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鸟啼欢快,阳光一倾而下,透过窗户,便照了进来。
龙炎揉了揉眼睛,仍觉疲乏的打了个哈欠,别坐了起来,忽觉鼻尖一股香醇,当即精神大振,说来,这龙炎幼时便是好酒如命,只是颇为贫穷,哪里品过这等美酒佳酿,当即早饭不吃,脸也没洗,便喝了个半醉半醒。
而小白,却是一直睡在那床上的角落里,没有丝毫醒转迹象,好像进入了突破的阶段,要大睡一阵时日。
就在这时,一个值守的弟子路过,见房门大敞,并且好似有人影在里面喝酒,但看龙炎面生之极,以为是盗酒宵小,当下便手间一幻,一柄戒刀便出现在手中,龙炎此间有些精神恍惚,不过看来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以为是什么仇敌之类,当即骂道:“呔,站住,来着何人?”
孰料值守弟子哪里管的了这么多,只道是先擒下龙炎再说,便使起戒刀,刀光连环,抢攻三记,龙炎见此,酒劲大起,大喝一声,“来的好!”说罢身形一侧,好似一条泥鳅一般,滑到了那值守弟子的身后,此弟子仅有攻伐境界一级的修为,不过在这七星阁众弟子众,也算是青年一代的杰出弟子,其胸口镶嵌着天玑字样,想来便是天玑宫门人,不过龙炎哪里认得这许多,直接双掌劈砍而出,神兵之元笼罩于掌锋之下,随即并掌如流,咔嚓一声,那门人肩骨便被打裂了去,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龙炎哈哈一笑,心中颇为畅快,却不料,此间响声已经让三四个值守弟子发现,将自己团团包围。
以龙炎狂放不羁的性格,此时必然不能罢手,这几日均以妖兽作战,借着酒劲,龙炎撒疯一笑,道:“嘿嘿,你们一起上吧!”言语中竟是傲气十足。
其中站在龙炎正前方的两个弟子,直接幻化出神兵,不过他们的兵器,倒也大众化,乃是一刀一剑,不过两人强攻,却是配合的相得益彰,一人使得剑花仿若金凤,一人使得刀气,仿若游龙。
龙凤和鸣,相互嬉舞,龙炎见势,虽是面上无色,但是心中却不敢大意,放出灵魂感知捕捉其两人动作破绽,只觉那金凤剑若是朝右一分,而那游龙刀向下半寸,自己便应是难以抵挡,且两人皆是下盘不稳。不过既然已经识破,龙炎便左手魂能凝聚,一点金凤剑弟子的左膝,只闻爆裂轻响,那金凤剑弟子啊呜一声,便朝左边倒去,这一倒,本来配合极好的二人阵势,瞬间大破,那左边使刀的弟子,也是身形被撞向左边。
这一个天大的破绽,龙炎岂能饶过,右手神兵之元凝结,一掌拍出,犹若白虹贯日,直打在那游龙刀身之上,而那刀便回转过去,打在了那使刀弟子的胸膛之上,这倒是颇像隔山打牛,不过还是差的很远。
饶是如此,那使刀弟子,也是倒飞而出,喷出一口鲜血,看似伤的不轻。
龙炎背后的三个弟子,其中一个实力最高,已然达到了攻伐境界四级的水准,其低声道:“阁下是谁,为何擅闯天璇宫?岂不知这天璇宫乃是藏剑师叔所在之地,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哪有你命在?”
龙炎一听,觉得可笑,酒劲未散,有些得理不饶人,回应道:“我在这里喝酒,又没有碍着你们,你们却是和我刀剑相向,我是藏剑师父新收的弟子,何曾是什么外人?”
“伯言师兄,不要听他胡说,咱们藏剑师叔向来行踪飘忽不定,且生性孤傲,多年未曾收徒,此间又怎会突然收了一个不懂礼貌的徒弟?”靠右的一个弟子说道。
那实力最高的,便是名为伯言的弟子,其冷笑道:“我看阁下并无幻化神兵,可是武师?哼!凭着武师的招数,便能胜过我两个师弟,可真是了得,也难怪你敢孤身上山。”
龙炎并无理会,那伯言冷哼一声,骂道:“小贼,不过,你好日子到头了。”说罢伯言一挑手中长剑,一股龙啸声传出,那剑身竟是径自一弹,陡然射出刺眼强光,龙炎酒气未散,动作不灵光,没有躲开这耀眼光芒,当即掩面,不料这伯言却是趁势偷袭,一剑攻来,那强光化作剑芒,直逼龙炎喉间,这一剑,杀气陡现,阳光一黯。
龙炎惊呼道:“来的好!”当即手下也是快及,直用神兵之元包裹双手,双掌一并,将那剑夹在了两掌心间,却是险之又险的让剑,停在了喉前一寸。
伯言使劲一刺,那剑却仿若被两个铁钳钳住,丝毫不得动作。龙炎脖颈略微一偏,双手一松,那剑便从肩膀上滑将过去,却是没有造成什么威胁,而那伯言却是中路破绽大出,并且身形也踉跄前扑了过来,龙炎手背一下拍在了伯言胸口心间三寸旁,随即手背变指,一指乾坤,伯言突出一口鲜血,这还没完,龙炎又是接连两掌拍出,最后一拳轰出,黑虎掏心,却有几分醉意相伴,这黑虎,倒有点像醉虎,不过这力道却是不小,直将伯言打得倒飞出去,那两个弟子见此,连忙跃将过去,扶住了伯言,也是连退了数步,才一同止住去势。
龙炎拍了拍袖口,掏出腰间葫芦,准备喝上一口,却是丁点倒不出来,扫兴之下,只好去屋中寻觅,却不料,已有一个老者挡在了门口,其须眉白发,仙风道骨,衣袍无风自鼓,手间持着一个拂尘。一众受伤的弟子见此,赶忙忍痛跪下,却是龙炎满脸醉意的看着这老者,只觉此人甚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便道:“喂,老头,你为何挡住我去路?”
