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监狱,不,去那里之前,你不看看你的怒那吗?”
“不看了,见了以后我怕我就不想走了,再说尸体放在那时间久了,法医不会看出的吗?”裴世期把朴父丢来的烟收好,“后会有期,我怒那就拜托您了。”
裴世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就是两年吗?不就是坐牢吗?我一点都不会后悔,真的真的都……不会后悔。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裴世期现在的心理的话。
我想用《七宗罪》的一句话最适合不过了。
“我很确信,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是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希望,我当时做出的是不同的选择。“
“我想我现在该走了,但在最后的时候,我想和朴京浩说上几句话,”从进这间别墅开始,裴世期第一次称呼他为朴京浩,
朴父也明白了裴世期的意思,走远了几步,给他们两一个独立的空间,
朴京浩也反应过来,勉勉强强对上了裴世期的视线。
“京浩,把它给我一份!”
“它?”
“你注射的毒品,给我注射一点,不要多,大概足够能血液检验出来就行,这方面我不太了解,分量的把控就靠你了。”
裴世期说的很轻松,好像就和感冒了就去医院打针一样理所当然。
朴京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裴世期,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愣什么啊,真是的,你和惠美嗑药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我很后悔,当时没能及时地阻止你,如果你那时候戒掉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所以我猜惠美今天也嗑药了吧,看桌子上的注射器就知道了。”
他顿了顿,自己从那拿了个新的注射器,递给朴京浩,“所以啊,我要把自己包装的更像一名犯人,那样检察官和法官先生就不会怀疑啊。”
如果我们不选择堕落,那么地狱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如果选择堕落的话,就堕落地彻底一点吧。
朴京浩现在都不想回忆当时是什么心情把那些罪恶的东西送到他的身体里,那太痛苦。
明明,明明,给自己注射了那么多次了,手为什么还会抖呢,
裴世期一下握住了那只不停在抖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慢慢把那些东西送进自己的血液里。
很多吸冰毒的男人在,少量吸食冰毒后,过1,2个小时,让强烈的药性稍微缓和一些后,精神、注意力都会高度集中,思路清晰,并且体力上不会出现,懒散无力的症状,有些人甚至会觉得体力更充沛。在这种状态下,工作效率会大幅度提高,而且甲苯科毒品,特有的能让思维高度集中专注。
过了一会,裴世期确确实实这东西在影响着他的身体,神经,他缓缓开口说道,
“京浩啊,米安,刚才在酒吧打了你,让你很没有面子,你会原谅我的吧。”朴京浩身体颤抖着,只觉得心里忽然被一阵巨大的悲伤填满,他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没关系,时间会冲淡一切,虽然现在我很想原谅你,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脾气,或许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原谅你,也许几天,几个月,或许要很久……”裴世期心里很痛苦,可朴京浩又何尝不是呢,没有人能限制人的感情,心债难还啊,
他们都知道,他们就此失去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了,他们又向着孤独前进了一步。
裴世期缓缓掏出那只Zippo打火机,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不一会儿,又把转过来,这一面不像另一面光滑,还刻着,‘JH’的字样,
他望着陪伴着他一年的打火机,笑着说道,“明明都已经和她分手那么久了,她也‘结婚’了,为了别的男人穿上了婚纱,我先道个歉,原谅我对你们撒谎了,我认识徐贤,我很喜欢她,原谅我是为了她才上的东国大,想起来,当初我们还想着傍上金泰熙学姐的大腿呢,”
“你混蛋,你不知道我当初多喜欢金泰熙,最后却跟着你这小子去了东国。”朴京浩笑骂道,只是笑中含泪。
裴世期也笑了,笑的很开心,他接着说道,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叫徐珠贤,对吧,和我怒那的名字很像,总觉得照顾她,是对怒那的补偿,是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混蛋!”
