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谓的关心?连女朋友出事了也不管不顾,连半句问候都没有,你够格当人家男朋友吗你?”
夏泽脸色猝变,瞳眸微缩,声音沉了下来,“她出什么事了?”
林见欣望他一眼,收起冷笑,看也没看他,转身就走,存心吊着他。
“林见欣!”夏泽沉声唤住了她,“兮兮到底怎么了?她现在是不是在医院里?”
林见欣冷着脸佯装没听到,直直地从他面前走过,夏泽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声音沉了几分,隐约有一丝焦灼,“她到底怎么了?”
林见欣回头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夏总不是神通广大吗?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笑容隐去,想要挣脱,却不料夏泽扣得紧,黑眸紧盯着她,声音带着一丝沉冷,不怒而威,“她在哪?”
林见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却不甘这么就屈服了,仗着心底的怒气撑起胆子,睨他一眼,嗓音扬起,“你凶什么凶,你会吼人我就不会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放手,我还要回去协助警察调查取证,没空和夏总在这拉拉扯扯。”
林见欣语焉不详的话更让夏泽心直往下沉,但看林见欣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现在是他有求于她,只好压下焦灼,放缓了声音道,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见欣,我和兮兮前两天感情出了一些小问题,我只是想先彼此冷静一下而已。今天本来想约她见个面,打她手机关机了,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不巧我侄女正生着病,就想着先带她过来看看医生再去找兮兮。我真不知道她出了事,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哪?”
“家都让人给砸了还接什么接。”林见欣没好气地呛到,气焰没有方才的大。
“见欣!”低沉的声音有了一丝请求的味道,“兮兮现在到底怎么了?”
“她……”想到刚才沈兮在电话中前所未有的惊慌无措及她脸上强撑的笑脸,鼻子一酸,林见欣哽咽了下,有些尴尬地撇开脸。
“见欣!”夏泽几乎要被心底的担心逼疯,却不能对林见欣吼,只好耐着性子说。
“她在二楼手术室。何星带人上门来闹事,打了小兮,小漠想过去帮忙,被那个女人甩了出去,头撞上了被砸烂的桌子,昏了过去,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你过去陪陪她吧,她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先回去看看警察来了没有,帮她录个口供。”
深吸一口气,林见欣哽咽着说完。
“谢谢!”急声朝她扔下一句“谢谢”,夏泽转身牵起琦琦,一边拿起手机给江子城打电话,让他过来给琦琦看看,一边疾步往二楼手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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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诱之以禽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沈兮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眼睛盯着里面长明未灭的灯,满心都是小漠昏迷前那张疼得扭曲的脸蛋和痛苦的呻%吟声,以及那一滩不断扩大的鲜血,心里被恐惧紧紧揪着,慌得没底。
之前看新闻就看过不少摔倒撞伤后脑勺出血瞬间致死的案子,刚才急救医生赶到时检查了小漠的瞳孔和脉搏,那渐弱的生命特征让心底的恐惧如无底洞般吞噬着她的理智,如今已进去这么久,她既期待着那扇禁闭着的门能够早点打开却又惧怕它的开启,尤其惧怕医生隐着同情冷静的眼神,以及那句官方得近乎无情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背脊依然一阵阵地发冷,晕眩也一阵阵地袭来,手术室的灯也跟着在眼前忽明忽暗地闪着,眉心“突突”地抽疼着,沈兮抬起凉得似是要结冰的手,轻轻地揉着眉心,以缓解那一阵阵地晕眩感。
昏昏沉沉中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急促中裹着一股隐而不发的沉敛。
“兮兮!”熟悉的嗓音,夹着不熟悉的焦灼。
沈兮有些茫然地抬头,那阵阵袭来的晕眩感让她抬头的瞬间眼前也是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眼前人,她轻轻揉着眉心,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额头也被另一只手掌轻轻覆上,熟悉的温暖让鼻子莫名地发酸,眼睛也酸胀得厉害,眼泪瞬间湿润了眼眶。
“没事吧?”
