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孽教徒和杀戮教徒虽然不是一脑子白浆就是一脑子肌肉,但毕竟是在暗世界混的邪教徒,再傻也是有下限的。面对高速冲来的骑兵,他们把帝国骑兵的战马赶到路上,与死者的尸体与长矛一起叠成路障,然后躲在路障后满心喜庆的等待着。一旦骑兵被迫停下,就只能沦为步兵的肉靶,因为战马总没有人腿灵活,马鞍上的骑士也不方便发力。
但没过多久,他们就感觉不对劲,冲锋的骑兵来得太快,气势太凶恶,数量也不只几十个。他们连忙打算询问罗恩长老,却发现罗恩长老和其他教徒都已经不见人。这些教徒们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边破口痛骂罗恩长老的无耻,一边仓皇的爬起准备逃跑。
但是太迟了,一个庞大的金色法阵出现在路障上方,随后从法阵中心落下一道金色光柱,击中路障引起轰然爆炸。战马、尸体堆砌成的路障瞬间化作灰烬,刚刚爬起的教徒们也被冲击波掀飞。他们头副脑胀的刚刚爬起,又迎来一通火焰箭雨。这是战斗修女们发出的,她们长年累月的苦修磨练出娴熟的骑射,还装备着强劲的连弩和驯服的战马,能一边骑马一边连续射击。刚刚爬起的教徒们全都被射成刺猬,正要爬起的教徒都不敢动弹。
战斗修女们以长蛇阵急冲而至,逼近邪教徒附近时又雁翼阵散开,从三个方向同时围刹幸存的邪教徒。剩下的邪教徒只有几个,战斗没有任何悬念。过了一会,一个队长用长鞭勒着最后的邪教徒拖到小皇女跟前。小皇女盯着这邪教徒,冷冷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邪教徒目光呆滞的看着小皇女,被鲜血染红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莎兰啪的一鞭狠狠抽在这邪教徒胸口,厉声冷喝:“说话。”
这邪教徒被抽得横躺在地上,握着拳头挺直双腿一个劲的哆嗦,脸上出现一种怪异的表情,眉头紧皱着,咧开嘴巴露出紧咬的牙齿,像笑又不像笑,像哭又不像哭,让人感觉十分诡异。没过多久,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邪教徒裤裆支起一个帐篷。
莎兰勃然大怒,抡起皮鞭啪啪的猛抽这邪教徒,厉声喝骂:“异端、变态、垃圾、狗屎、人渣、杂种……”这邪教徒被抽得滚来滚去,流着眼泪龇牙咧嘴的喊:“噢耶,我错了,请修女姐姐责罚我。啊……啊啊……啊啊啊……”我有罪,请修女姐姐……”
围观的修女们顿时浑身鸡皮疙瘩,莎兰以为邪教徒在调戏自己,更加凶恶的鞭打怒骂,很快抽得邪教徒浑身都是血。但邪教徒叫得越来越亢奋,很快达到不堪入耳的程度。这让小皇女很是恼火和犹豫,想要杀了这个邪教徒,却又担心失去线索无法追查。
第十小队的队长罗拉娜-贝金赛尔骑马赶到小皇女身后,厌恶的看一眼嚎叫的邪教徒,低声对小皇女说:“殿下,刚刚问过被俘虏的士兵,他们说原本有四五十的邪教徒,但只有二十多的邪教徒设路障阻拦我们。邪教徒的头目率着另外二十多人逃了。”
小皇女点点头,沉声大喝:“马上准备追击。”
正骑虎难下的莎兰喜出望外,连忙一鞭抽断这邪教徒的脖子,大喊:“是,殿下。”
“殿下,不洁之物不能长留。”罗拉娜提醒道。
“让士兵们转告后面那些蠢货,让他们处理邪教徒的尸体。”
小皇女看向后方急吼吼赶来的大队贵族少爷,面罩下的眉心拧得紧紧的……
第二天中午,一处不知名的森林中,火光、浓烟冲天而起,爆炸声震撼大地,村木成片成片的倒伏。一只恶魔突然冲出树冠,尖啸着向天空飞去。它像人又像秃鹫,披着破烂的斗篷,宽阔的蓝黑色羽翼中夹杂着不知多少双眼球,但只有极少数眼球还完好,大部分眼睛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连同被烧焦的羽毛一样凄惨。很显然,它刚经历一场恶战,正在逃避什么凶恶的强敌。但更显然,它的逃亡是徒劳的,一声凌厉而坚定的呼喝响彻云霄。
