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晨光明媚,山顶的秋风颇为清爽,只是萨迦有些打不起精神。这个护送任务开始之后,他一直没有睡过。头一天晚上跑去打兽人,第二天白天照顾妖狐,第二天晚上与怪兽们玩长跑冲刺,现在是第三天早晨。他现在眼睛有些畏光,在太阳下都要眯着眼睛,脑袋恍恍惚惚的,看什么都容易发呆。所以他选择站在树荫下,慢条斯理的挥舞芬里尔,一来熟悉芬里尔的手感,二来熟悉月狼传授的武器技巧,三来驱散睡意,一举三得。
格洛莉亚蹲在不远处的地上,用小铲子挖掘一种名叫曼曼罗的植物。曼曼罗草并不少,她在这里挖一棵那里挖一棵,腰间的布袋很快鼓起许多。只是她的心思并不全在挖掘上,她时不时回头看萨迦一眼,眼神颇为复杂,有某种闪亮的冲动,又有闪烁的畏怯。
过了一会,这片山头的曼曼罗草没了,她提着小铲子走到萨迦不远处,缺乏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萨迦很自觉的停止挥舞,用捂着嘴巴打个大大的哈欠,笑着问:“呵呵,格洛莉亚小姐,接下来去那里采药,还是你带路吧。”
格洛莉亚默默的点点头,向着山脊的方向走去。萨迦落后几步跟着格洛莉亚,一边走一边用芬里尔刺飞过的蝴蝶和飞虫。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谋杀掉格洛莉亚释放的电波。现在的格洛莉亚与当初的安雅一样,对那位萨迦-巴特雷蒙少爷仍然念念不忘。他这个占据萨迦少爷身体的时空旅行者对这种感情没多大兴趣,格洛莉亚喜欢萨迦少爷,又不是喜欢他。如果他没有妖狐,或许对这妞儿有点想法,不过很遗憾,他已经有妖狐。
格洛莉亚也是美女,大大的蓝眼睛,尖尖的小脸,仿佛褪去色素的苍白肌肤,充满惹人怜爱的病态美感。如果把格洛莉亚比作一盘黄瓜色拉,那身体强壮********的妖狐就是一大盘外脆内嫩的麻辣烧烤。吃掉麻辣烧烤后,见到黄瓜色拉是没什么食欲的。
而且格洛莉亚不是马尾巴,萨迦对马尾有特别的癖好。
所以萨迦要谋杀格洛莉亚的电波。
只是命运有些不遂他心愿,格洛莉亚走着走着,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条花色斑斓的大蛇,三角型的蛇头蕴含着让人心悸的邪恶。她吓得大声尖叫,转身拔腿就跑。萨迦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扬起芬里尔斩落蛇头,然后深深郁闷的发现,格洛莉亚已经在怀里了。
“别怕别怕,蛇已经死了,不用担心。”萨迦只好硬着头皮安慰。
格洛莉亚回头看一眼还在扭动的无头蛇身和一动不动的蛇头,然后畏怯的看看萨迦,红着脸退开两步,低声说:“谢谢你。”萨迦耸耸肩,并没有回答什么,希望能就此扼住这个话头。但格洛莉亚还是顺着往下说:“你变强了,我还是这么胆小。”
萨迦睁大眼睛别开脸,强忍住冲到喉咙口的语句。
格洛莉亚看看芬里尔,又说:“感觉芬里尔怎么样?”
