相当浓厚的油。这屁精膝盖被妖狐的石头打中,立刻痛得一头扑到,手中的燧石砸在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上,迸出一蓬明亮的火花。火花落到黑色的卵石上,立刻引燃了油污。火焰在卵石滩上蔓延,很快蔓延到河上,累积着浓厚油污的河很快熊熊燃烧。
“艾璐娜在上,放火非常顺利。”
妖狐抿嘴一笑,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如同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来。她先谨慎的离开谷底,来到山坡上的森林中后,就没有顾忌的全速奔跑攀爬,很快回到先前萨迦眺望山谷的大树下。但她没有见到萨迦,只见到懒洋洋晒太阳的芬里尔和重剑。
“他在哪?”妖狐皱眉问。
“唔,他见到你的火光,就先下去了。”芬里尔懒洋洋的说。
妖狐早有预料,但当真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咒骂:“这个混蛋。”
“唔,咱们继续谈谈先前的那个问题。”芬里尔说。
“什么问题?”妖狐听得一愣。
“如果你能融合一只天使,哪怕最低等的小天使,对你也是质的提升。”
“这个……”妖狐疑惑的问:“芬里尔大人,您为什么这么想?”
“你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告诉咱,你到底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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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火花点燃一块裹着油渍的卵石,一块燃烧的卵石点燃一片黑油油的河滩,一片燃烧的河滩点燃一段河面,一段燃烧的河面点燃更长的河道。一条熊熊燃烧的河道,又点燃河岸两旁的树木和棚屋……。屁精们搭建棚屋的时候,绝对完全没有考虑过火灾隐患,所以火势扩散得很快。没多久,河道两旁的大片地区都熊熊燃烧,火光遍地浓烟弥天。兽人前哨站下的悬崖挨着河,燃烧的河面冒出大量的浓烟,把悬崖遮蔽得模糊不清。这对萨迦是极好的掩护,但恶臭的浓烟也让他非常难受。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牙忍受着。
悬崖足有三十层楼的高度,但生长在崖壁上的藤蔓植物和崖壁本身的裂缝是极好的着力点,萨迦很快爬到靠近崖顶的高度,已经能清晰听到崖顶上的兽人叫喊声。他闭上眼睛使用月之凝视,开始窥视上面的情况。——兽人要塞是‘同’字型,崖顶上没有城墙,因为悬崖就是绝好的城墙。靠近崖顶的一片地区放着四辆投石车,投石车旁的棚屋中堆放着大量的燃油弹。更里面是一座庞大的圆形大屋,上下三层,看着像一个三层生日蛋糕。第三层堆着一层巨大的木材,一只戴着铁项圈的兽人小子被拴在木材堆旁的立柱上,手上抓着一块燧石。那只兽人老大并没在大屋中,更准确的说,大屋中一只兽人都没有。
峡谷中的大火燃烧起来时,整座前哨站中的兽人都闹哄哄的看热闹,一部分在崖边看,一部分在面朝山谷的城墙上看。在右侧城墙的一座塔楼上,萨迦见到那只兽人老大。它正扶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一点都不关心,或许山谷中的警戒不属于它的管辖。
萨迦继续窥视整座要塞,很快发现一个有趣的情况。燃烧的山谷位于前哨站的西边,所以看热闹的兽人们都面朝西边。西边城墙上的兽人看着西边,东边城墙上的兽人全部挤到西边去看,东边塔楼上的兽人没有去西边,不过都翘首望着西边,压根没看下面。站在悬崖边上探头看的兽人们,也都集中在西边的半段,东半段视野不好,一只兽人也没有。萨迦又彻底的扫描整座前哨站,确认哨站中没有闲逛的兽人。
这是一个绝好的潜入机会,但萨迦不知道该不该潜入。
他又在窥视三层大屋中的情况,发现大屋的第二层有一间很大的‘卧室’,里面有一个狗窝一样的草,周围还有许多粗糙的架子,一些架子上放着兽头和人头,一些架子上放着大铁斧和大铁棍,还有一些看着非常粗糙的大头盔,看尺寸应该是兽人老大的用品。
萨迦灵机一动,立刻像壁虎一样向东边的城墙移动,到墙脚下面后爬上悬崖,然后贴着墙脚猫着腰小跑。塔楼上的兽人只要低头一看,就能看见萨迦。悬崖西边的兽人们只要回头一看,也能看见萨迦。但它们看热闹看得忘乎所以,都没注意到萨迦。萨迦顺利的跑到大屋附近,然后从一扇门中进去。这大屋应该是小子们的营房,有大量散发着骚臭味的草,还有许多发霉的碎骨头,时不时还能见到一堆堆的大便,连猪圈都比这干净。
“艾璐娜在上,这些杂碎不爆发瘟疫死掉十分之九的人口,简直对不起欧洲人民。”
萨迦捂着鼻子摇摇头,爬上圆屋中间的梯子来到二楼,然后跑到兽人老大的卧室里,拖出一个大铁架,移动到三楼那只兽人小子的下方。他站到大铁架上,用爪子挖出一个窟窿,眯眼睛透过窟窿瞅瞅上面,非常清晰的见到这兽人小子绿油油的屁股。
他又跑到兽人老大的卧室里,抱出一根又长又粗又黑又硬,还一头尖尖的大铁棍。这种大铁棍,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在雷霆城地下的兽人矿场,他见到一只兽人老大用这种铁棍穿着屁精在火上烤。看来这种铁棍算得上兽人老大们居家旅行必备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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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喜闻乐见的剧情,千年杀,貌似每部动漫中都有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