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大雪,平石武馆一号练武场。
二十五个五岁左右的孩童排成一排,在淹没脚背的大雪里扎着马步。
王石看着这些孩子冻得通红但却透着一股刚毅的小脸,回想起昨天休息时弟弟妹妹欢快的笑容,不由的心中有些感叹:武之一道,实在是太苦了!
短短的三个月,王石就送走了五个孩子:两个男孩,三个女孩,被淘汰了!
三个月,每天上午两个时辰马步,下午锻炼身体柔韧性,来指导的教官将这些孩子压成一个个高难度的形状:高踢腿、一字马、拱桥。。。。。。即使是最出色的孩子都哭过、闹过,但是却被教官们冷酷的镇压下来,哭闹最厉害的五个孩子更是被直接送出了武馆。王石至今还忘不了出馆时孩子们一脸的如释重负和家长们的苦苦哀求。
三个月,把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磨砺的成熟了。不用王石催促,他们便会自动的收拾好自己的房间,不用王石一个个掀被子,他们就会早早起来,叠好被子等着开始修炼。在这个冷酷的武馆里,这些孩子飞速的成长起来。
三个月,王石也随着这些孩子一起锻炼。没有招式,没有功夫,只是一味的扎马步和锻炼柔韧性。王石可以说除了三百金币,一无所得。
扎马步,即使是扎五个时辰王石也不会觉得腿麻脚酸,一字马,王石轻易的便克服身上的肥肉摆成一百八十度,至于拱桥、高抬腿。。。。。。这些高难度的动作对王石而言,难度几乎为零。
王石能学到什么?什么都学不到!
三个月,王石除了月末放假前一天可以见到贺天放来考核弟子们的修炼进展,就再也没见过这个“老师”。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来几个人纠正孩子们的姿势,到了后来,每日只有一个人过来监督训练。
工作很轻松,帮孩子们领东西,送饭,领着他们去练武场,离开练武场。这一百金币实在是太好挣了。不过王石不喜欢这样空虚无聊的日子。他几乎回到了孩童时代,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吸收灵气上。孩子扎马步的时候他也扎马步,孩子锻炼柔韧性的时候他也锻炼,但是心思全都在吸收灵气上,甚至晚上疲累之极的孩子们睡着之后,王石还要自己修炼两个时辰!
王石现在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少了,每天四个小时,第二天仍然精神奕奕。
保姆的工作确实轻松,每天大运动量的修炼榨干了这些小家伙最后一丝体力,回到宿舍几乎全部第一时间倒在床上,甚至要王石一个个的拉起来吃晚饭!但是这帮小家伙们的进步几乎是可以用肉眼看出来的,扎马步一次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摆出的姿势也越来越标准了。
今天早上一起床,王石就发现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且练武场上也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但是他仍然狠心的叫起了所有的孩子,带到了一号练武场。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他必须保证一切和平时一样。
小脚站在两个石块上,很多孩子的布鞋和裤脚都被积雪打湿了,身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但是却没有人叫苦,甚至没有人用手去扫一下,只是一个个咬牙坚持着。
还都是些五岁的孩子!
王石看着面色冷冰冰的教官,不由的有些咬牙切齿:这些所谓的教官真不是人,太冷血了!这幺小的孩子,应该被父母抱在怀里细心呵护。如此残忍的对待,绝对会在心理上留下阴影的!
不用反驳,看看这些冷冰冰的教官们就知道了,全是贺天放的弟子!
至于南宫澈,那纯粹是个例外!
