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醒啦!”权铮刚刚穿好衣服,赵文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嗯,三弟你这么急着是干嘛呢?”权铮问道。
“我刚才去城外转了一圈,得到探子的汇报说,数万长平军正从方圆百十里内向化吉城赶来!”赵文急促地说道。
权铮愣了一会儿,对赵文说道:“我知道了,你去让我们的人集合起来,我们要准备着打一场硬仗!”
赵文领命离去,留下权铮在屋里想了一下,觉得如果在这种危急时刻,与余成的人起了冲突,实在是不明智的一种作法,他决定去余成的军中,把自己的身份坦明,希望能保住化吉。
他刚走出自己的房门,问清了门卫余成的营处,就要向那里走去,迎面与许琼碰面了。
“大哥,你这是去哪里?现在余成正在调集军队,看情形是要打算先与我们打一场!”许琼说道。
“什么?余成他不知道现在城外有大量的长平军正向化吉攻来吗?”权铮惊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晓当前的情形,但我发现,他这七千多士兵里,绝大多数是地方上的老百姓被他抓来充数的,更可怕的是,人数虽然有七千多人,但他们手里的武器却极少,四五个人才有一把兵器,大多数人都是手持棍棒等东西!”许琼道。
“什么?这个余成,难不成他想用这样的一支军队打败数万长平军吗?”权铮生气地问道,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又说道:“你立即去施炎那里,把那些俘虏集中起来,愿意留下的就分发给他们兵器,让他们与我们一起守卫化吉,如果不愿意留下的,暂时先不要让他们离开,以防他们把化吉城内当前的情形告诉长平军。我立即就去找那余成!”
“大哥,现在你去找他恐怕会让他害了你啊!”许琼不放心地说道。
权铮看了看这个跟着自己许久的兄弟,诚肯地问道:“二弟,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许琼明显一愣,却不知道权铮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盯着权铮问道:“大哥,你会骗我们吗?如果你骗我们,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让我们知道,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是我们永远的好大哥!”
权铮见许琼动了真感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弟,我问你,你相信我是一个咸阳商人的儿子吗?”
许琼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因为大哥不像是一个商人的儿子,你的谋略与英勇,都是商人所没有的。”
“我是秦怀王的长子秦权铮!”权铮说完,拍了拍许琼的肩膀,扭头向余成的军营方向走去。
许琼被权铮这个身份给吓着了,他自然知道权铮绝对不会是说谎,但他一想到自己与秦怀王的长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甚至是大秦帝国国王的人一起喝酒吃肉,一起上阵杀敌,一起结拜为兄弟,他就感觉到这一切都如一个梦一样,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尊敬的大哥,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虽然说他怀疑过权铮并不是一个大商人的儿子,但他也最多认为权铮是一个当官人的儿子!
权铮旁边的随从也被权铮这话吓着了,但他们更多的是惊喜,如果自己回到家里,向别人说自己见过当朝怀王长子,甚至于跟着怀王长子并肩作战过,那是多大的荣耀?
但他们也明白,如果现在大王子权铮有姓命之忧的话,这一切都会泡汤!三个随从立即跑到权铮的前面,跪在地上道:“先前不知将军是为当朝王子,礼数不周,万望大王子恕罪!”
