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间我已经提议以后等有空慢慢地建一个大厅堂,可以用来开会和祭祀,而且以后有个什么事情也有余地,在做房子这方面,大家基本都听我的。
大概是第七八天下午的时候,我们正在为庆祝族里又一座房子建成做准备,正在哨塔上望风的巡逻队员跑过来告诉罗雷,他们发现一小群人正从通往我们部落的坡地上走上来。
等我和罗雷走到部落门口,便发现了大约有三十来个神情疲惫、狼狈不堪的人正站在我们部落门口。
罗雷悄悄告诉我,那是我们这一带的三个部落之一的行族部落的人,他们没有翅膀,但是有很大的力量,手和脚可以兽化出如同山上的火焰熊那样的手掌和脚,甚至可以一拳在山上打出个大洞来,就算是族里像罗雷这样的狮鹫,在他们那里,光论力气,也只能算中上,但他们没有办法飞行,所以打猎比起翼族就更弱了些。不过他们擅长做陶器,会经常拿陶罐和其他的部落交换,我的陶罐就是他们族里做的。
火焰熊我知道,是胸口的皮毛是火红色、和黑熊差不多样子却比我们的棕熊和黑熊还要大很多的家伙,毛皮很厚,力气很大,一直生活在丛林和山谷里,很少到平原这边的丘陵来,据说发狂的时候一爪子可以劈倒一棵大树。族里很少猎到火焰熊,因为花很大代价去招惹一头火焰熊也很划不来,虽然据说它的肉很好吃,也能增强人的体质,但十几个猎手围攻半天也不一定能猎到一头火焰熊。当然,这个像也真的只是说像,至少行族的兽化手指和脚趾都还是很长的,如果完全像的话,估计他们也不敢吃火焰熊的肉了。
听说有外人来到了部落外面,族里的猎手们就几乎都聚集到了门口,甚至还有人摩拳擦掌,只等他们动手,就给他们点颜色,不过罗雷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们的蠢蠢欲动。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三十几个人中,雌性和小孩占了多数,而且他们都神情十分疲惫,嘴唇干裂,双眼无神,还背着一些杂乱的行装,照样子根本不可能是来打架的。
看看罗雷,似乎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正皱着眉头看着门外的那群人。
这样静静地又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就看见对方站出了一个看起来也是青年的人,只见他把腰间的石刀丢到地上,又挑了两跳,最后又把手朝上摊开在我们面前表示诚意,才缓缓的开口:“尊敬的翼族邻居们,不知道我眼前的是否是你们的新族长?”
我想这家伙还挺会审时度势,居然开口就朝着罗雷问他是不是新的族长,也许他们也知道原来的族长,又看到眼前大家都听罗雷的,倒是挺有逻辑性,实在是出乎我对原始人的了解,看起来原始人也不能小觑,当然除了某个脑子长在下半身的人,我用眼睛斜睨罗雷,他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我一定要暴扁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当然,他是族长。
罗雷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安抚我,随即一步上前让人开门迎客:“是的,我的行族邻居,不知道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进来的,当然只有说话的那个人和他身后非要跟着的一个干扁的老年雌性,也许是祭司,一般祭司和族长的雌性有权听族长之间的对话,那个老豆荚当然不太可能是个年轻人的雌性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站在这里,无论是寒风或者雪雨,微笑着,站在这里,其实并不是为了什么,或者,只是因为我无法后退而已。-这是我最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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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就觉得罗雷其实是知道他们来是有什么事的,看他们那副样子,这个事情就连猪也猜得出好不好?当然,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也保不准他们是装的。
所以罗雷在和那两个人坐在我们家的椅子上交谈,我则去后面的房间里取干木柴烧水的时候,才把柴火点着,就看见罗雷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上游有这么大的变故?”