朴京浩摇了摇头,沉默着不说话,
“我初遇她的时候,是在明洞的怡和秀传统辣牛肉汤店里,就是那个我们经常去的那家,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是2007年的4月19号(特殊的日子哦),在首尔,还能看到樱花,就在那个足够令人心动的季节,我遇到了她,徐珠贤。”
“那天你们都不在,我又不想一个人吃饭,只能找个人多的地方,假装好像我和别人一起吃,明明是周四,人却意外的多,”吸食毒品的裴世期现在思路很清晰,以至于现在的那天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别人都是结伴而行,而且我看了看周围,当时就骂了一句上帝,心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就我单身,单身有罪吗?”裴世期轻笑着,挠了挠头,好像他现在真的坐在那里,
“果然一到中午,人就更多了,你可能不相信,我从9点就开始坐在那儿,但确实是这样,我很感谢我当时的决定,我在想,如果没有当时那个抽风的决定,我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缘分就是那么奇怪,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吗?”
裴世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似乎很幸福。
“虽然店里没有赶走客人的规定,但见我迟迟不点单,那个服务员还是带来3个人礼貌地问我,介意我拼桌吗?”“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当然了!”
“bingo!我也是这么回答的,看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我像个孤家寡人似的,我不开心!”
“当然了!”
“哈哈,我怎么感觉我们在玩‘当然了’的游戏。”
“这些不重要,我好像有点对后续的发展感兴趣了,”
“当然了,我感觉如果这要拍成电影肯定大发!”
裴世期泯了泯有点干燥的嘴唇继续说着,“当时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又没有办法,就随便指了我之前一直留意的那个寻找座位的女孩。”
“是她吗?”
回答朴京浩的还是熟悉的一句话,“当然了!”
“然后我就一本正经对着服务员说道,嗯!这是我女朋友珠贤,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我姐姐之前叫裴珠贤嘛,当时我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珠贤了。那个卧蚕眼,两腮还留着婴儿肥的女孩,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指了指她自己,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很想逃出这家店,不是因为害怕谎言被拆穿,而是因为不想她记住撒谎的我。”
“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懂那种正视徐贤正直眼睛的感觉吗?”
朴京浩看着自己面前差点手舞足蹈的那个家伙,哈哈一笑,“这个,我真的不懂,不饭少时,我是困死。”
裴世期不屑地怼了一句,“现在皇冠还有困死?”(本人喜欢素圆,轻喷)
一时间,朴京浩哑口无言。
“出乎我的意料的,她竟然俏生生地走到我的面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嗯,我是他的女朋友徐珠贤。””
“这就是我们的初遇,后来我们交往了,”
“有一次我抽烟被她看到了,就算你是困死,那你也应该听说过少女时代那个徐忙内的脾气,吓得我当时烟就掉了,一直咳嗽,她走过来却是拍了拍我的背,还说着‘没事吧。’我都以为她要把我痛骂一通,在那个瞬间,真的,我被搞定了,无可救药地被搞定了。”
“不是作为我怒那的替代品,不是作为少女时代的忙内,而是单纯的作为我的女朋友,徐贤。”
“你的桃花运一向出人意料的好,”或许被裴世期的情绪带动,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只要一吵完架,有人认怂,就分享一个秘密的从前。
“但是,那一年我怒那从大邱来到首尔,狗血的是,徐贤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和她交男女友的初衷,可能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段她作为替代品的恋情再继续下去,终于在她收到《我们结婚了》的邀请时,和我分手了。”
“真是讽刺啊,她要和别人结婚了。”裴世期顿了顿,摸了摸火机上的英文,继续说道,“分手的那天,她送了我这个,'JH',珠贤,我就感觉被人扇了一个大大的巴掌一样。”
“我一气之下把所有和她的合照,她的照片给我都删了,只是没事就摸摸这个打火机,不去看火机上的她的名字,可是我比谁都清楚,我还是放不下她,拿着火机,就算不看那个,也好像是把她握在手里,最后我还是服软了,去了东国,和她学了一样的专业,”
“然后,每天期待着躲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她,对我来说,听着她的歌,没准上课还能看到她,这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把这只火机还给她,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裴世期把火机递给朴京浩,一脸决绝。
席慕蓉说过,“当我猜到谜底,才发现,一切都已过去,岁月早已换了谜题。”
徐贤,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