权铮一皱眉头,道:“你们起来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跪来跪去的,还像以前一样就好了,如果你们再这样的话,你们就跟着别人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权铮心里现在感觉到好烦,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也知道告诉许琼自己真实的身份后,也许从此再没有了那种兄弟情谊,有的只是对自己身份的尊崇,这种尊崇的感觉,使冲淡原有的平等与出自内心的信任,自古帝王多孤单,自己虽然不是帝王,但大王子这个身份,却也会使得他们从此再不会与自己推心置腑。
“大哥,你等等!”正在权铮胡思乱想的时候,许琼在后面喊道。
“你叫我什么?”权铮心里一颤,转身问道。
“我叫你大哥!如果你愿意的话!”许琼认真地说道。
“你真的叫我大哥吗?我还是你以前的大哥吗?你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疏远我吗?”权铮拉着许琼问道。
许琼重重地点点头,肯定地道:“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
“好兄弟,谢谢你!”权铮拍着许琼的肩膀说道。
“大哥,我有一个要求!”许琼拉着权铮的手道。
“什么要求?”权铮问道。
“你等四弟回来,让他跟你一起去余成的军营里!”许琼不容推却地说道,既然不能阻止权铮去余成的营里,但至少有一个人陪着,这样安全点。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论武功还不如权铮,如果陪着权铮一直去,恐怕出事了还会连累他,而在四兄弟里面,只有化安能与权铮差不多厉害。
“这……”权铮沉吟了一会儿,自己一个人去的话没有什么牵挂,更何况自己还有银甲护身,但看许琼的样子,如果不同意的话恐怕他会拉着不让自己去,权铮想了想,化安勇猛,应当可以自保,于是道:“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们在这里保护着权将军,如若他有什么闪失,别怪我不客气!”许琼交待了一下自己的几个跟随,就立即去找化安。
第二卷潜龙在渊第二十六章初涉虎穴
而此时,早已得到消息的化安正带着数百个骑兵,与余成的手下对峙,那些俘虏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施炎和化安也不敢告诉他们,担心这些俘虏们知道后会引起动乱。),只是在那里看着两支身穿同样衣服的人在那里瞪目相视,而脾气暴燥的化安更是把袖子挽得老高,手中的又锤也在他手里晃来晃去,他座下的五花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蹄子在不住地动来动去,随时准备着向前面的人冲去。
而施炎却带着四百多个人,在余成军队的眼皮底下,把这些俘虏们给围了起来,然后押着他们向城内走去。
“化安,你这是干什么?”一个余成的副将陈槐拍马前来问道,他还不知道余成一怒之下把这些俘虏还给了权铮。
“干什么?你们家余将军也同意了,这些俘虏还给我们!现在我们要带回我们的营里去!”化安把手中的双锤一碰,说道。
“你可知道这些人当初的时候杀了我们四百多个兄弟!现在你竟然想要把他们救走?”陈槐问道。
“哼!我们的俘虏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如果不服气,我们两个可以比划比划!”化安看见施炎带着那些俘虏们快要进入城内了,向手下一挥手,就要跟在后面往城里去。
“化安欺人太甚,拿命来!”陈槐也不是个善茬,看到化安如此说话,如果不上来打一架却也显得自己真的怕了他,他拍马上前喊道。
化安扭头一看,那陈槐挥舞着手中的长戈,快要冲到自己跟前了,他大喝一声:“来的好!”右手的铜锤向前面一挥,嗑开了陈槐的戈头,左手的铜锤从下往上向陈槐的马头砸去。
陈槐的手被化安的铜锤给振得发麻,长戈差点被撞飞了去,连忙双手一紧,握住了长戈,但他坐下的黑马却没有那么机灵,被化安的铜锤下一子砸碎了脑袋。陈槐头往前一裁,落下地去。
化安坐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小儿,你与我比还差了点,回去练两年再说吧!哈哈!”说完,拍马离去。
那陈槐掉下马来,被摔了一下,本就感觉胸口气血汹涌,现在听到化安如此嘲讽,只感觉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雾来。可怜的陈槐从山上跟随着余成来到山下接受招安,本想在大秦铁军中混个出身,却没有想到今日被马这一摔,再被化安这一气,竟然一命呜呼,却给权铮留下了个天大的麻烦。
却说那化安追上施炎,却也沉得住气,竟然没有告诉他自己一锤把陈槐打下马的事情,只是带着士兵和俘虏们向东城驻地走去,远远的看到许琼单人匹马赶了过来。
化安喊道:“二哥,你这是去哪里啊?”
许琼也不与他客套,来到跟前道:“军队和俘虏让施将军带回去就行了,你快跟我去保护大哥!”
化安大惊,问道:“大哥怎么了?”
“他要去余成的营中,我怕那余成暗施杀手,你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大哥安全回来!”
“权将军要去余成的营里?这是为何?他不是知道那余成想要吞并我们吗?现在去不等于送上门让那余成下手吗?”施炎一旁埋怨道。
“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大哥担心如果两方不合,会给长平军一个攻陷化吉的机会!”许琼无奈地说道。
“二哥,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快去吧!”化安在焦急地说道。
“施将军,有劳你了!”许琼掉过马头,向施炎拱手道。
施炎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是挥挥手让许琼快走。但他的心里,却对权铮如此鲁莽的行为感到不满。现在自己这一方的士兵虽然多了,但权铮就如一个纽带一样,把这些秦军各方的士兵都给纽在一起,如若他有所闪失,那自己这一方恐怕非散伙不可。
路上,许琼向化安交待道:“四弟,千万要记住,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大哥,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