看见这群人出现在门口,我就猜到上游一定出现了什么变故,谁知一听才明白,变故远远高于我想象的。这几天大雨,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有泥石流和滑坡,这在我过去所在的地方是很常见的,有一年特别严重的时候,记得还淹没了一个镇子,这也是我要求族里的人不能太频密地砍树的原因,树木能固土防风,也是整个生态圈不可缺少的一环,我们可以利用资源,但不能毁灭自然,否则终有一天要自食恶果。
行族的人不会飞翔,所以他们所在的是上游山脚下靠近河边的地方,而那里的山上正好就有制作陶器需要的粘土,所以他们族里在制作陶器方面很出名,他们力气很大,在挖洞砍树等方面也很擅长,就连他们住的山洞也是挖出来,而且因为他们挖的比较深,冬暖夏凉,生活也不错。
过去虽然也有些小灾害,例如泥土塌方什么的,但是也没都出现过什么大变故,所以他们也不在意,又加上族人都安土重迁,还是按照祖先的生活方式在那里生活,今年也是这样,全族人在冬天过后还是在山洞里等着雨季过去,谁知道这次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河水暴涨,山上的土壤也都松动了。在一个晚上大家都在洞里睡着的时候,山洞忽然有一大半塌陷了下来。
那个已经极为疲倦却还是勉强打着精神的青年在我递给他一碗热水的时候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下去:“很多人甚至在梦里就再也没醒过来,住在另一边的人很幸运地没有被压死,但是也有不少被砸伤,但我们大家都很努力地挖掘,可惜也没有救出来多少,挖开的时候,很多人还维持着安睡的样子,有的父母则是把孩子护在身体底下,所有人都尽努力想要为部落做点什么,可是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的族人一下损失了一半还要多,剩下的也更多是孩子和雌性……”
这是很悲伤的事,就好像每一个灾难,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会发生,而发生的时候,又很无力。
握了握我的手,罗雷开口道:“那,你们是想要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呢?”
那个青年抬起头看着我和罗雷,眼睛里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和决绝:“我,作为行族的族长,希望翼族能够收留我们。”
虽然这是预料中的答案,不过看罗雷一脸莫然,我想他应该是有他的考量的,就算是原始人,也有勾心斗角、玩弄心计的时候,虽然可能段数不高,但是我也只是看着,罗雷说:“收留你们?”语气是疑问,意思自然是不太苟同。
这个行族的族长看了我们一会儿,确信我们就是那个意思,不得不低下了头:“如果您不愿意,不用收留我们剩下的族人,只要收留我们的雌性和孩子就好。他们已经太累了……”
也许是因为听他这么说,他旁边那个干瘦的老雌性原本在打量屋子、后来又转为打量我的眼神就扫射了过来:“不行,如果你们走了,雌性和孩子怎么能留在外族……”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用挑拣的眼光打量我们的屋子和我的老豆荚,听他这么说当然更不高兴,几乎就像跟他说那就快点走,我可不求你留下,快去草原上喂尖角狼好了。
他身边的青年却已经制止了他,只见他起身,对罗雷单膝跪下:“我们的雌性和孩子太累了,我们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建起一个部落,甚至没办法养活他们。但是雌性和孩子是我们部族的未来,至少,要让我们行族留下一些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过的证据……雄性我会带出部落,每天打到的猎物我们也会首先送过来,他们自己也一定愿意帮部落做力所能及的事,并不需要你们白白养活他们,请务必收留我们的雌性和孩子在你们的部落,使他们免于被洪水吞噬,被野兽咬死,就算是为了天神赐给我们每个人的善良……”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我也会说,不过我也知道这是事实,而且如果不是事关部落存亡,我想也不会有哪个部落的族长愿意对别人下跪,特别是别的部落的族长。
就比如罗雷,我有一次煽动他说,在我那里,求婚是要单膝下跪的,他听了之后就很是惊讶,然后很是歉意地跟我说,在部落里,下跪是屈服和乞求,除了对天神,他们一般不下跪,就算单膝下跪,也只有对长辈或者是对胜利者,对长辈是感激,对胜利者则是屈服,所以,他愿意做其他的事请我来相信他的诚意,但他不能对我下跪,请我谅解。这件事虽然我后来是笑笑作罢,但是也看得出他们对下跪这件事情是何等的重视。也让我对眼前的人有些于心不忍。
看了看我,又把我抓到他身边坐着,罗雷注视着眼前已经很是颓废的人,“你们第一个去的是水族?”
那个老雌性本来就对他们的族长下跪很是不满,现在就更是不满地嘟嚷着:“去了又怎么样……”
可怜那个青年光是应付黑化的罗雷就够累了,还要拉住那个跳啊跳的老豆荚,我觉得他的汗都出来了:“是的,因为水族的人更弱一些,而且也同样不会飞,但是人数比我们多,我想他们会更愿意收留我们,可是,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却不愿意,于是我们只能一路返回到这里,途中,又有不少伤员……”
我想经历了那样的灾难,又长途跋涉,确实很让人难以忍受,于是我插嘴道:“你们是去请求他们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