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种情况发生时,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不适应,会难过吧。
宋青书有些怀疑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张无忌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些天他仔细的回想之前的情况,好像是从那天在浴室之后张无忌就开始闹别扭了。而在浴室之中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你媳妇会喜欢你的身材。”。
可是这句话也没什么不对啊,而且还是属于赞扬的话,张无忌今年二十岁,本来就应该娶妻生子了。难道是张无忌害羞了?宋青书无奈的摇头,暗自思量着这次先分开冷静一下,等下次见到张无忌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不然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真是让人觉得窝火。
宋青书骑马一路急行,在路上果然看到血迹,随处掉落的刀剑,还有各派的弟子在沙漠之中穿行。如今距离光明顶之战已有半月,按理来说这些人应该早就回去了,如今在这里徘徊,显然是事情发生了变故。
路上无意中还发现被草草掩埋的各派弟子的尸体,宋青书越发着急。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宋青书寻了个地方准备休息,却见不远处有四头秃鹰不断的在天空徘徊,这秃鹰向来喜啄腐肉。宋青书只以为那边又有死人,也就没有多加在意,不过再看却发现一头刚冲下去的秃鹰急飞上来,羽毛纷落,啾啾哀鸣,显然是在下面吃了亏。
宋青书心中一动,疾奔过去,秃鹰下方正好是一个大沙谷,足有十余丈深,下面躺着一个人,正是宋青书一直担心的殷梨亭。
宋青书沿着沙壁滑下去,跑到殷梨亭身边,见他面色如纸,幸好神智并未迷糊,见到宋青书,脸上露出喜色,吐出口中的两颗石子。原来刚才他竟然是以口中的石子喷射而出,击退秃鹰。
宋青书手摸了下他的脉搏,内息紊乱,有耗尽之相。再仔细的看他的四肢,发现和俞岱岩一样,全都被人给折断捏的粉碎,丝毫动弹不得。
“六叔,还支撑的住吗?”宋青书着急的问道,也不敢随意的搬动他。
殷梨亭数日来躺在此处,没吃没喝,全靠一口气支撑着,早已筋疲力尽,此刻见到宋青书,心头一松,再也支撑不住,来不及回答宋青书的问题便昏了过去。
宋青书慌乱把手伸过去探殷梨亭的鼻息,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之时,才松口气坐在旁边。
看着殷梨亭凄惨的模样,宋青书心里也是升起一团怒火,当年他初来到这个世界之时,俞岱岩已经受伤了,而那时的他还没有融入这个世界,只是置身事外,仿佛看客一般,对俞岱岩的状况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在武当山上殷梨亭对他也很是照顾,加上这些年与张无忌的相处,让宋青书早就与这个世界深深的联系,在内心深处更是把武当派的众人当成了亲人一般。
如今看见殷梨亭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宋青书对造成这一切的赵敏更是恨得咬牙,想着若是张无忌将来还跟这个女人搞在一起,看他怎么抽他。
殷梨亭的状况让宋青书对武当山上的一切更加着急了,只是现在他单独一个人,而殷梨亭又伤的这么重,显然不可能把他放在马上赶路,最好是能用马车。只是如今身处沙漠,又哪里能弄到马车。
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办法,宋青书最终还是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寸长的竹管,点燃下面留出来的芯线,顿时空中升腾起一抹青色的焰火,在火焰消失后烟雾形成一个淡淡的“书”字形状在空中飘浮了一会,才缓缓散去。
这个焰火是张无忌研制的,自从上次因为韦一笑之故两人分散之后,张无忌就让人研制出了这个特制的焰火,在里面还加上了了特殊的药草,可以用来进行追踪发射焰火的所在地。当时张无忌示范的时候,宋青书看见后面残留的那个“书”字,嘴角还不自觉的抽了一下,问张无忌的时候,那小子还得意的说:“这是特意为师兄做的啊,当然要有师兄的名字。”
宋青书当时只以为没有机会使用这么骚包的焰火,还是张无忌硬是要塞在他袖间的口袋里,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使用上了。虽然不想这么快就向张无忌求助,但事关殷梨亭与武当派,不容他有丝毫犹豫。
爬出沙坑将马匹上的水和干粮取下来,撕下一片干净的里衣,沾了水湿润殷梨亭干裂的唇瓣,见殷梨亭下意识的微张开唇,宋青书一喜,忙用水壶对准他的双唇倾倒出细细的水流,殷梨亭下意识的吞咽了好一会,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
宋青书忙把水壶放在一边,轻声道:“六叔,你别担心,我已通知了无忌赶过来,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到武当山去。”
殷梨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青书,是少林派的和尚,五个围攻我一个。告诉你太师傅,一定要讨个说法。”
说到最后,殷梨亭浑身都愤怒的颤抖起来,泪水也从眼角流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让宋青书有些心惊。
“六叔,你别灰心,无忌早年在蝴蝶谷中得到胡青牛的真传,上面曾记载过有一种黑玉断续膏可以有续骨的功效,一定可以替你和三叔治好。等我们回到了武当山,等你和三叔都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报仇,好不好?”
