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官员和士兵、护卫、暗卫见指挥使被李笑一招击败,掉下了城楼,都松了一口气,恐惧感顿时减少。不知道从十米高的城墙之上掉下去,能不能摔死了他。
有名士兵大声道:“那个该死的江城人,杀了我的儿子。”
“我父亲也被杀了。我……跟江城人没完。”
一个年轻士兵走到城楼的女墙边,对着城楼下,厉声大喊:“上来啊,狗娘养的,你这么‘能’,怎么被一个孩子打下了楼?”
周东仓朗声道:“看看我们元阳城多么了不起?一个孩子就能打赢江城第一猛士。”
“什么是江城第一猛士?”“什么?他是江城第一猛士?”“哈哈……真是太奇特了,我们的一个孩子打败了江城第一猛士。”
这是一群不明真相的人,或者说是一群急需要找回面子的人。
副指挥使见指挥使从城楼上跌落下来,屁股着地,大吃一惊,江城第一勇士竟然被一个孩子打败了,还败得如此难看。他回头看了看即将组装完工的攻城器械,道:“指挥使大人,攻城云梯和抛石车已经准备好了。”
指挥使王千钧没有回应副指挥使的话,他很想把城楼上的李笑撕成两半。他的身上并没有受伤,作为一名炼气修士,他知道他之所以从城楼上跌了下来,是因为有两股御气之力束缚住了他的手和脚。他猜测:城楼上的那个孩子与那两个白胡子老头都来自炼气大门派。心道:我看不出那个孩子的练气境界是几阶?我不能得罪这样的炼气修士。
指挥使用手遮住脸面,仰天叹息后,御气飞身而起,虚空中后翻,落在身后的坐骑枣红骏马背上,他嘴里轻喝几声使马头调转,一夹马腹,向着全军队列之后奔去,口中道:“副指挥使陈争,指挥进攻。”
副指挥使陈争回应道:“是。”
随着指挥使而去的还有二十名骑兵护卫。
城楼上的那个年轻士兵大声叫嚷:“大家快看,那个江城人吓得逃跑了。”
城楼上一阵欢呼。医者开始救助伤者,士兵开始“打扫”城头。
李笑与两位道长被请到了周东仓面前。
周东仓打量完三人,道:“三位来自哪座仙山?”
毛道长阻止温道长说话,把李笑推到了前面。李笑看着周东仓慈祥的面容,道:“我来自金牛镇集市红星村,这两位道长来自元阳山。”
毛道长听了李笑的话后,皱了皱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李笑。”
“你来自金牛镇集市,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李笑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二丫头和李大婶,默然无语。
年近六十的周东仓善于察言观色,结合中域的大旱,猜测李笑可能失去了家人,“你要与元阳山的道长去元阳山道宗大殿吗?”
去元阳山道宗大殿?不,我成为绝世强者之前,不想再见到无尚仙长。李笑摇了摇头,“我……”
毛道长接话道:“你愿意收留这孩子吗?”
温道长心道:无尚师兄不准许我与师兄收徒,我俩把这孩子来回元阳山,交给师弟也是可以的。
周东仓慈祥一笑,“我当然可以收留这个孩子了。”
李笑看着周东仓的笑容,感觉非常不安,忙道:“我还要寻找……寻找我娘和我妹妹。”
周东仓的目光一闪,脸色一变,咧嘴道:“呵呵……找到后就到平山书院入学吧。下个月平山书院就开展招收生徒了。”
城楼上正说着话,城楼下的副指挥使厉声道:“给你们最后通牒,不开城门,我们就攻城了。”
周东仓对姜涛道:“告诉楼下的敌军,要滚就滚,要攻就攻。少说废话。”
姜涛看了看楼下的攻城器械和密密麻麻的骑兵,心中胆怯,这城守得住吗?他闭了一下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身边的工房主事怒喝道:“要攻就攻,要滚就滚,少踏马说废话。”
工房主事没有权力决定投降,却可以选择打仗。尽管打仗与工程一样,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但是他只懂工程,不懂打仗。他认为凭借城楼上堆积如上的兵器就可以抵挡住城下数千上万人的攻击。
不懂打仗的人,会过分相信以少胜多的存在。
“各位,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副指挥使恼怒,“我一声令下,你们都将成为死尸,你们的家财会被剥夺,你们的妻女将被剥衣……”
“闭上泥踏马的臭嘴。”工房主事率先怒骂。
“……”各种辱骂从城楼上传了下来,不绝于耳。
开战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副指挥使立于全军之前,他从腰间抽出三面令旗,两面令旗垂下,一面令旗被高高地举起。接着高高举起令旗的手,被迅速地放了下来。攻城的四个千人队里各自发出了号令声,传令兵骑着战马,来回传令。
很快,战鼓齐擂,直震云霄。
南门城楼上的人群好奇地挤到女墙边,观看江龙卫前卫的攻城器械。城下的万名骑兵显得有点拥挤,密密麻麻的,一块一块的,像整齐排放的虫子,秩序井然。
“好可怕的云梯!”三架可以升高十多米的云梯,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其下还有六个轮子,可以被推动;主梯停靠在城下,上城梯架在主梯之上,这种新型云梯在开战之前,可以尽可能地不被守军破坏;上城梯的顶端可以沿着城墙壁面上下调整高度,便于士兵攻上城墙。
“那上面是连弩箭吗?”每架云梯之上被安放了十部左右的机括连弩,这种机括连弩由精铁打造,需要三个壮汉协作才能发射。
“好多的抛石车。”三十多辆长六米有余的抛石车,每次抛出的石块可以达到七百多步,而抛石车离元阳城的城头只有一百五十步。这是欺负二字城没有守城利器,才敢把抛石车停在离城吃池这么近的地方。
“那些是什么?是油料吗?”
