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啊呜呜,乌鲁达,阿玛咕咕……”
艾璐娜挥舞着小拳头不住叫唤,小脸红得像熟透的红苹果,小眼睛都迷得看不见。因为带着口罩,她的声音有些变样。对不懂婴语的萨迦而言,听不懂还是听不懂。对通宵凡界语言的天使来说,听得懂还是听得懂。在萨迦的心中,月狼天使库纳吉儿兴致勃勃的翻译。
“从这边过去,有一群大只大只的绿皮,爸爸要华丽帅气的干掉它们,左勾拳,右勾拳,然后一个头槌,砰啪一下撞得它们脑壳裂开脑浆飞溅。干掉兽人往里走,有一大片的宝贝,地上都是宝贝,可以造非常给力的武器。还有一只闪闪发光的蛋蛋,可以做奶油蛋糕。”
萨迦听得傻了,呆呆的嘀咕:“我一头把兽人撞得脑壳破裂脑浆飞溅?”
“宝宝说你能,你大概就能吧,相信自己,信仰和意志能战胜一切,少年。”月狼说。
“信仰和意志能让我的头比兽人脑壳更硬?”萨迦有些莫名的恼火。
“呜啊哇啊啊……”
艾璐娜从领口处钻出半个小身子,拽着肉乎乎的小拳头很卖力的挥舞王八拳。月狼接着翻译:“唔,宝宝说‘吾与汝同在,吾赐汝以诸国之基业,苍穹之下至地之尽头皆为汝之物。汝手持圣火之拳将悖逆之徒击碎,如同粉碎陶罐。地上的诸类将匍匐于汝之前,战战兢兢接受神之审判者之意志。汝诚惶诚恐侍奉吾,吾将亲吻汝,令汝欣然赴战,携带天之怒火。汝之火焰将在逆类之间蔓延,烧尽一切,送彼等入永世不归之途’。”
萨迦听得更傻了,不敢置信的问:“这些文绉绉的古语是她说的?”
“唔,为了让宝宝更有威严,咱修饰了一下。”月狼说。
“宝宝的原话是什么?”
“艾璐娜与爸爸一起,把地上的所有宝贝都送给爸爸,天下的地上的都是。爸爸握着奶桶大的拳头猛揍绿皮,就像艾璐娜把碗用力扔在地上,砰砰啪啪的粉碎。爸爸要打得所有怪物都屁滚尿流的趴着,揪着它们的脑勺告诉它们,让它们明白与艾璐娜作对是最笨的事。爸爸天天都喜欢艾璐娜,给艾璐娜找奶喝。艾璐娜会开心的舔爸爸的脸,给爸爸鼓劲。爸爸会比闹哇的兽人勇猛十倍干架,把所有怪物都打成拼不回来的渣渣。”
萨迦哭笑不得,由衷的感慨:“吉儿,你的翻译功底实在是神了。”
萨迦在心中与月狼对话,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发呆。妖狐和火女知道萨迦的底细,所以并不多惊讶。但钢刺队的向导玛各有些受不了,这对父女是怎么回事,怎么女儿向绿皮一样哇哇大叫,父亲却站着发呆,一会傻笑一会皱眉一会儿叹息,神情甭提有多诡异。
“狼牙阁下,你没事吧?”玛各问。
“没事没事。”萨迦摸摸艾璐娜的小脑袋,挠挠她的小下巴。艾璐娜怕痒得很,立刻咯咯笑着缩进胸甲内,仰着小脸偷偷看萨迦。萨迦又去挠她的小耳朵,她咭的一笑,抱着耳朵缩进胸甲内。萨迦隔着胸甲轻拍她的小屁股,笑着说:“外面危险,不要出来。”
艾璐娜贴着萨迦的胸口磨蹭,小嘴中哼哼哧哧的叫唤。
“宝宝说:‘外面好臭,才不要出去’。”月狼翻译道。
萨迦笑着摇摇头,向艾璐娜刚刚指引的岔道努努嘴,笑着说:“走吧,我们去这边。”
玛各连忙说:“狼牙阁下,这样会绕远路的。”
“不必,你带我们去就成了。”萨迦很坚决的坚持。
玛各没办法,只好带队前往幽暗地域的入口。随着不断的深入,地道渐渐发生变化,起初是黄黑色粘土,渐渐变成人工开凿的隧道,路况非常的糟糕,倒是都是崎岖的石块,也不知道兽人是怎么挖掘出来的。许多路段还有地下渗水,使得湿滑的路面更加难行。前进三个多小时后,坑道又渐渐变化,人工开凿的棱角分明洞壁越来越少,类似于溶洞的景观越来越多。最后玛各说‘到了’时,坑道已经全是天然溶洞,没有任何的人工痕迹。
玛各在一个倾斜向下的隧道前停下:“这就是了。”
妖狐把火把停在隧道口,发现火焰时不时的向外斜:“里面有风吹出。”
“是的,钢刺队的斥候进去探索,发现里面是一片非常大,像迷宫一样的溶洞,不知道通往哪里去。”玛各说:“没有兽人出入的足迹,所以钢刺队没有深入的搜查。”
“谢谢钢刺队,谢谢玛各阁下,接下来交给我们吧。”萨迦笑着说。
“什么?”玛各惊讶的睁大眼睛:“还有三个地方没介绍呢?”
