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辽知道这个局面光凭两个木头人似的成人是搞不定的,于是他和宋时晴各自把苏月江、宋险峰约到电影院,四个人一起看了一场电影,算是给两个人搭起了桥梁。虽然说气氛有些尴尬,但毕竟是个开始。至于最后能否成功,那就看两个大人的了。陈天辽也只能帮到这种地步了。
因为要等候黄祎送录影带过来,陈天辽便决定接下来几天好好待在家里学习。
这天上午,苏月江在房间里写调职申请书。因为户口和住所转到了向日区这里,所以苏月江希望和儿子都迁到向日区的学校。正好宋险峰是区里主抓科教文卫的,绝对的近水楼台,帮他们找到了接收学校。因此苏月江便写好了陈天辽的转学申请书,以及自己的调职申请书。
而陈天辽则趴在桌子上画起了漫画。前世毕竟是美术科班出身的,在做游戏开发的时候还特意强化过这项技能,因此在重生后不用老师指导,他就知道自己该如何进行练习,如何点自己的技能树。钢琴和素描都是他每天必须进行的练习。学校的美术老师都拿他当宝贝,也经常“指点”他,他的作品也多次获奖。不过此时他的美术名声被音乐天才盖住了。
他今天画的不是素描,而是《机器猫》——也就是《哆啦A梦》。在这个时空,因为战争的影响,倭国的两个藤子不二雄先生并没有如另外一个时空中那样相遇。他们现在依然是倭国的名人,只是都不是画家。
《哆啦A梦》的主创藤本弘(藤子·F·不二雄)在这个时空发挥了他前世在剧本中表现出来的卓越才华,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编剧和导演。当然,他对倭国狸猫传说的嗜好在这一世也保留了下来,时不时会出现在他的剧本和电影中。至于《哆啦A梦》的参与者安孙子素雄(藤子不二雄A),则继承了另一个世界他对社会的批判性,成为一名作家兼社会活动家,也是倭国政坛著名的亲华人士。陈天辽清晰地记得前世《哆啦A梦》中,哆啦A梦和野比两个主角为倭国战败手舞足蹈的画面曾一度在华国网络上走红,因为这作品的两个作者都是反战的。
因为两个作者被历史影响而改行了,所以陈天辽决定把这部经典再现出来。这个故事最初发生的背景是另一个时空六七十年代的倭国,如果如实画出必然仆街。陈天辽也很懂得变通。反正现在华国的经济发展与六七十年代的倭国很相似,因此他就把背景改成了华国,当然住宅、街道、人物等也都需要作出改变。但是人物造型什么的,都还能用回原著,就是藤子·F·不二雄先生喜欢的狸猫梗不能用了。至于人物的名字,他用回了刚进入大陆时用的香江译名:叮当、大雄、胖虎、宜静……他已经完成一部分画稿了。
正在陈天辽作画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门口保安打过来的,说是中心音乐学院的教授刘宏业、华国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尚阳前来拜访。陈天辽依稀记得这两位似乎是京城青年歌手大赛的评委吧,怎么会来拜访自己了?他当然是告诉保安放行,同时跑到苏月江的房间,告诉了她这件事。
苏月江吃了一惊,说道:“怎么会有这些大人物来见你?快下去接他们上来吧!”
陈天辽嗯了一声,先坐电梯下楼了。
很快,陈天辽就看到在绿化带中的小路上,两个毛发斑白的老人正在并肩走来。他在歌手大赛的评委表上看过两人的相片,知道那个稍微发福且个子有点矮的老头就是作曲家尚阳,来自江淮省。那个瘦高个的,则是中心音乐学院的刘宏业教授。他连忙迎了过去,到了两人跟前的时候,他微微鞠躬行礼道:“尚先生好!刘先生好!我就是陈天辽。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这个年代称呼陌生男人先生的说法还没完全流行开来,在很多地方,先生只用来称呼老师、医生和德高望重的人。
尚阳笑道:“果然是少年天才,这气质就是与众不同。我们来找你,是跟你的音乐天才有关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去你家里坐坐?”
陈天辽忙说道:“当然可以。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陈天辽上了电梯,来到了陈家。他们看着陈家的居住环境和装修,不由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土豪”两个字。这样的房子,在这个年代的京城,真的是妥妥的豪宅。两位住单位宿舍的音乐界前辈都颇为羡慕。
这时候,苏月江也迎上前,热情地招呼两个前辈在客厅中坐好,又殷勤地泡起了上好的龙井茶招待两人。
在寒暄了一阵后,刘宏业说起了来意:“苏同志,我们知道陈天辽同学在音乐上的天才表现后汇报给了学院,学院经过调查,发现陈天辽同学的学习成绩也是非常拔尖,因此决定特招陈天辽同学去我们的附中就读,并进入最好的班级,配备最好的辅导老师。不知道苏同志同不同意让陈天辽同学就读我们的附中?”