萨迦忍不住了,爱不释手的抚摸戟柄,赞叹道:“非常好,拿着就不想放开。”
“芬里尔是我爷爷的最高杰作,做成芬里尔不久,爷爷就心力憔悴去世了。”格洛莉亚沉默一会,又接着说:“所以爸爸一直想把芬里尔买下来,作为传家宝。去年的雷鸣城******会上,伊尔老板答应爸爸,如果今年还卖不出去,就送给我爸爸。”
“啊,那汉克大师又有一个恨我的理由。”萨迦惊讶的低呼。
“不,不是这样的。”格洛莉亚紧张的看萨迦一眼,忙不迭的摆手说:“爸爸昨晚其实很开心,说把爷爷的心血结晶藏在箱里,还是让它大放光彩更好。今天早上,爸爸本不用来,但听回来报讯的猎人说,狼牙队长用芬里尔两下刺死风暴巨蜥,就激动得非要过来看看。”
“是这个原因吗?”萨迦惊喜的问:“你们先前一直不住的看芬里尔。”
格洛莉亚脸红了,低着头抿嘴一笑:“对不起,我们太激动了。”
“很好,我以为你们过来催我还武器呢。”萨迦如释重负的长吁口气。
“不……不会的,商人最重信用,伊尔老板当初公开那么说,肯定会答应。”格洛莉亚连忙替父亲的上司辩解:“伊尔老板今早听说狼牙队长用芬里尔刺死风暴巨蜥,比什么人都激动,到处炫耀说艺电的武器多厉害,连风暴巨蜥的皮都能刺穿。”
萨迦脸红了,挠着脏兮兮的锅盖头说:“当时情况复杂,也不全是我的力量。”
格洛莉亚瞅着芬里尔想了想,又说:“其实,芬里尔是爷爷的毕生心血,也是毕生遗憾。”
“什么?”萨迦不解的问。
“芬里尔不是一把完全的作品,只是一个主干。”格洛莉亚瞅着芬里尔的戟刃,在枫叶的叶柄处,有三个正六边形的对穿孔,呈品字形,每个都只有蚕豆大小。萨迦注意过这三个孔,但没有太留心,以为它们是某个术式回路的一部分,就像法术符文什么的。格洛莉亚停顿一会,又接着说:“爷爷当初的设想,先造出主干,然后造出旁支,主干与旁支组合才是真正的芬里尔,就像芬里尔之狼和它的狼牙、狼爪。”
“你爷爷造出主干后,就因为劳累过度,不幸去世了?”萨迦问。
格洛莉亚点点头,低声说:“爷爷临终叮嘱爸爸,让爸爸一定要完成芬里尔。爸爸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可一来找不到足够优质的材料,二来技艺与爷爷也有些差距,所以没有做出一件合格的旁支。其实……”她目光闪烁的看着萨迦,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认真听着。”萨迦笑着鼓励。
“其实……我们最大的难点,不是没有材料和技艺不精,而是芬里尔没人能用。”格洛莉亚小心翼翼的瞅着萨迦,眸中充满微妙的不安,又有一些希冀的光芒,似乎担心自己的话会触怒萨迦,又希望萨迦能接受。她颤抖着说:“爷爷留下的只是一句话和一堆图纸,并没说芬里尔用来干什么。爸爸和我一直想着完成芬里尔,可我们不知道……芬里尔要怎么用,因为芬里尔没人能用,没能唤醒芬里尔蕴含的神圣力量。就是那个……”
格洛莉亚因为过度的紧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萨迦还是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你爷爷留下芬里尔和其他组件的图纸,要求你爸爸完成真正的芬里尔,但没有说明真正的芬里尔是干嘛的。你们不知道真正的芬里尔是什么,就无法造出完全体的芬里尔。”
“是是是,就是这样。”格洛莉亚嘘口气,然后两眼亮闪闪的盯着萨迦。
萨迦想了想,又问:“你们想让我帮忙研究芬里尔的用途,让你们做完芬里尔?”
格洛莉亚点点头,又说:“我们保证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呵呵,能让芬里尔变强,我怎么会介意吗,我们边走边说,好好聊聊芬里尔。”
接下来,萨迦陪着格洛莉亚一起采曼曼罗草,一边聊芬里尔的事情。渐渐的,萨迦明白了格洛莉亚爷爷的设想——长戟作为基座,往上面配套不同功能的功能插件,应对不同类型的目标,比如安装火焰插件对付水属性的魔兽。这让萨迦十分震惊,格洛莉亚爷爷的这种构思,简直与月狼骑士团的主骑士撞车撞到销魂。主骑士干嘛的,选择不同的武器,富有针对性的干掉不同类型的敌人。总之说,芬里尔简直是为萨迦量身定做的。
这让萨迦坚定决心,不惜成本的与格洛莉亚一家合作。格洛莉亚不是说汉克缺乏优质的材料吗?萨迦的密室中藏着一堆从龙之墓地中捡来的最优质宝石,正愁没人能用。格洛莉亚还说汉克的水平不够高,萨迦的密室中还有一堆轻银圣甲,可以给他们做教材。
萨迦一想到这无比光明的未来,就笑得合不拢嘴,一点瞌睡的意思都没。
曼曼罗草只生长在山风凛冽的高处。这次采集曼曼罗草,格洛莉亚选择峡谷南侧的山脊,从峡谷东端上山,沿着山脊向西寻找,计划在峡谷西边下山。在峡谷西端的山头上,格洛莉亚采集最后的一片草药时,萨迦突然听见一阵远远传来的稀里哗啦声,像是岩石滚下山坡的声音。岩石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滚下山坡?现在又没有地震,那很有可能是什么动物在山坡上行走,不小心踩到松动的岩石。这引起萨迦的警惕。
他停止与格洛莉亚讨论芬里尔的完全体,警惕的四下打量一圈,确认没有任何潜伏的危险,然后提着芬里尔猫着腰,悄无声息的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一处山崖边上,他见到山坡上的森林中有许多身形的晃动,猴子一样的伛偻身躯,绿色的皮肤。
屁精,而且是数量不少的屁精。
“唉,这些该死的杂碎,就不能让我有一天清闲。”他恼火的低声咒骂。
格洛莉亚跟到萨迦身后,好奇的问:“什么事?”