“成了,我们进去看看,玛各阁下能自己回去吗?”萨迦看着冷风嗖嗖的隧道问。
“回去是没问题,你们真的要进去?”玛各又问。
“呵呵,那么玛各阁下,我们后会有期,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萨迦与玛各握手告别,然后与妖狐、火女大步走进坑道中。坑道中没有一点兽人粪便的臭味,不过依然沉闷,让人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隧道更加崎岖,兽人开掘的隧道至少能让兽人爬行,但天然的隧道可不会考虑任何人的旅行需求。萨迦没走多远,便见到一个几乎垂直的悬崖。火女扔出一个小火球,发现悬崖大概有十来米高,崖底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乱石林立,一个黑洞洞的隧道口在前方的乱石中若隐若现。
妖狐取出绳子,一头拴在崖顶上的一根粗大石笋上,另一头扔到崖下,然后沿着绳子爬到崖下。萨迦第一次用绳子爬悬崖,笨手笨脚的折腾好一会,才一头大汗的落到崖底。火女轻飘飘的落到萨迦身边,笑嘻嘻的说:“狼牙队长还能嫩呢,要继续加油练习哟。”
萨迦恼火的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这个队长也不是我想当的。”
妖狐抿嘴一笑,先一步向远处的隧道口走去。但艾璐娜钻出领口,冲着左手边的乱石堆呜呜叫唤。妖狐回头看艾璐娜一眼,向着左边走去。穿过林立的乱石,她在岩壁边的一块巨石前停下,把长刀收回鞘中,然后用食指在石头上刮了刮,又用中指刮刮地面。
“石头上与地上的灰尘厚度不一样,这石头是后来移到这里的。”妖狐说。
“小宝宝,这石头后面有路?”萨迦问。
“呜呜。”艾璐娜冲着这块两人高的巨石直点头。
妖狐单手推一推石头,发现巨石的重量不是人力可以撼动,至少‘人类’的力量不够。火女打着火把,绕着巨石上下左右的检查一圈,微笑着说:“石头上有裂缝,我们可以顺着裂缝凿出几个窟窿,然后把火药填塞到窟窿里,炸开这个家伙。”
“不行,爆破的震动太大,把整片地窟都震塌了怎么办?”妖狐一口否决。
火女耸耸肩,笑眯眯的问艾璐娜:“宝宝殿下,我们可以绕过这里吗?”
“呜啊。”艾璐娜指着巨石顶端,得意洋洋的眯着小眼睛笑了。
火女轻飘飘的悬浮飞到巨石上,也忍不住笑了,原来这块巨石是塔形,上头尖细下头粗大,下面把岩壁堵得死死的,上面并没贴着岩壁,露出一个两尺宽,一尺半高的三角形窟窿。她向窟窿中扔进一个小火球,见到里面确实是一条宽敞的隧道。
两尺宽、一尺半高的三角形窟窿足够普通体型的人通过。火女、萨迦、妖狐三个都不魁梧,先解下背包扔进去,然后人贴着巨石滑进去,都顺利的通过。隧道的地上有许多杂乱的足迹,与人类的脚掌有些像,但更加的宽阔,前面只有四个脚趾。
妖狐蹲着观察一会,低声说:“兽人的脚印,大部分是兽人小子,也有一个兽人老大。”
萨迦摸摸艾璐娜的小脸,低声问:“你怎么找兽人,一找一窝准呢?”