尚阳一边听着刘宏业的叙述,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看着苏月江、陈天辽母女的举动。他碰到感兴趣的人物的时候,总是喜欢观察对方的举动,然后得出对方的品性结论。如果合他的胃口,他会花大力气去栽培对方。
苏月江听得颇为心动。她也知道中心音乐学院的附中是多么牛气的学校,因此她把目光投向了儿子。而陈天辽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笑容认真聆听着刘宏业的讲述,脸上没有一丝异色。这镇静功夫,让尚阳都看得颇为吃惊。
等刘宏业说话,陈天辽带着平静的微笑说道:“多谢刘爷爷照顾了。不过我并不想就读音乐相关的学校。”
刘宏业愕然道:“为什么?你是音乐天才啊!”
陈天辽说道:“我知道。不过我更想学习数理化,将来为祖国的四化事业做贡献!”
“学音乐一样可以做贡献啊!”尚阳帮刘宏业游说起来。
“不一样的。”陈天辽说道,“艺术是在天下承平的时候才会发展起来的。我们可以看上世纪的欧洲艺术,以及这个世纪的美国艺术,就能深深体会到艺术和国家繁荣的连带性。而我们国家,相对于艺术人才来说,更缺乏数理化的人才。”
刘宏业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你已经展露了你的音乐天才,你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陈天辽笑着说道:“刘先生,我没说要放弃音乐啊。我只是说,要以攻读数理化为主,音乐可以作为我的兴趣爱好继续学习。”
刘宏业说道:“这还不是一样浪费你的天才?”
陈天辽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说到天才,刘先生,你看下我墙上的这些画作,你感觉怎样?”
刘宏业看了看周围墙上的中国话,有山水,有花鸟,还有牛有马有驴,摆满了客厅。虽然不是美术专业的,但艺术总是有相通之处。看了一会儿,他说道:“很不错的画,是书画协会哪个高手画的吧?虽然称不上是天才,不过也能在国内的画坛有一个立足之地了。”
陈天辽继续保持着矜持的微笑:“多谢刘教授夸奖。这正是不才区区的练笔之作。”
“噗——”一直在听着陈天辽和刘宏业辩论的尚阳把一口上好的龙井茶都喷了出来。刘宏业也是满脸的震惊。这国画的水平,拿去指导大学生都行了,居然也是眼前这小家伙画的?
陈天辽说道:“除了画画之外,我的外语也是非常好了。我对着电视学了三年倭国语,现在在倭国和倭国人说话完全不需要翻译,写倭语歌词也能得到倭国人的喜爱。我现在又学了两年的英语,目前自信日常对话完全不是问题。这应该能算是美术的天才了吧?
“另外,正如两位先生所知道的,我在学校的各科功课都是100分的,就算是语文作文,我的水平也超出同龄人太多,老师都不好意思扣我的分,数学之类的也不用说,我现在已经把高中的数学课都看完了,这是不是说我也有语文和数学的天才?我努力学习数理化,应该不算浪费天才吧?”
刘宏业听得张口结舌,半晌作声不得。要说天才,中心音乐学院真不缺少天才,而且还有不少学生跑到国外去搞音乐,也照样弄得风生水起。但是像陈天辽这样多点开花,在好几个天马牛不相及的领域都表现出逆天的天分的人,他还真没见过。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达·芬奇之类的通才了吧?
尚阳这时候过来打圆场,说道:“我们还真没想到陈同学这么有才华,冒昧打扰了。既然陈同学有志于学好数理化建设祖国,那就多加努力吧。只是音乐这个爱好,你放弃就可惜了,希望你能够坚持。何况你还开了一间唱片公司。如果在音乐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刘教授两个老头出力帮忙的,就尽管来找我们好了。我们在专业上或许不一定能帮到你这样的天才,不过胜在在这一行混得比较久,认识的人比较多,总有一些人对你是有帮助的,我们可以代为介绍!”
陈天辽大喜,说道:“尚先生太谦虚了。我称两位为先生,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的。虽然无缘拜两位先生为师,但两位先生的事迹我都听过许多,也学到了许多东西!”
尚阳听了,只绝对这小孩童言无忌,真的太可爱了。当下便说道:“能对陈同学有帮助,老夫也深有荣焉。不知道陈同学有没有笔?我这就留下我的电话号码,以后在音乐上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陈天辽大喜,道:“有,我这就给先生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