“一群屁精,我看着它们,你赶紧采药。”萨迦说。
格洛莉亚眯着眼睛眺望一圈,什么都没看见,只好小跑的赶去采药。萨迦拉起斗篷兜帽戴上,蹲在一处灌木旁看着正在爬山的屁精。在一处树木稀疏的坡地上,萨迦见到第一队露脸的兽人,十来只屁精,一只兽人小子,全部手持简陋的石器。第二队、第三队出现的兽人也是这样,很标准的兽人编制。它们的行动非常明确,一直在往山上爬。‘它们爬到山顶上干什么,挖矿石,打猎?’萨迦随即否决这两种可能。山上只有鸟屎,一个屁的矿石都没有。打猎更不可能,经过昨晚的闹腾,这山上连一只麻雀都没有。
或许这些屁精要爬到山头上,居高临下的攻击山谷中的猎人们。
过了一会,一队背着标枪的屁精出现,这让萨迦几乎确定了它们的意图。他连忙跑到山头的另一边,眺望对面的山头,山上一点人影都没有,兽人可以轻松上山,然后顺着山脊走到适合袭击的位置。这让萨迦十分后悔,只顾着让猎人们处理猎物,没安排人放哨。
“这次绝对不能再放这样的错!”
萨迦暗暗的告诫自己,然后走到一颗松树下,用芬里尔砍断大量的树枝,取出火镰和火石点火。秋季的树木十分干燥,松枝有富含极易燃烧的松枝,这堆松枝很快被点燃熊熊大火。萨迦又拔许多半黄半青的草扔在火堆上,很快浓烟滚滚。
格洛莉亚又匆匆跑来,紧张的问:“怎么回事?”
萨迦带格洛莉亚走到山崖边,指着已经走出森林的大量兽人:“这些杂碎要爬到这边的山上,居高临下的攻击峡谷中的大伙。我现在守在这里,在兽人老大出来之前,还是能够轻松守住。你赶紧下山通知他们,顺带把曼曼罗草带回去,让炼金师们早些完事。”
格洛莉亚虽然眼神不大好,但不至于看不见不足两百米外的大群绿皮。她很紧张,但很坚决的摇头说:“不,我可以留下帮你,不用特地回去通知,你在这里放烟火作信号,安雅肯定会让她的猎鹰过来查看,然后见到正在与兽人战斗的我们。”
“那位大姐不是说,急需曼曼罗草吗?”萨迦问。
“这个……”格洛莉亚顿时俏脸通红,扭扭捏捏的说:“其实,曼曼罗草不是必须的佐料,她……她她……”萨迦哭笑不得的摇头叹息:“唉,她只是想创造一个机会,让我们好好的聊聊,是这样吗?好吧,非常感谢这位热心的大姐。我们说另一个问题?”
他盯着格洛莉亚,一字一句的问:“你要,留下,帮我?那你,要怎么,帮我!”
萨迦这种态度,只是想让格洛莉亚知难而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但格洛莉亚误会了,很精神抖擞的放下装满曼曼罗草的袋子,然后卸下空间背包,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整得跟化学家一样。她把一只试管中的绿色粘液,倒入一只装着红色溶液的烧瓶中,烧瓶中的红色液体顿时咕噜咕噜的沸腾起来,瓶口喷出的蒸汽带有浓浓的硫磺味,跟火山烟一个味道。她把这只烧瓶塞上玻璃塞,然后递给萨迦:“我力气不够,扔不到那么远。”
萨迦小心翼翼的拿着烧瓶,凝重的问:“扔到兽人群中就行?”
“是的,请扔到最密集的一群兽人头上。”格洛莉亚很自信的说。
萨迦立刻瞄准山坡上一群扎堆的兽人扔去,力气用得稍微太大,烧瓶落到这群兽人后面。不过结果也没太大差别,烧瓶落到地上碎裂,一团燃烧的橙色火云轰然扩散,覆盖在直径三十来米的一大片区域上。火云扩散到最大后并没消散,而是缠缠绵绵的不断燃烧。
时不时有兽人冲出火云中,但个个都浑身焦烂,跟沸腾油锅中滚过的青蛙一样。
萨迦看得瞠目结舌,向格洛莉亚竖起大拇指:“你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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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弓剑骑士格洛莉亚,未来的月狼战团武库长,超越火女的首席DPS,号称‘如果站着对射,一人射翻一队人’的妖孽。哈哈,无耻的剧透了,现在的格洛莉亚还只是只会调配药剂的炼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