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界池,热闹繁华的让王石难以置信。
南来北往的大批商队,还有沿路叫卖早餐的小摊小贩们,把本就不太宽的隘口挤得满满当当。
老百姓们的韧劲真的让王石觉到了震撼:战争不过过去两年,两国高层现在还都在互相敌视,甚至还在不断的产生摩擦,但是在这个地方,两国的商队早就开始互通往来了。
四人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早餐摊,在老板有些不太情愿的招呼下点了一桌子东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无论是王石还是其他三人,都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吃过正常的热食了,这两天一路上不管多么艰难,四人都会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叫上一桌东西狼吞虎咽,活脱脱像四个逃难的难民。
你还别说,就四人那长时间没有打理的衣着外貌,加上多月没洗澡产生的难闻味道,还真有些像,至少昨天晚上那家客栈的小二,还有现在饭摊的老板,都是一脸的难色,躲得远远的。。。。。。
王石脸皮厚,洪大海岁数大了,罗辰大大咧咧,三人都不在乎,只有看似冷酷的曹劲有些忸怩,边吃饭边低声嘟囔着:“这鬼地方,客栈连洗澡都不能!咱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洗一洗,再换身衣服,不然就这样回到王都,还有脸见人吗?”
其他三人都听到了曹劲的抱怨,但是却都充耳不闻的继续大吃大喝。与曹劲最迟出发不同,其他三人都离家已久,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耽误行程,只想尽快的赶回王都。
四人还要跑上一天,自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加上武者比常人食量大上许多,因此早餐叫了许多东西,就算都是狼吞虎咽的,也要吃上一阵。
这边正吃着,不远处却传来了阵阵的吵闹声。
洪大海吃饭的样子仍然极为香甜,只不过吃着吃着,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远处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听着像是往这边过来了。
心念一动,洪大海停下了筷子,扭头向身后看了过去。果然,一大帮子人推推嚷嚷的向四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小王八蛋,今天你死定了,敢偷大爷的东西!还有你们这些小贱种,老子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不可!”嚣张的声音大声的叫嚷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带着几个人,拎着一个孩童的耳朵走了过来。
孩童蓬头污面,衣着破烂,似乎是个乞儿,看身材最多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耳朵似乎痛极,正大声的哭叫着求饶:“老爷,老爷,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声音尖细,夹杂着痛哼声,让人听了觉得凄惨无比,暗生同情之心。
周围还有七八个同样大小的孩童,都是一副乞儿模样,围着青年人苦苦的哀求着,想让青年人放过同伴一马。但是青年人心肠却似极硬,毫不为之所动,仍然大声呵斥着众多孩童,拉扯着继续向前拖行。
终于,当众人行到王石等人吃饭的小吃摊跟前的时候,孩童的哭叫声达到了顶峰,尖利的童声像帕瓦罗蒂的今夜无人入睡一样,直冲在场众人的耳膜!而他的七八个同伴也哭喊着扑了上来,或抱腿,或拽衣,或拦路躺在地上撒泼使赖,一时间声震闹市,尘土四起,热闹非凡。
这动静太大,很快便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王石等四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皱着眉头望了过去。
青年人和几个手下被众多孩童缠住,似乎也没有料到会这么麻烦,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多是满眼戏谑,当着许多人的目光,当真是怒上心头!
脸上一青,青年人抬腿用力的踹了过去!
“小杂种,还翻了天了!给老子打!”一声令下,青年人自己先动起了手脚,狠命的向手中的儿童揍了过去!几个手下见主人动手,也开始对围着的孩童们拳打脚踢,下手狠辣之极,一时间惨叫四起,响彻云霄。
众人本都是围着看热闹,尤其是知道这些孩童是小偷之后,并不在意,只是出于对弱者天生的怜悯,对青年人有些鄙视罢了。但是青年人和他的随从一动手,孩童们惨叫连连,顿时勾起了众人的同情心,不由得站在了众多孩童一边。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些只不过是些孩子,就算偷了你的东西,训斥几句也就罢了,怎能下此狠手?”一个中年壮汉率先看不过眼,站出来喝道。
“就是,这些孩子太可怜了。”一个眼眶微红的大妈低声说道。
有人带头,围观的人们顿时也都括噪起来,不停的指责着青年人一众。甚至有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伸拳挽袖,看样子似乎要上前干涉了。
青年人被众人所指,恼羞成怒,大声叫道:“怎么?他们偷东西还有理了?行啊,以后偷你们东西也是这样?不用受一点儿教训不是?”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几个想要出头的汉子也开始了犹豫。虽然做的有些过分,但是青年人的话却不无道理。眼下众人义愤填膺,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但是被青年人的话一冲,有些发热的头脑都冷静了一些。
眼见众人退缩,青年人似乎马上有了底气,得意的叫道:“这就是了,无论如何,他们就是小偷,偷东西要受到惩罚,而不是看年纪小就可以轻易的放过去!”
人群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青年人行事虽说有些过分,但是众人却也无从辩驳。能出现在此处的人,自然要么是行商,要么是做些小生意,最头疼的就是这些小偷小摸,思及自身,恐怕谁也不希望自己是东西被偷的那个。
青年人似乎战场得胜一样,顿时变得得意洋洋,而一众乞儿眼见对自己有利的形势急转直下,好像预见到自己的悲惨命运,再度不要命的惨嚎起来。
场面再次混乱,叫骂声、惨叫声又响成了一团!
“够了!”
混乱中突然的一声大喝,让所有的噪杂再次消失了。
曹劲愤然起身,一向冷酷漠然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怒色:“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一群孩子!不管他们犯了什么样的错,都不应该这样粗暴的对待!你们自己的孩子都有人疼爱,这些孩子何曾有人抚慰?吃不饱,穿不暖,但凡有一丝的办法,他们至于去偷吗?他们愿意被人喝骂,被人殴打吗?”
身材高大雄壮的曹劲,虽然满身风尘,却带着一股武者天然的威势,此刻怒喝出声,顿时让青年人等几人浑身一震,不自主的松开了手脚,而围观的人们也都默然的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一丝惭愧之色。。。。。。
一向漠然的曹劲如此激动,让其他三人都有些惊讶,王石轻叹一声,也站了起来:“这样吧,他们偷了你多少钱,我们加倍的赔给你,你就放过他们,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看着又有人出头,尤其是摄于曹劲的威势,青年人有些犹豫了。说可以,有些丢面子,说不可以,对方那四个人看样子都不怎么好惹啊。
乞儿们却顾不了许多,眼看有人为自己出头,立刻哭喊着跑了过来,躲到了曹劲身后,而曹劲也像一个护雏的母鸡一样,向前一步挡在了最前面。王石等三人略一迟疑,也把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围了起来。
“算了算了,既然有人愿意赔偿你的损失,你也不吃亏,就这么算了吧!”刚才最先出头的中年汉子又站了出来,做起了和事老。
周围众人也纷纷附和,似乎是要补偿方才的退缩一般,场面格外热闹。
青年人此刻也是骑虎难下,犹豫了一下,手臂一抬,就要张嘴说话。
而就在此时,大变突生!
八道疾光,似闪电一般向曹劲等四人射了过去!
清晨温暖的阳光下,那几抹亮色闪烁着让人心寒的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