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整件事后,我感觉后背嗖嗖的冒凉气。这也太诡异了吧,难道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陈老一言不语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到窗边,从兜里拿出了罗盘,同时目光落在茶餐厅外的马路上。
我和老人阿良也跟着陈老站到了窗边,我凑过去问道“陈老,发现什么了?”
陈老指着茶餐厅对面的十字路口说道“你们看,眼前这条十字路口纵横南北,贯穿东西,而且十字路口地势较低,每逢下雨这里必会积水成泽。”
“嗯,的确是这样,每次只要一下雨,不管大雨还是小雨,这里总是积水最多的地方。”老人阿良说道。
“阿良,你仔细回想一下,这条十字路口是否每个月都会发生很多一起交通事故?”陈老问道。
“自从半年前这条路修好之后,大小交通事故不断。”老人阿良凝重的回道,
没想到陈老的话竟然跟实际情完全吻一致,心说陈老不是不懂风水么,怎么会看的这么准?
“那就没错了,这条十字路口恐怕是条通阴路,每个月的十四十五十六三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而你这间茶餐厅又恰好在十字路口的最边缘,有的鬼不想饿着肚子去阴间报道,于是就来你这间茶餐厅吃饭,填饱肚子好去阴间报道转世投胎。”陈老沉声说道。
在这里我为大家说明一下通阴路和阴阳路的区别,虽然两者都能通往阴间,但本质上有点差别。通阴路就好比是一张单程车票,有去无回。但阴阳路就像往返车票,有去有回。
“陈老,为什么他们都吃面条啊。”我奇怪的问道。
“老人过大寿时,吃的面叫长寿面,寓意长命百岁,而鬼吃的面,把长字去掉,叫寿面,有短寿或者断寿的意思,鬼吃完断寿面,表示和阳间一切再无瓜葛,可以安心投胎去了。”陈老解释道。
“生哥,那我这店还能在开吗?”老人其实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茶餐厅是他半辈子的心血,这里有他半生的回忆,可以说是老人的一处心灵寄托,他还不想轻易的放弃。
陈老沉吟片刻说道“办法只有两个,第一个就是破掉这条路的格局,让它无法成为通阴路,只怕市政那一块不会允许的咱们破坏道路。”
“那,第二个办法呢?”老人急忙问道。
“第二个办法就是用开过光的神像放在门口,镇住那些鬼,让他们不敢进来吃饭。”陈老说道。
“那我明天就去庙里请一尊菩萨回来供奉在门口吧。”老人想了想说道。
陈老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请菩萨,菩萨慈悲,肯定不忍它们饿着肚子上路。要请就请关公,用杀气吓退它们就可以了。”
老人对陈老的话深信不疑,表示明天一早就去请一尊关二爷回来,随后两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于是我就继续陪坐在两位老人身旁听他们叙旧,倾听他们年轻时的故事。
聊着聊着已经十点多了,老人阿良见也没什么人来餐厅吃饭,就打算闭店带我们去他家住上几天。
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我能感觉到老人阿良的身体明显哆嗦一下,陈老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拿起电话说道“喂,你好。”
电话那头并没有人回答,我仿佛听见了呼呼的风声,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那人要了两份炒肠粉要我十二点之前给他送过去。
“怎么还是他们。”老人阿良吓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的说道。
“陈老,有鬼进店吃面是因为门前通阴路的关系,那这个算这么回事?”我不解的问道。
陈老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不好说,阿良,你先去准备两份炒肠粉,我们对这里不熟,你给指个路,我和小孟亲给自送过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老人阿良闻言进了厨房,不一会就把炒肠粉准备好了,送餐的地址并不远,就在茶餐厅周围,我提着外卖和陈老按照阿良给画的路线图出发了。
香港号称不夜城,就算是这个时间,路边的大排档依然火爆,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只是老人的茶餐厅并不在热闹的主街上,再加上位置不是很好,所以吃饭的人也不多。
十分钟后我和陈老按照阿良画的路线图找到了送餐地址,这是一栋老式的回字形筒子楼,一共八层,楼道里到处堆放着破烂杂物,这里也许就是香港繁华背后的世界吧。
我和陈老直接到了五楼,整个五楼是一条通畅的大走廊,粗略的数了一下,光是这一条走廊里就有七家住户,我们来到最里面的五零七号房门前。
我和陈老相视一眼,陈老敲了敲门,许久之后从门的缝隙里塞出几张港币,同时还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放在门口就行了。”
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阴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同时我还隐约闻到一股臭味儿。
那人说完话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我把外卖放到门口,俯下身把那几张港币捡了起来,发现并不是冥币,于是我就揣进了兜里。
陈老对我使了个眼色,拉这我躲到了楼梯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出来拿外卖。
我俩藏好后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拿外卖,于是我低声对陈老说道“陈老,刚才我感觉到一股阴气从门缝里钻出来,同时还有一股臭味儿。”
“我也闻到了,那味道好像是尸体腐烂的味儿,你看他家的入户门朝向东北,屋里的窗户肯定朝向西南,而西南方向不正对着那条通阴路么,只要那间屋子里有人死了,一定是会被通阴路的阴煞气冲撞,魂魄无法离开。”陈老低声说道。
“那里面住的难道是死人?”我有些害怕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等会看看再说。”陈老说道。
我们俩一直藏在楼梯口,一直等到十二点的时候,楼道里的灯忽然一盏接一盏的全灭了。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他大爷的,要不要这么渗人,漆黑的楼道里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我和陈老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