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夷诸岛上,许多全年无休,即使在周日也要早起上班的工人,以及趁着周末清晨,打算出门放松的游人,全都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死亡短信”。
街道两旁的cafe和便利店里,无论是店员还是顾客,此刻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手中的活计,所有人无不死死的盯着壁挂电视上循环播放的画面。
“……躲避,这不是演习。重复,侦测到弹道导弹正在飞向哈瓦夷,导弹将在数分钟内着陆,请尽快进入避难所躲避,这不是演习,重复……”
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壁挂电视上循环播放的内容,直到有个长大了嘴巴的服务生双手一松,将手中托盘弄翻,热咖啡洒在旁边一位顾客的身上。
“嗷呜……”那位顾客被被热饮烫得一个激灵,顿时惨叫起来。
这声惨叫似乎是打破了小店里的平静,一时间,所有反应过来这条警告到底意味着什么的人,全都炸开了锅。
“不,高丽人,FQ!”
“怎么会这样啊,卧槽,老天爷你玩我呢?”
“妈妈咪呀!”
“啊,西……”
各种语言的叫骂声和求饶声,一时间充斥了整座哈瓦夷群岛。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却有一对姐弟,依旧在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的事。
“大卫……大卫……”
大卫从回笼觉中醒来,发现双目垂泪的姐姐正在晃着自己的胳膊。
“怎么了,姐?”,大卫睡眼惺忪道,“你没有上班……你今天休息吗?”
“说什么傻话呢?世界就要灭亡了,大卫。”,姐姐破涕一笑,“我以后再也不要用上班了,我们都解脱啦,大卫。”
大卫发现,就在自己姐姐说话的时候,窗外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喊叫声。
“核弹!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人类早晚要因为这个玩意把自己玩死,来吧,慈父,玉米晓夫,不死鸟,勋宗,把我的国家变成一片废土吧,把抛弃我们的人和时代,都统统炸死吧,这一天,终!于!来!了!”
大卫翻身下床,推开窗户,看到街边一个穿着安南战争制服的老军人,正肃立在晨风中,举起双手仰望苍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东西落下。
“大卫!”大卫还想要再看,却被姐姐一把拉回,刚刚对上姐姐的眼睛,姐姐就一下子吻了上来。
良久之后,两人才慢慢分开。
“刚刚紧急事务管理局发布了核弹警告,再过一会,哈瓦夷就将不复存在,我们也不复存在了。”
大卫听着姐姐的话,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发现上边果然有紧急通知。
“但是,在我们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
……
“在我们死之前,或者逃离基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弄清,那就是……到底是哪个疯子向我们发射了核弹,然后我们又该向谁还击。”
在某艘避开了所有自检程序,紧急驶离鸥湖岛的鹅级战略核潜艇上,一个头发半白的军官,扫视着四周那些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的军官们道。
“弄清以上这些,是你们的第一要务,你们的第二要务,就是在避开第一波核打击之后,用最快的速度与卫星建立链接,锁定核爆名单上的第一序列城市,随时等待指挥部下达命令,都听明白了吗?”
“收到!”
“很好,现在,调整航向至210,下潜九十码,引擎全速,驶离近海。”
“收到!”
“伊京、符拉迪、汉尔、马拉、袋鼠、雅达……”
随着吉村庆也那声“火星即将撞击地球”的暗语发出,整个哈瓦夷群岛上的一百三十余万平民和军人,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之中。
……
在以超大飞行半径盘旋于哈瓦夷群岛百米上空的地效飞行器“尤里”中,陆舒正趴在一面舷窗前,静静的望着那些从鸥湖岛上紧急起飞,随后不顾一切向西方飞去的战机。
在陆舒三人附近,那八个钢铁圣母的人也找了个位置将自己固定在了机舱里,最先出去的那六名哭泣国特种部队士兵,如今只回来了四个,其中还有一人是被抬回来的。
被抬回来的那人,脖子上像是被某种野兽啃了一般,直接撕掉了一大块皮肤,在方才的抬人过程当中,舱尾到医护室之间的地面,被担架上不断滴落的血水直接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看来在刚刚的突袭之中,不是所有人都像29号那么幸运。
“滴——”
正当陆舒想着事的时候,一声低沉的警报声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直接背向舱门低下脑袋,双手紧握身边的物事,用尽全力将自己固定在机舱里。
“嗤……”随着舱门缓缓打开,机舱内的气压开始迅速下降,待下降到一个较低的值以后,便渐渐稳定了下来。
这终究不是那些专为高空高速飞行而设计的的冷战怪物,“尤里”的属性,与其说是飞机,倒不如说更偏向于登陆舰艇。
“尤里”快速掠过海面,飞抵鸥湖岛近处,在一处海面上平稳着陆,驾驶员刚一着陆,淡红色的海水就从大开的后舱门漫灌了进来,而随着海水一起进来的,还有无数身穿灰色作训服,浑身浴血的东南洲雇佣兵。
随着一个个皮肤黝黑的东南洲雇佣兵从运兵的橡皮艇上翻身而下,负责接应的灰衣人军士直接将小艇拖到了机舱中间,后头的人立刻跟上,将小艇紧急放气并叠好,机舱里的空间这才渐渐宽敞起来。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一共五十三个。”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群东南洲雇佣兵的损失之大,还是让陆舒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去的时候还有一个连队,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五十三人,还是个个带伤。
在现代战争当中,无论是攻击方还是防守方,能够打到五成的阵亡率,就足以说明战斗的残酷程度了。
“全部?”
一个手持纸笔的军官向东南洲雇佣兵们走了过去,对其中一个领头的人问道。
“全部!”
领头人答道。
军官点了点头,倒持手中笔杆,清点了一下在场的雇佣兵,随后向他们敬了个礼,转身回到前舱。
前舱之中,之前对弗留斯多有侮辱的那位帕威尔,正在承受着来自三长老伯纳德的雷霆暴雨。
原因无他,只是这些灰衣人士兵的损失,远远超过了伯纳德长老心中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