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圣地使团的联袂到来,给这次武道会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至此,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怀疑,全都烟消云散了。
武道会第一次在五大圣地之外的宗门举办,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五大圣地对其余宗门的一种肯定,他们不再将其余的宗门当做可以瓜分蚕食的对象,而是平等的宗门,至少对剑道宗来说是这样。
通过武道会这件事透露出来的信号,对那些还没有被五大圣地侵占的宗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剑道宗也很不负众望的准备了一场盛大酒宴,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还有各种清甜可口的野果灵蔬,流水一样往餐桌上端,菜肴的香味和烈酒的浓香弥漫在整个剑道宗,不断响起的欢快的酒令声回荡着,经久不散。
影云默不断游走在酒桌间,和一些散修有说有笑,但是他偏偏对五大圣地的人有些冷淡。
雪千千:“好个云默,竟然把姑奶奶晾在一边。”
心中想着,雪千千的手轻轻地拉了拉雪花宫主的衣袖,嘴角一嘟,那模样就好像失了宠的小猫。
雪花宫主微微一笑传音道:“沉住气,这一次火焰灵门传出消息,剑道宗说不定还真有传说中媲美九宝通天塔和九窍尸印的至宝。”
雪千千:“哼,若是剑道宗有那等至宝,这些年来哪至于这么不入流。”
雪花宫主心中一笑:“不入流吗?千千啊,你看事情的眼光还不够深刻,五大圣地齐齐到来,这番秩序维护得,还有哪种不入流的门派能做到呢?”
酒席间,欢笑声中藏着多少隐秘,多少传音,谁也不知道。
众人只知道,这次定然有场好戏看了。
剑无双作为剑道宗的大长老,则跟在影云默后面,抱着酒坛子,只要影云默碗里空了,就倒上一碗美酒。
“嘿,剑无双,给我也倒一杯酒吧!”一个散修脸上微醺,说出一句话来。
剑无双眉头一挑:“给你倒酒?照照你长啥样吗?你也配!”
“哈哈哈!”周围的人一阵轻笑,“剑无双长老还是这么直来直往啊。”
那个散修顿时脸上更红了,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醉了。
这里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后山禁地里,衰败的凉亭之中,坐西朝东的那个剑奴突然动了动,青铜战甲发出一阵瘆人的声响,积攒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尘埃簌簌掉落。
一个无比沧桑的声音从青铜战甲里穿了出来,“剑道宗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他的声音很粗糙,仿佛沙子在铁器上细细摩挲,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向往之意。
作为剑奴,他和其余三名同门师兄弟发下宏愿,誓死守卫这座封魔剑阵,此生不得离开半步。
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过去了,时间这柄世界上最锋利的剑,终究还是让他坚毅的道心出现了细微的撼动。
当年,剑道宗的某位宗主,以毕生修为甚至是性命为代价,用天罡伏魔印布下这封魔剑阵,将式微界最强大的恶灵九尾妖狐镇压在下面,作为这位宗主最杰出的四名弟子,他们四人以神魂为引,精血为誓,发下宏愿,成为剑奴,此生守护封魔剑阵,不让九尾妖狐屠戮人间。
虽然得到了几乎永生的能力,但他们也失去了作为修者,甚至是作为人的最大的希望。
那就是自由。
这位宗主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不自由,毋宁死。
但那名传奇强者,最后某种大的代价,封印了九尾妖狐。
作为他的弟子,他的追随者,四名当世至强者沦为剑奴,终生不得离开。
而这位宗主最年轻的亲传弟子,生性最是放荡不羁,不愿意成为终身自囚的剑奴,一气之下卷走了部分剑道宗经典,创立了圣剑门。
剑道宗和圣剑门,本是同宗同源。
封魔剑阵困住了九尾妖狐,也困住了四名剑奴。
那名坐东朝西的剑奴因为向往外界,因而道心产生了一道裂痕,这道裂痕虽然产生于他的道心,却出现在了封魔剑阵之上。
封魔剑阵下的九尾妖狐察觉到了异样,于是大地开始颤动,无数火红色的灵力从地底喷涌而出,恐怖的灵压让那道裂痕越来越大。
坐北朝南的那名剑奴大喝道:“三师弟,稳守道心!”同时双手结印,猛地拍打在地上。
数十道剑气,从他的手臂处疯狂涌出,顺着封魔剑阵的纹路来到那条裂痕处,如同缝衣针一般开始来回修补。
被换做三师弟的那名剑奴被这爆喝惊的回了神,暗道一声不妙,迅速收敛心神,稳固道心。
那道裂痕终究还是被缝补好了,九尾妖狐满是愤怒的咆哮着,又对封魔剑阵狠狠攻击了几次,见没有效果,这才作罢。
过了许久,那名坐西向东的剑奴才松了口气,对旁边的剑奴说道:“大师兄,对不起,我错了。”
为首的那名剑奴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师兄弟四人已经苦守千年,如果不出意外,还会继续守下去,离火师弟,你切不可再出现今日这种状况。”
剑道宗开派祖师一共收了五名亲传弟子,分别赐予大地厚土,玄冥真水,南明离火,天青苍木,山古圣剑五件稀世上品真宝,并且传授剑术以及五种五行法术。
四人的画像,一直被挂在剑道宗的祠堂之中,被后人称为厚土真人,玄冥真人,离火真人,以及天青真人,享受香火供奉。
而四名真人成为苦守封魔剑阵的剑奴,这件事,只有历任的剑道宗宗主知道。不过,云默成为宗主年份尚浅,而且他年纪轻轻,所以白眉剑宗只将这事告诉了刃千仇和武痴三。
听到厚土真人的话,离火真人沉声说道:“谨遵大师兄教诲!”
厚土真人点点头,将道剑横放在膝盖上,看着封魔剑阵说道:“这段日子以来,这九尾妖狐越来越不安分了,我总觉得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很想出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