“高举帝皇之火炬,焚尽地上阴暗、污秽、邪恶等一切不洁。”
雷声滚滚,一道白炽耀眼的火焰从燃烧的林间发出,直冲着天上的恶魔射去。这恶魔仓皇着翻滚下沉,与火焰险而又险的擦身而过,但这道火焰束仿佛一柄由天神挥舞,连接着天国与地狱的巨剑,在滚滚的隆隆雷声中下劈,把恶魔从中分成两半。恶魔的残骸紧接着遭受神圣火焰的灼烧,不断分散崩溃,最终被烧得一点渣都不剩。
在燃烧的森林中,小皇女收敛住神剑的神罚之火,大步走向前方大坑中正在爬起的罗恩长老,砰的一拳揍在他的脸上。罗恩长老被打翻在地,哆嗦着企图再度爬起,但又被小皇女迎面一拳打翻。他在也没力气和勇气站起,像丧家犬一样徒劳的爬行逃跑。
小皇女挥剑划过他的双脚,剑上的炙热火焰沿着小腿扩散,瞬间让两条小腿化作灰烬,膝盖和大腿变成半熟的烂肉。罗恩长老噗通扑在地上,像女人一样惨叫嚎哭。小皇女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冷冷的问:“昨天中午,你们在白鹤港看守所劫持三个战斗修女,是吗?”
“真主在上……我们哪有?”罗恩长老嚎哭着喊。
小皇女冷哼一声:“那我问,你们为什么来白鹤港?”
此前长达二十小时的紧密追逐中,罗恩长老不断遭受身心的双重打击,此时已经差不多意志崩溃,也没有精神编制谎言。他只想早点去死,所以一边哭一边说:“听说小皇女殿下到了白鹤港,身边跟着一群身娇体贵的少爷,我们就寻思来弄点好处。如果能抓到您老人家,我们就献祭给真主。如果不成,我们也抢几个少爷,当人质勒索大笔赎金。”“你们都做了什么?”小皇女冷冷的问。”
“我们刚到没几天,哪里做了什么吗?什么都没做。”罗恩长老哭着说。
“你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昨天中午急着出逃?”小皇女问。
“我们敢不逃吗,黑色教会的那些牲口都找上门了,格雷格那老杂种逼我做选择题,A,把我们刷皮割肉活祭血神;B,马上滚出白鹤港,离城一百里。黑色教会这样放话,我还能怎么办啊,除了选B还能做啥。否则黑武士会上门屠家。”罗恩长老老泪纵横的哭诉。
小皇女心中咯噔一下,沉声问:“你说什么,黑色教会逼你们逃跑?”
“就是黑色教会,他们的长老叫格雷格-齐沃波普,道上的绰号叫‘黑暗伯爵’。”罗恩长老顿了顿,突然哭得更大声,似乎想到什么伤心事。他捶着地哭喊:“是不是我们出城后不久,你们的战斗修女被劫持了?我的真主啊,这绝对是黑色教会干的,原来他们逼我们离开,是让我们做诱饵吸引你们。混蛋啊混蛋,格雷格你这混蛋,你实在太黑了。”
小皇女终于确定发生了什么,心情不由很糟糕。
黑色教会布置一个很高明的诱饵,他们提前让怀言者教会出城,让她不停息的追逐二十来小时,追到这片几百里外的山谷中。她带着战争修女们在外奔波,教会的力量和关注自然也跟着她跑,那白鹤港的搜索自然停止。也就是说,她追踪一群错误的敌人,放任真正的敌人自由活动二十多小时。而且这个敌人是臭名昭著的黑色教会,暗世界中最强的邪教,最严谨最凶恶的暴徒,没有之一。
落到黑色教会手中长达二十多小时的三个修女,小皇女已经不敢想象她们的下落。
莎兰和战争修女们从周围的森林中急匆匆的跑来,看见小皇女安然无恙的站着,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她们追入这森林中,遭遇到罗恩长老布置的陷阱和埋伏,被迫分散在各处苦战。好在这些修女只是没什么社会经验,但长年苦修磨练出的战斗力很高,倒是没吃大亏。
“殿下,你有没有受伤?”莎兰急吼吼的问。
“我没事,姐妹们呢?”小皇女说。
“姐妹们都没受伤,只是几个姐妹的圣甲坏了。”莎姜说。
“很好,我不想再听到更多的损失,带上这个家伙,启程返回。”小皇女说。
莎兰看一眼只剩半截的罗恩长老,咬牙切齿的问:“他招供了没?”
