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司嘉怡救出这个男人眼眸中的泥淖。
身后是墙壁,身前是姚子政,他没有丝毫要退后的意思,她的手只能擦着他的身体滑到自己的手包上。
是经纪人的来电:“姑奶奶你又跑哪去了?”
姚子政平静的呼吸呵在她唇上,她说不了话。
修长的指悄无声息地接过司嘉怡手中的电话。
司嘉怡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双薄唇微启,继而流溢出清冽的声音:“她和我在一起。”
姚子政送她回家。
司嘉怡从后照镜里看他,后巷的对话,似乎已被他抛诸脑后。他平静得让人……恐惧。
车子刚在公寓楼下停稳司嘉怡就下了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司嘉怡回到家,脱掉高跟鞋,已累得走不动,心累。
坐在玄关的地上思来想去,她拨通了姚子政的电话。
响了一声他就接起。
“我刚才忘了回答你的问题。”
“……”
“我只想和你做情人,各取所需的那种,而不是爱人。”
姚子政似乎笑了。
然后她的门铃就响了。
司嘉怡边等着他的回答边起身开门。心不在焉的目光在看到门外人的那一刻,嚯地惊疑。
“你,怎么……”司嘉怡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看见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挂断。
“我来……各取所需……”
姚子政猛地上前,牢牢捧住她脸颊,俯身吻她。
司嘉怡完全形容不出自己此刻心情如何,尤其是在一偏头就能看到这个熟睡的男人时。
她坐在床上发呆许久,掀开被子赤着身体下床,看到地上那件被扯坏的内衣,有点烦躁。把它踢到床底下,拿了浴巾朝浴室走去。
站在花洒下,温水一直冲,对面水汽蒙蒙的镜子里的那具身体留下了欢爱的痕迹,怎么也冲不掉。
做情人吧,终有一天银货两讫、分道扬镳的时候,就不至于伤心。
司嘉怡关了花洒,边擦头发边出来,因为低着头,只看到对面一双赤着的脚。她有点不想抬头看他的脸,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垂着视线站在那儿,直到姚子政开口:“睡不着?”
他没有再询问,在司嘉怡的沉默中走回床边,捡起衣裤穿上。以为他这是要走了,司嘉怡刚要松口气,却看见他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回到自己身边。
“这样吧,我晚饭还没吃,一起出去吃顿宵夜。”
“都这么晚了……”
司嘉怡不情不愿,声音拖拉着,正好给了他机会截住她即将出口的拒绝:“情人之间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不是吗?”
司嘉怡全副武装地出了门,大的框架眼镜,毛帽,口罩,寒冷的冬季顶着这样的装扮走在街上并不算异类。
楼下不远就有大排档,姚子政却取了车子要带她到更远的地方吃。
司嘉怡坐上车,姿态勉强,多少有点记恨这个男人在床笫间的那些几近野蛮的表现。是他说“累了就睡会儿”的,这正称了司嘉怡的意,她偏过头去假寐,阻断交谈的可能。
车子终于停下时听见他说:“到了。”司嘉怡随即睁开眼睛,开门下车的动作在看清周围景色时猛地一顿。
看一遍,再看一遍,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姚子政绕过来替她关上车门,她迟迟不动,他便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前走,“你之前经常来这儿吧?有什么好店推荐?”
他说得那样平常,司嘉怡僵硬的手指在口袋里捏成了拳。
姚子政选了家热闹的热炒店,最角落的位置。露天的桌椅全被客人占了,处处喧哗,司嘉怡心里却是一片死寂。
姚子政点了下酒菜,帮她拆筷,他越是不说话,司嘉怡就越觉得他刚才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