老者看了看龙炎,嘴角一笑,觉得龙炎颇有意思,便拂尘一弹,打向龙炎膝间,想让其受力跪下。不料龙炎无意中脚踏七星,随即身形一幻,竟是出现在了房中,只见龙炎醉醺醺的抱起一个酒坛,对着老者道:“挡不住,挡不住我便喝酒!”看样子,是真的醉了。
老者看着龙炎,没有生气,却反倒觉得有趣,笑道:“你这黄口小儿,在这里偷酒吃!不怕这七星阁掌门发现,怪罪于你么?”
龙炎咕嘟咕嘟,喝了半坛,乘酒假气,手指指着老者,骂道:“老家伙,你管我!快快离去,别挡着风,我要吹吹酒气。”
老者哈哈一笑,只见脚步没有动作,身形却是后撤了十米,龙炎虽是醉了,但还是有一分意识,不然也打不过那一众弟子,当即喝彩道:“老家伙,你这七星步法使得好啊!”
伯言一听,背心全身冷汗,暗道:这家伙不要命了,竟敢如此说折剑掌门,简直是疯了,还对掌门的七星步法品头论足。
老者点头道:“你这小厮,七星步法也不赖,是从何偷学而来?”
龙炎一听急了,不满道:“我还说,你是偷学我的呢?”竟是耍起赖来。
老者一听,颇觉有理,便竖起拇指道:“好,今日得空,那咱俩比比,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看我们谁能躲得开,便知,谁的身法厉害!”
龙炎踉跄身形如同狂花病柳,衣袍乱甩,不过仍是点头答应,随即也是兵不厌诈,想打老者一个措手不及,竟是在老者没有喊开始,便强攻一拳直上,虽是肉拳,不过却在中途幻化出七彩寂阳,突兀的一声龙吟声震彻天际,那七彩拳风便化作一条十米巨龙,直击老者面门,丝毫不留情面。
伯言众人心中一阵战栗,只觉后怕不已,当时龙炎若是用这拳风,恐怕,自己几人,已然死去多时了。自己竟是还嘲笑他是个武师,原来是他实力高深,不屑于用神兵与我们对招,一念及此,伯言心中妒意怒意陡升,面色一狠,瞪视着龙炎。
老者见七彩神龙袭来,颇觉惊讶,喜道:“竟是少见的幻灵神通,哈哈,好,来的好!”竟是也不生气,动也不动,便任凭那七彩神龙,袭击面门。
龙炎见势,收手不及,这一击下去,恐怕要了这老者老命,当即拳风一歪,打在了老者身旁,只闻砰的一声,砸出了一个四米方圆的巨坑,一时间,场面烟雾弥漫,木屑横飞。
老者嘿嘿一笑,一拂尘卷向龙炎脖子,而那拂尘本就一米来长,此刻,却是无限伸长,而且似有灵性,不论龙炎此刻多么惊讶,步法多么娴熟,也闪躲不开。
龙炎脚下登时被缠绕住,下意识间,并掌如刀,切向拂尘,只觉手臂一阵酸麻,如击铁板,当即被绊倒而去,摔了个满身黄泥。
老者似乎很是得意,笑道:“你这小儿,还装醉!”
龙炎突兀的身形也不晃了,直接站起身,也不管脚下缠绕的拂尘,满脸不满的骂道:“你这老儿,也装嫩,明明实力比我高出那么多,还以大欺小!”
原来龙炎并没有醉,只是借着酒劲,觉得那几个弟子,面向丑恶,而且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当即想收拾他们一下,替他们的长辈,教训几下,孰料灵魂感知探到那房间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老者身影,当即,只能一再装罪,否则,这老者定要怪罪自己。因为,那须眉白发便说明,此老者不是掌门,便是七宫的一主,和藏剑老人齐名的宫主,修为岂能差了。也是无可奈何之计。
老者一捋胡须,却是身旁陡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正是藏剑,只见其笑意浓浓的看着那老者,笑道:“折剑师兄,我收的这个关门弟子,可还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