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施密特听到是真相社的调查报告,顿时打起了精神。
夕瑙河三十四段纵火案中,死者真名叫克鲁格,身份已经确认为鹰党老兵,肆陆年因战争期间的严重罪行被判处劳役二十五年,服刑地拜刻奴耳。服刑满十年后,借新年节庆之机越狱成功。
施密特永远忘不了他打开大陆地图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克鲁格的服刑地与伦汀之间的直线距离足有四千多公里,中间横亘至少六道国境线,三片海域,数不清的山川。
他是怎么逃回来的……
且不论这个潜藏在民间的罪犯该不该死,那都是联邦司法部门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让一群满脑子复仇的外国特工来干掉他。
既然牵扯到了外国情报人员,那这个案件就毫无疑问需要联邦法卫局的参与。
案子已经拖了很久,施密特心里清楚,那两个疑似大卫国枪手的目标,此时估计已经站在六芒星旁接受表彰了,说不定还有带薪假期和海滨酒店。
想到这里施密特摇了摇头,也是活该真相社的那个小记者倒霉。
接过文件,施密特随手翻了翻,就看到了他想要的内容。
姓名:杰克·弗雷德·布朗
性别:男
年龄:43岁
国籍:约翰国
职务:真相社伦汀站站长,前皇家海军特种舟艇部队成员。
危险性:高
涉案内容:在夕瑙河案中涉嫌为记者陆·舒马赫伪造战地记者证件与战区通行证(细则附第六页)。
“这个腐国人控制起来了么?”施密特匆匆翻到第六页,看到送来文件的小探员没有走,就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他没有要逃的意思,因此我们只是监视,并未采取行动。”
“但他参与了伪造证件,直接协助了嫌疑人出逃,问题还不够严重吗?”施密特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
“长官,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那两份证件是真的,只是手续有问题。他伪造证件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嫌疑人出逃,而是为了骗取真相社的活动资金,以及获得更高的职务。”
“那么……”施密特将手里的文件合起,抬头直视小探员,“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还在调查。”小探员面露尴尬之色,“不过杰克似乎对金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在过去的一年里,他除了向上级骗取经费,还收受了当地高污企业和政府官员的贿赂。”
施密特沉吟不语,似乎不知该如何评价杰克的所作所为。
“算了,既然他与纵火案没有直接关系,我们就不必自找麻烦,结案后将掌握的证据移交司法部门吧,有的是人来处理这个杰克。”
“是!”
施密特把那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签下一行字后,放在了左边。
处理好了文件,施密特抬头看去,却发现刚才送文件来的小探员并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施密特抬头问道。
“头儿。”
听到这声与刚才完全不同的称呼,施密特变得严肃起来,他走到办公室里的书架后,冲探员招了招手。
“头儿,那个陆·舒马赫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探员走到书架后,轻车熟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像纽扣电池一样的装置,他轻轻捏动“电池”一角,“电池”霎时间绽放出一团微不可察的电光。
“怎么样?”
“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穷,但我们追查到了他所出身的那家福利院,现有的情报显示,他曾经受到过一个名为‘舒马赫儿童福利’的基金会出资抚养。当我们想要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的时候,我受到了上头的警告。”
“来自哪方面的?”施密特听到“警告”一词,表情逐渐变得慎重。
“不是法卫局。”
“有意思,那这个基金会是我们的客户?”
“也不是。”
施密特还想要问下去,却仿佛想通了什么,释然的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如果这样都能阻止我们的调查,那这个基金会的幕后推手可不是一般人,他们至少是一级客户或者同我们一级以上的客户有业务往来。”
施密特叹息道:“好吧,那就不再调查了,直接结案吧,立即撤销对陆·舒马赫的一切调查与抓捕行动,法卫局那边由我来解释。”
“好的头儿,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我先走了。”
施密特点点头,站在原地思考着刚才与小探员的对话,突然又叫住了即将走到门口的小探员。
“对了,那个黑客……”施密特走到办公桌前,左手指着小探员,右手揽过他刚刚签字的那份文件。
“把这份文件入库吧,抛开这层身份,我们都是联邦法卫局探员,不能坐视一个受贿者不管。”施密特将那份文件递给了小探员,“有那个里家坡人的信息吗?”
“有,行动处找到了他在里家坡注册的社交账号,上面显示……”小探员接过文件,欲言又止。
“没事的,说吧,我能接受任何结果。”自大战结束以后,联邦处处受到各国钳制,所有部门的行动都显得束手束脚,施密特对于这种百战无功的状态早已见怪不怪。
“上面显示孟于十五年在东方游戏‘传奇’上注册了一个游戏账号,他的游戏ID就叫‘风刀血影’。”小探员苦着脸说道。
“法克!我就知道。”施密特痛苦的叉腰扶额,“立即结束追查吧!但是保留沃尔夫冈公寓的监听系统。这特么就是一场闹剧,我就不该掺和这档事!”
随后施密特就泄了气。
事情发生在伦汀的地头上,这不是他说不掺和就能不掺和的。
施密特翻手看了看时间,距离下班只有十几分钟了,“下班以后一起去楼下喝一杯?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酒吧……”
陆舒还不知道在自己努力回忆的时候,萦绕自己身上的两个巨大危机之一,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化解了,而且是以一种毫无隐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