小皇女沉默一会,才说:“大家都累了,再回去的路上慢慢说吧。”
小皇女并不擅长掩饰情绪,她心中的悲伤很快龘感染给所有的战斗修女。她们从胜利的喜悦中平静下来,没精打采的清理战场开始返回。人兴奋的时候精力总是无穷无尽,可一旦遭受挫折,疲惫就会一波波的不停涌来。年轻的修女们这么一消停下来,连续二十小时追逐奔波的疲惫就排山倒海的压下来。她们刚刚走出这片森林,就人困马乏再也无力前进。小皇女只好命令修女们赶往附近的一座小城,在这小城的神殿中休息。
修女们甚至来不及卸甲,一进房间就倒在床上地上呼呼睡,小皇女却没有任何睡意,独自到食堂吃东西。她心情不好就会情不自禁的暴饮暴食,更何况这次的糟糕心情发生在一场长达二十多小时的追逐战之后。所以她独自坐在一张长桌旁,双手不停的面包、蛋糕、煎饼、烤鸡、香肠、蔬菜色拉等等食品,不分荤素直接往嘴巴里面塞。这神殿的教士们亲自站成两排伺候,一排流水的送上食物,一排流水的收走用过的盘碟。
不知过了多久,小皇女依然在大吃大喝,教士们依然满心敬畏的伺候。穿着红皮甲,披着红披风的伯恩少爷蹑手蹑脚的走到小皇女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看小皇女的脸色,蠕动着嘴唇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神情。小皇女停止切割食物,慢条斯理的吞下口中的食物。
“什么事?如果是无关紧要的私事就不用说。”
伯恩少爷轻咳两下清清嗓子,干巴巴的说:“我刚收集到一个情报。”
“又是你收集到的情报?”小皇女突然有拿刀叉捅死这家伙的冲动。
“我的家臣收集的,我指挥他们,所以简称‘我收集的,。”伯恩少爷赔笑说。
小皇女按捺住心中的烦躁,淡淡的说:“说吧。”
“白鹤港东边五十里外有一个名叫‘萨米马丁’的小镇,昨夜发生一起灭门命案,呃……”伯恩少爷一时紧张忘了匆匆背下的稿子,憋了一会才说:“这小镇有一个爵士……那个……昨天下午有一个商队寄住在他们家,然后昨晚半夜的时候……哪里刮风下雨闪电打雷,村民们还看见怪物满天飞……今天早上,他们发现这家被烧成平地,全家人都死了。”
“有什么明确的迹象,表明这案件与昨天中午的案件有关吗?”小皇女问。
“这个暂时没有,不过深入调查,可能会发现关联。”伯恩少爷说。
小皇女沉默了一会,叉着一条培根香肠放在餐盘中,慢慢的切割,淡淡的问:“你觉得算是这是哪一种案件,叛逆和异端信仰,黑巫术和恶魔,叛国和串通异族?”
“都怪物满天飞,肯定算是黑巫术和恶魔案件。”伯恩少爷说。
“那就上报恶魔审判庭,让他们派遣审判官和猎魔人。”小皇女说。
伯恩少爷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能耐还算是可以,毕竟是在人人裁着面具生活的贵族圈中长大的。他察觉小皇女心情不怎么好,也知道她对着这案件没兴趣,只好怏怏的告辞离去。小皇女继续闷闷不乐的吃东西,完全没有心情追究伯恩少爷所说的这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