“真的?你没骗六叔?”殷梨亭激动的看着宋青书。
宋青书急忙的点头,眼神坚定的安抚着他。全身关节骨骼粉碎,在现代都是个麻烦,治疗好之后也会留下后遗症,更何况是在古代了。俞岱岩受伤之后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年,还没有医治的办法,平常行走都是靠小童抬轿,衣食住行全都需要人帮助,这对一个练武之人来说简直比死了还痛苦。若不是毅力惊人,俞岱岩只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殷梨亭这些年看着俞三哥的生活,本来以为自己以后也和俞岱岩一样了,却没想到宋青书居然说有医治之法,虽然还有些怀疑只不过是宋青书在安慰自己,不过殷梨亭还是勉强自己相信。
宋青书也知道殷梨亭并不完全相信,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若是张无忌在,还能动动金针,替殷梨亭针灸一下减少他的痛苦,那样也许殷梨亭就信了。而他嘛,虽然和张无忌在一起这么多年,医术却是一点都没学到,也不感兴趣,更没那个精力。
说起来,他习武的时间比张无忌要早,却被张无忌后来居上,而且是高出很多。偏那小子还有精力将医术和毒术都研究的极深,现在又当上个明教教主,处理事物起来也是游刃有余,让宋青书觉得和这个大BOSS在一起,真的是打击人的自信心。
不过还好宋青书从来就知道张无忌要走的道路,对他的进展顶多是感叹一下,甚至觉得有些替他感到骄傲,倒不会产生嫉妒的情绪。就好像你明知道一个人会达到那种高度,会成就一番事业,那么当你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高点之时,就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情绪,只是一种本来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
宋青书取过干粮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殷梨亭口中,不时的喂他喝口水。天色渐渐暗下来,一轮小小的弯月挂在空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宋青书本来准备点个火堆,一摸身上才发现又忘记带火折子了,而殷梨亭身上的火折子却在那日与五个和尚打斗之时恰好给弄丢了。
因此两人只能一坐一躺着在沙坑里,四周静的厉害,一点声音都没有。宋青书自从死过一回之后,对鬼神之事倒是越发的信了,对这种黑暗的环境也有些恐惧,只不过以前张无忌一直不离左右,所以宋青书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如今殷梨亭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宋青书有些害怕他会突然死去,更害怕这种静谧的环境,就开口慢慢的讲叙着自从离开张三丰之后发生的一切。而殷梨亭毕竟是老江湖,自然也察觉到宋青书有些不对劲,但却不知道是怕黑的缘故,只是配合着不时的问几个问题。
而尚还留在明教的张无忌,自从宋青书离开之后,脸就冷得仿佛要结冰一般,连来禀告事情的杨逍与殷天正都有些扛不住那冷冽的气势,有些狼狈的退出来。这两人均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哪里看不出来张无忌与宋青书之间的问题。
张无忌身边的几个人,大概都看出来张无忌对宋青书的感情,毕竟实在是太明显,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张无忌完全就是一个成熟冷静,气势逼人的教主。而只要宋青书一出现,张无忌就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眼中的寒冰就会马上散去,换上暖暖的带着依赖的神色,面上也浮现出温柔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宠溺。
对于男子之间的感情,明教之中也有不少,杨逍几人行事向来肆意,不理会世俗的看法,对这件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歧视的思想,顶多是有些不自在罢了。最初殷天正还试着劝过张无忌,不过当时张无忌却是冷厉如冰的看了一眼,说了一句:“看在你是我外公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一次。记住,我的事,我自己决定。我不希望有下次,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不过此刻,看着明显心情不爽的张无忌,有些狼狈的退出来的杨逍与殷天正相视苦笑,各自在心里希望教主大人还是早点心想事成才好。
张无忌站在窗前的位置几乎没怎么动,除了杨逍几人来的时候冷冷的说了几句话,中途小昭默默的进来换走了桌上的茶,张无忌想起白日里宋青书看向小昭那惊艳的眼神,眼神阴郁的看了小昭一眼,冷冷的说道:“滚。”
小昭身子一颤,轻移脚步退出门外。吩咐隐藏在角落黑暗处的影卫取了酒过来,张无忌跃上屋顶,一仰脖,举起酒壶向口中倒去,大口大口的吞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