艾璐娜咭的一笑,又钻回胸甲里冒着,贴着萨迦的胸口哼哼哧哧的扭动。
妖狐看萨迦的胸口一眼,问道:“宝宝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这里过去能遇见一群大个兽人,干掉兽人后,能找到许多打造强力武器的宝贝。”
“这情况应该早说。”妖狐秀眉微蹙,略有些责备的意思。
萨迦终于想了起来,月狼队的两个盾铠都不在,如果兽人哇哇的狂暴冲锋,现在的三人只怕会陷入苦战。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惭愧得不敢看妖狐的研究,低头道歉:“对不起,那个玛各一直在场,我忘记说了。那么现在回去吧,下次与贝维尔一起来。”
“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情况,放轻脚步不要说话。”
妖狐没有多说,拔出刀无声无息的走在最前,萨迦和火女蹑手蹑脚的跟着,除去火把燃烧的呼呼声,再没有半点的声响。这条隧道依然非常崎岖,有些路段非常大,有些路段必须趴着爬过去,还有许多的岔路——当然,有艾璐娜这人形藏宝图在,岔道不会让人迷路。
经过个把小时的探索,隧道的空气又渐渐出现兽人粪便的臭味,三人熄灭火把,依靠火女召唤的火球照明前进。没过多久,前方的隧道出现暗淡的光亮和隐约的响声,这下连火女都收起火球,三个人完全依靠前方传来的光亮,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进。
洞口外是一道地下峡谷。峡谷大概有十层楼的高度,上百米宽,长度不知多少。洞口位于不上不下的崖壁中间,一条狭窄的石道从洞口经过。上千兽人正在这里挖掘,屁精、小子都有。它们的编队非常统一,每队兽人都有十来只屁精和一只兽人小子,看着就像队员和队长。这样的上百队兽人正在谷底挖矿,工具非常简陋,一根木棍捆着一块石头,也不知算石斧还是石槌,反正它们轮着这样的石器干得热火朝天,砰砰啪啪的一个劲猛敲。
谷底的中间,一队大个兽人正在吃烧烤。这是十来只兽人小子和一只兽人老大,兽人小子大约有二米二三的高度,竟然穿着破烂的皮甲和板甲,应该是从人类哪里搞过来的二手货,尺寸明显偏小。兽人老大应该是普通的兽人头领,大约有二米四五的高度,穿着一身厚重的板甲,拎着一个特大号的钉刺流星锤。妖狐眼尖,看见流星锤的中间有一块铭牌,上面印着一行字:“百年老店,水雷工房,精心创造,精工锻造,不求最强,只求最好。”
“看来小猪他舅舅的第一个委托,我们算是做到了。”妖狐低声说。
萨迦也看见那只兽人老大,低声问:“怎么办东西弄过来?”
“开隐身术过去偷吧?”火女说。
妖狐盯着兽人老大看了一会,低声说:“不成,流星锤的铁链锁在它的胳膊上。”
“那只能干掉它啰?”火女笑眯眯的说。
突然间,兽人老大站起哇啊啊啊的一通怒吼,萨迦三个大吃一惊,纳闷自己怎么暴露。但兽人老大并没冲着他们过来,而是用手中的骨头敲旁边一个兽人小子的脑门。原来它不是发现萨迦三个,而是最后一块肉被这个兽人小子吃掉了。这个兽人小子被敲得急了,也冲着兽人老大哇啊啊的怒吼。兽人老大更怒,更大声的哇啊啊啊怒吼。兽人小子比嗓门输了,调头冲入矿场上的屁精群中,抓住一只最瘦弱的屁精一巴掌拍晕,然后拖回去给兽人老大。
兽人老大操起火堆上那根又长又粗又黑又硬的铁钎,狠狠的插进这只屁精的两腿中间。萨迦这个角度和距离,也看不清兽人老大是不是插屁精的消化道末端腔口,反正屁精很苦闷的瞪大眼睛,尖着嗓子哇哇大叫。但它哪里拧得过兽人老大啊,兽人老大的胳膊比它腰都粗。只见这根又长又粗又黑又硬的铁钎狠狠的插入屁精,最后从嘴巴里面穿出,插得屁精两眼暴突死不瞑目。兽人老大提起屁精烧烤串满意的点点头,放在篝火上烧烤。
周围的屁精们非常淡定,继续砰砰啪啪的敲砸矿石。
萨迦看得面如土色,低声问:“屁精真的是兽人的幼崽?”