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时,他已微弯着腰,紧握着她的手,轻拥着她入怀。
沈兮微微一挣,从他怀里出来,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泪水以及此时的晕眩感逼回。
“你怎么来了?”闭着眼睛,她平静开口,因感冒未好的嗓子也沙哑得厉害。
“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见欣。”
夏泽轻声应着,看着她脸上的憔悴苍白,心脏微微缩紧,一点一点地抽疼着,手坚定而有力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兮兮,对不起!”他看着她,哑声道歉。
沈兮没有应,只是轻揉了会儿眉心,待那阵晕眩感过去后才慢慢睁眼,苍白的面容虽脆弱得仿似随时会倒下,清透的眸中却无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阿姨,您没事吧?”跟在夏泽身侧的琦琦柔声问道。
沈兮这才注意到琦琦的存在,朝她挤出一个笑,“阿姨没事,谢谢你。”
而后望向夏泽,夏泽读懂她眼底的疑惑,轻声解释,“我侄女,叶琦琦。”
江子城这会儿刚好从科室走了过来,夏泽看他过来便转身对琦琦道,“琦琦,舅舅现在有事,你先和子城叔叔过去好吗,我一会儿让小叔叔来接你。”
“好。”琦琦懂事地点头,“舅舅你陪阿姨吧,我和子城叔叔玩就好。”
夏泽摸了摸她的头,将她交给江子城,这才在沈兮身侧坐下。
她望了望夏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与他拉开些距离,安静地盯着眼前的手术室。
夏泽眸中掠过一丝黯然,望向她,柔声道,“小漠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沈兮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睑,将眸底掠过的惶然掩去,“撞上桌角就昏过去了,生命特征很弱,心跳频率也很低,刚才在路上医生还给做了心肺复苏抢救,情况好像不太好,怕是脑干出血。”
很想忍着不哭,可是说着说着声音却不自觉地哽咽,憋了一上午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溢眶而出。
“他不会有事的。”
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夏泽轻声安慰着,声音很沙哑,似是被什么梗在喉间。第一回心底也是空落落的没底,任凭他在商场上如何的叱咤风云,但是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却也是无能为力。
若是那天晚上不与她赌气,或者,若是他能第二天便来找她,哪怕是早一点来,何星也不会有机会上门来闹事……
握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夏泽望向犹亮着灯的手术室,黑沉的眸中划过一丝后悔。
沈兮本想挣开他的怀抱,但浑身绵软无力,他的手也搂得极紧,抿了抿唇,也没再坚持,只是疲惫地倚着他的肩。
靳尘在接到林见欣电话时很快便赶了过来,远远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脚步有瞬间的停滞,却还是快步走了过来,沈兮面前站定,柔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沈兮抿了抿唇,微微坐直,将夏泽的手拉了下来,轻应,“还在手术中。”
夏泽望她一眼,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
靳尘点点头,在一边坐下,与两人一起。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外边的日头慢慢地西斜。
林见欣看着警察拍完照取证,录了口供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还没出来吗?”
看着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林见欣深蹙着眉,问道,心底的不安因这漫长的手术而逐渐扩大。
沈兮轻轻摇了摇头,心底早已因这漫长的等待而失了主意。
“录好口供了吗?”夏泽望向她,问道,“警方怎么说。”
林见欣叹了口气,在靳尘身边坐下,“还能怎么说,等结果呗,但看那几个人的态度估计是不会把何星怎么样,看着似乎和何星是相识的。他们就说了,得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何星做的才行,而且也没有作案动机,听那几人的语气,顶多把这个定义为民事案件,弄个非法侵入住宅和过失伤人罪,给点赔偿就算了事了。何星有堂哥在公安局供职的,官位还不低,家里又一个个都是高官,她那一群狐朋狗友也有不少在所里局里混的,头上那么多人罩着,只要不是闹出人命来,警方估计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大概就是瞅准了这个,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夏泽微微皱眉,声音沉冷,“那也得看那些人这次还罩不罩得住她。”
“她是何家人,我也还算何家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兮揉着眉心淡淡道,嗓音虽弱,但语气中的坚定却叫人忽视不得。
林见欣往两人望了眼,正要开口,手术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
沈兮急急起身,急声问道,“医生,手术怎么样了?”
“病人颅内出血,虽已暂时抢救过来,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颅内淤血无法排出,先送入ICU重症病房监护,院方会进一步研究下一步手术方案,我们会尽力而为,不过因为孩子伤及重要脑组织,出血点严重压迫到生命中枢,随时会有危险,还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一阵晕眩袭来,沈兮只觉身子一阵阵地发凉,身子晃了晃,被夏泽稳扶住,昏昏沉沉中,听到夏泽沉稳略哑的“谢谢!”
小漠被从手术室退了出来,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鼻子里插着管子,早上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小人儿,如今却无一丝生气地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