南门城楼之上,只有七百多名守军,都是城防营的士兵和主事府的护卫,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攻城器械,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攻城战是什么样子的。
周东仓道:“各位将士、各位同僚,请安静,请你们挑选自己称手的兵器,与我们的士兵们一起护卫南门。只要我们坚持片刻,就会有援兵赶到。”
“援兵?”“还有援兵?”
“我早已经派孙图、李良去虎头山大营,接管了元阳卫,他们马上就要赶到了。我的师弟——梅山山庄的庄主梅双林——也将带领梅山山庄的弟子赶来援助。……”
“太好了。我还在想咱们这么少的士兵,如何抵挡……”“周主事,城下可有一万敌兵!”……
“请安静。我们还有援军。”……
正说着,城内响起了一大片脚步声,脚步声向着南门而来。众人正在迷糊不解,周东仓激动地大声道:“太好了。你们听,虎头山大营的官兵已经来了。”元阳卫大军从北门进入元阳城,直奔南门。
城楼之下,抛石车的投掷臂上已经装上了石弹,石弹被浇了油料后点燃了,很快石弹被火烧热了,出现了裂痕。
令旗挥动,随着各自百夫长的命令下达,二十多人一起呐喊,缓缓地扭动着抛石车的力臂。巨大的声响连续不停,三十个着火的石弹,被抛向了元阳城的城头。
少部分石弹撞上城墙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碎成一堆石块,沿着城墙纷纷下落。
大部分石弹落入了城内,城内的数千名元阳卫士兵,举着盾牌被动防御着,数十名士兵被石块、碎石和砸飞的砖瓦击中,当场身亡。
新任元阳卫代理指挥使孙图大声地训斥着士兵,保持阵型,举起盾牌,共同协作,抗拒石块、碎石和砖瓦的袭击。
数枚石弹击中了城门楼,石块、碎石纷飞,普通士兵伤亡二十多人。
官员们躲在城防营的盾牌阵后面,无一人受伤。
第二轮,火石弹继续袭击。城楼上的人死伤十之二三。
第三轮,没有火,全是石弹。一枚石弹正好砸中了护住姜涛的两面盾牌。两面盾牌裂成了五六片,盾牌手当场死亡一个、重伤一个。
姜涛对周东仓道:“周主事,石弹太厉害,你老人家还是下城楼吧?”
“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众官员也会走,众官员走了,城防营和元阳卫的士兵也会走。到时候,南门就不攻自破了。”
姜涛心想:也对。守城这件难事,主要官员逃走了,肯定会守不住。
“姜统领,准备好,石弹之后,就是云梯和连弩箭。这以后,才是登城战,我们必须撑到登城战。”越过南门关的江龙卫前卫,没有带来笨重的撞城锤、冲车等。
“周主事,敌军都是凶悍的正规军,参加过平定厄西城的战争。恐怕我们守不住城头。”
“嘿嘿……有我在,就守得住。”
“我们可以守住城头,但是城下的敌军太多了。”
“打退敌军,还是得靠一个人。”
“哪个人?”
“我们元阳城真正有勇有谋、会打仗的只有一个人。”
“李良!”姜涛脱口而出,“李良在哪里?他一直没有出现啊。”
“他将带领一千名元阳卫士兵迂回敌军之后。等敌军发动登城战的时候,我们与李良内外夹击敌军。”
“原来周主事早就做好了准备。”
“今日,我让主事府的大小官员能够亲身经历一场这样的大战,以后我们筹建平山书院、扩军备战就会更容易。”其实,这也是周东仓排除异己分子、巩固元阳城一把手地位的一种策略——把不服自己管束的官僚变成烈士,为自己人腾出官位。
“周主事算无遗策、英明神武。”适当地赞美领导,相当重要。
云梯升高到了。每架云梯之上都有十部左右的连弩,每部连弩装有十支左右的弩箭。装箭、瞄准、发射由三个人合作完成。三百多支弩箭同时激发,足以射杀一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