虽然对王石没有硬性要求,但是王石却每天都陪着这些孩子们一起坚持到底,不但赢得了这帮小家伙的心,即使是教官们原本有些不屑的目光,也逐渐的柔和起来。
在平石武馆,王石的自由度相当的高,让这些孩子吃饱穿暖,准时的接送,只要不出去,就没有人会管他。他可以自由的在宿舍和一号练武场穿梭来去。王石也想到其他的练武场去看看,可惜的是被拒之门外。除了跟着这届的弟子们,他不被允许进入任何练武场!王石无数次跳脚痛骂这个狗屎规定,但是却无可奈何。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没有泛起一丝的涟漪。有时候王石甚至会想,如果可以在家住着的话,其实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工作轻松,收入不菲,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
王石也明白了为什么贺天放会开出每月一百金币的高价,要知道,那几乎相当于月薪一万了!这活太枯燥,而且还要帮着摧残这些孩子,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贺天放为人还是挺不错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不屑开出低价的缘故吧。
王石在平石武馆唯一的朋友就是周飞。嗯,应该算个朋友吧!两个人同病相怜,周飞上一届的特殊弟子干满十年,离开了,只好来和王石套近乎。在王石之前,只有两个特殊弟子没有干满十年,其他都会坚持到最后。
这是周飞告诉王石的。周飞本来是周威伯爵家的家生子,五年前被伯爵安排参加“特殊弟子”考试,为的是能够照顾同时参加弟子考试的伯爵家幼子,结果公子没考上,周飞却坚持到了最后。既然成了贺大师的“徒弟”,周威伯爵只好乖乖的掏出了周飞的卖身契,付之一炬。周飞也成了一个自由人。
对于贺天放和平石武馆,周飞心中充满了感激,加上一百金币的报酬,让他踏踏实实的干了下去。不过与王石不同的是,周飞并没有把练武当回事。为了应付“在平石武馆就必须习武”的这个规定,周飞每天也会和弟子们一起修炼,但是却很不用心,经常借故跑回宿舍。好在贺天放从来不检查“特殊弟子”的修炼成果,而教官们对这些“特殊弟子”不屑一顾,他就这么一年年的混了下来。
有了周飞的指引,王石少走了很多弯路。如何照顾孩子,如何应付教官,热心的周飞一一的教给了王石,也博得了王石不少的好感。不过王石宁愿去低效率的吸收灵气,也不太愿意陪周飞聊天,这让寂寞的周飞非常失望。
王石实在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一个生下来就是奴才的少年人,又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下生活了五年,可想而知他会和你聊些什么!被缠得心烦的王石每天都会在练武场耗到最后,天黑了直接关门上床!
枯燥的日子,无聊的生活,王石最期待就是每月的最后一天。那是学徒们每月唯一的休息日。每到那一天,不但小孩子兴奋的如同过节一样,就连王石,也是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出这个牢笼。
只有一天时间,王石会非常繁忙,他既要去见李嫣然,又要回家去看望家人。两者他都不愿放弃,最后只好来回奔波了。
平石武馆对于休息日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前一天晚上修炼结束就可以走,后一天早上修炼不迟到就可以了。王石每次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就直接狂奔回家。有一次城门关闭,他甚至偷偷找个地方一跃而过,反正对于他来说,城墙那点高度和跨栏差不多,黑夜和白天也差不多。第二天中午,王石就会赶回城里,和李嫣然聚一聚。对于王石而言,这一天是每个月唯一的期盼。
王平带着家人已经在城外安顿下来了,三十坪地也抢种了粮食,来年只要没有大灾,收入足可以养活全家人有余。王刚和妞妞年龄稍微有些偏大,只好送到了私塾,虽然每月二十个金币的学费让王平心疼的很,不过为了两个孩子的前途,加上王石每个月有一百金币入账,豁出去了!
对了,因为要上学,妞妞终于有了自己的大名:王语嫣。这个名字是王石给起的。李嫣然第一次听见之后一口水立刻喷了出去,弯腰咳嗽了老半天。
每次王石休息的时候,李嫣然都会在翠怡苑定上一个房间,安排好一桌子好酒好菜,等候王石的到来。当然,还是李嫣然请客。王石借她的一千金币基本上没有用,回来就还给了李嫣然,因此对于王石来说,这顿饭纯属劫富济贫,吃的心安理得。
对于王石而言,回家和家人相聚那是亲情的需要,和李嫣然的相聚则是心灵的需要!对李嫣然也同样如此,只有和王石在一起她才能撕下脸上面具,坐回原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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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王石在平石武馆当保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