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刚将小漠的房门掩上,手还握着门把已转身睨向夏泽,勾起笑,“夏总,是不是该交代一下了?”
夏泽立在她身侧,望了她一眼,看着她坚持,这次也没再与她打马虎,很干脆地道,“十岁那年回到唐家时认识了个世家妹妹,叫丁静薇,大概是这副皮相长得不错,入了她的眼,很执着地追了我不少年,后来大概是看着没戏,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心计,想要和我生米煮成熟饭,若是怀上了孩子我便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当时我看着她也挺单纯的一小女孩,也没想到暗中有那点小心思。那天晚上刚好是她二十岁生日,她在你住的地方附近开了派对,邀请了我,当时也就觉得大家平日关系不错,也该去送个祝福,没想到她暗中在我酒杯里下了药,我意识到时那药已经下肚,只好逃了出来,误打误撞就闯了你那去了,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夏总桃花真多。”沈兮皮笑肉不笑地应着,一个至今被交代得含糊的季晴不说,原来还有个死心塌地的青梅竹马小妹妹。
夏泽头疼地抚了抚额,“彼此彼此。”
一个默默守护了五年妾身不明的靳尘,还有个痴情不改的前男友苏靓,隔了五年没见竟还这么当着全公司的面当众表白了。再隔几天沈兮回到华意上班,两人这么玩起地下情,这不是形同于再给苏靓一个光明正大追求她的机会嘛。那天倒是把这一潜在威胁因素给忘了。
默默地抚着无名指上新戴上的钻戒,夏泽微眯着眸,心思已运转开,沈兮没留意,只是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睨着他道,“那后来呢?夏总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什么时候?看着我这么被蒙在鼓里逗着我很……”
夏泽微微一笑,打断她,黑眸中流光点点,“你喊我‘老公’的时候。”“老公”二字刻意地放缓了语速。
沈兮脸一红,“意外情况,跳过。”她哪知道当日脱口而出的话竟快要成了真,这缘分还真不是一般地深!
夏泽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长臂一伸,很快便将她捞入怀中,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拨开她一侧的长发,侧头望向她,贴着她的耳朵哑声诱道,“兮兮,再叫一声‘老公’,嗯?”
灼烫的气息喷在耳侧,熏得沈兮脸颊愈加嫣红,下午在办公室火热的一幕因他的靠近而变得明晰起来,身体都莫名变得燥热。
沈兮不自在地微侧着头,“别闹嘛,我话还没问完。”
本想拿出女王的气势来逼供,但话一出口,娇娇柔柔地却似是在打情骂俏,半分威慑力都没有,反倒诱得身后贴着的那具躯体愈发的灼烫。
“你问!”轻蹭着她的脸颊,夏泽哑声道,手倒还是安分地箍在她腰间。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难道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说呢?”夏泽将问题抛回给她,隐隐有磨牙的味道,“我一被下药的人都能一眼把人认出来了,你倒好,几个月没认出来,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认不出来了?嗯?”
“黑灯瞎火的谁认得谁。”沈兮呛声道,被他这么一指控气势上莫名落了下乘,好似她认不出他来是她的错般。
“我怎就认得你?”夏泽淡淡反问。
“后面来电了。”
“第二天你不是起的比我早?光天白日还看不清人?”
“我没看。”
夏泽睨她一眼,平静总结,“所以还是你的问题,说白了,还是你没把我放在心上。”
“谁会莫名其妙去把一个陌生人放在心上。”
“我就惦记了五年。”夏泽再次打断她,“兮兮,说来说去还是你没把我放在心上。”
“……”沈兮冷不丁被呛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难不成夏总是想对我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没有!”夏泽很干脆地否定。
沈兮撇了撇嘴,“那不就成了,你会惦记着不过是你的罪恶感作祟。”
“但是惦记了五年之后惦记出感情来了。”夏泽箍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脸贴近她,垂眸望向她,“所以再见面就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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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诱之以禽
沈兮脸又不自觉地烫起来,“少在那甜言蜜语,如果不是我下午提起韩朗的事,我看你瞒我倒是瞒得很欢乐,看我这么被蒙在鼓里很好玩?”