“是的,它们是兽人,不是人类,不要用人类的眼光衡量它们。”妖狐说。
火女皱眉琢磨一会,疑惑的嘀咕:“屁精之所以被叫屁精,是不是专门被……?”
萨迦挺的郁闷,咬牙低吼:“火女,你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是被刚刚兽人老大的怒吼惊动,艾璐娜从萨迦的皮甲领口钻出白发乱绒绒的小脑袋,惺忪的小眼睛眨巴几下,见到有许多兽人顿时一亮,然后一把扯下口罩,张开粉嫩的小嘴发出又尖又细,像小猫一样的呼喊:“哇啊啊……,哇啊啊啊……”
萨迦吓得脊背冰冷,连忙一把捂住艾璐娜的嘴巴。但是太迟了。谷底的所有兽人都停止工作,抬头看向萨迦这个方向。兽人老大提着流星锤站起,拍着胸口哇啊啊的怒吼。艾璐娜不满萨迦没出息的动作,在萨迦的手掌上咬一口,然后继续哇啊啊的叫唤。
“完蛋了,这下被你害死了。”萨迦擦着冷汗说。
“哼,真是懦弱的蠢货,不知道宝宝在干嘛,就知道哆嗦着想逃。”月狼在他心中说。
“她把兽人全惊动了,还能干吗?”萨迦恼火的低吼。
“脑汁含量五毫升,胆汁含量一毫升的渣渣,让咱告诉你宝宝在说什么吧。宝宝刚开始这么说‘下面那个腐烂的臭虫,敢跟本老大决战吗?’兽人老大生气的吼‘哪里来的烂蛆,老子要捏碎你吃掉?’宝宝说‘本老大来自雷霆城巴特雷蒙部落,比你更加强壮。’兽人老大更加生气的吼:‘你那点骨头,连塞老子的牙缝都不够。’宝宝很骄傲的喊:‘你这点块头,本老大一泡尿就淹死你。赶紧拾掇干净,本老大要干掉你,串着你烧掉你。’”
萨迦听得傻了,艾璐娜竟然会说兽人语,还能流利的嘲讽兽人老大。
下面的兽人也出现异变。兽人老大挥臂扫飞面前的篝火堆,扯着脖子仰天怒吼,周围的兽人小子卫队退开一圈后半蹲着趴着,用手中的家伙同一节奏的砸地,一边砸一边吼:“格隆……格隆……格隆……”矿场上的屁精们也停止工作,同样敲地面大吼。
一时间,格隆格隆的吼声和敲地声震动峡谷,仿佛原始人在举行仪式。
“啊哒啊哒。”艾璐娜指着谷底的兽人老大,兴高采烈的挥舞拳头。
“宝宝说‘好了,爸爸可以与兽人老大决斗了’。”月狼在萨迦心中说。
“决斗个屁,我一出去,它们就看见我不是绿皮了?”萨迦几乎抓狂的咆哮。
“唔,咱更加鄙视你了,你这个脑汁含量一毫升,胆汁含量十分之一毫升的渣中之渣。兽人这种东西,一愤怒就狂暴,一狂暴就必须打架。兽人老大现在被宝宝激怒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与你决斗,证明自己更强,就算看见你不是兽人,也要干架干完之后,再跟你计较种族问题。”月狼冷哼一声,冷冷的说:“如果你现在转身跑,等着被上千只兽人追杀吧。如果你干掉兽人老大,这上千兽人就会混乱的自相残杀,你可以轻松拔到一大堆的牙齿去换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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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码字码着码着,突然剧情神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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