“不好玩。”夏泽老实答道,而后又有些咬牙切齿,“事实上,很多次我很想直接敲开你这颗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兮兮,我们这是真枪实弹地在床上厮磨了一晚上的,不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以为即使再迟钝的女人,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时她也该认得出来了,况且我还明示暗示过不好。”
“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不更好?”被他这么一说,沈兮有些气弱,却不想示弱,“如果你当时就说清楚了,多省事,谁让你瞒着我了。”
“沈小姐。”夏泽肃了肃神色,神情看似很认真,徐徐开口,“请问我有瞒你什么了吗?”
“多了,比如,你是我未婚夫,再比如,你是我儿子的父亲……”沈兮掰着手指头数。
夏泽凉凉地睨她一眼,“继续请问,我有这个义务吗?”
“……”沈兮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既然没有义务,那也就无所谓瞒不瞒了。我告诉你了是天经地义,没告诉你也是无可厚非。自己太迟钝,身为被遗忘的一方,我是不是更应该讨点说法,嗯?”长指撩起她的长发,夏泽的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垂上,嗓音低柔,隐隐带着一丝危险气息。
“……”沈兮再次哑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被他这么一绕,竟莫名就自己理亏了,分明她才是该理直气壮的那个人。
“夏泽,你谈判桌上的对手是不是最后都被你啃得尸骨无存了?”
许久,脑子纠结了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沈兮只有磨牙的份。
5.
夏泽微微一笑,心情极好,“尸骨无存了谁来帮我数钱,总得留着一口气。”
“……”她是否该庆幸她站对了队?
夏泽笑了笑,也没再逗她,只是轻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掰转过来,望着她,目光温柔,“那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匆匆离开了?我醒来后没看到你,后来回去找过你几次,房东说你没回来过,问房东要了你的电话打过去也一直是关机,你不是身份证开的手机卡也没给房东压身份证我这边也查不到你的信息,后来再回去的时候你那间房却已经退了,那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从那天她和母亲的交谈及在何家发生的事能拼凑出个大概来,却还是零零散散的片段而已,他想要知道的是她完整的那个过去。
沈兮微微扯出一个浅笑,微敛下眼睑,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啊,就是家里逼婚,我不愿意,所以从家里逃了出来,遇到了你。何翰知道我在外面另有住所,大概也知道我在这里,就利用我对他的信任设计了我,那天早上他打电话给我,我以为我爷爷真的查到了这里,所以想着逃命去咯,谁知道一出去就撞在了枪口上,被带回去了,看我性子拗,就把我关在家里了,想挫挫我的锐气吧。
没想到我怀了孕,我也就想你们是豪门大家,肯定不会愿意娶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进门,所以他们逼我堕胎,我不肯,拿着孩子当令箭,想逼他们退婚了再堕胎。
我爷爷这人比较强势嘛,所以肯定也不会如我的愿的,看我跟他拗,把我骗到医院产检时干脆命人把我架上了手术台,也不知是我当时爆发力太强还是医生也觉得这样不顾我的意愿冒然地强行手术不妥,我从手术室逃了出来,我爷爷气不过,就把我赶出来了。
当时见欣还在外地实习,而且我爷爷当时也放了话,谁敢接济我就让她在B市混不下去,虽然他未必有这能力,但是他多少还是有些手段的,我不想连累见欣,也就没去找她。恰好靳尘要出国,而我从小到大也攒了不少钱,经济上暂时不成问题,于是领完毕业证就跟他出国了。当时身体不好,不适宜堕胎,就把小漠生了下来,顺便在外面修了个硕士学位,在外边总生活得不习惯,所以修完学位就又回来了。”
轻描单写地说完,沈兮抬眸,望向他,笑了笑,灯光在那笑花上打出一层清淡的迷离,有些飘忽,“我手机刚回到家就被没收了,后来是何翰帮我退的房子,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要是你吃光抹净就该拍拍屁股闪人了,还回去干嘛呢。”
夏泽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如深潭的黑眸中流转着浓的化不开的柔情,以及淡淡的怜惜。
那眼神看得沈兮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嗫嚅着道,“那个,我先去收拾一下房间,今天早上起来得有点迟还没来得及……唔……”
未尽的话消失在他慢慢覆上来的唇上。
他吻着她,前所未有的温柔而缠绵,那种藏无可藏的宠溺和怜惜从缱绻厮磨的唇舌中萦绕而来,绵绵密密地将她紧紧地裹挟其中,给人一种被视若珍宝的恍惚。
能有幸被这个男人爱上,不知道是不是她这辈子除了小漠的以外另一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