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好像没有!
呈现在余肖眼前的是一片猩红,还真有点像是地狱的景象。一大串麻花状的‘绳子’互相缠绕在一起,不过这些绳子的长相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绳子连在一颗类似内脏的东西上,一只巨型蚂蚁正在对这一个硕大的内脏进行啃咬,旁边还有一块巨大的、黑不溜秋的怪东西。
“这不会就是那块无锋吧?”余肖认出了无锋,但惊奇之后更多的是慌乱,因为眼前的无锋显得十分巨大,横插在自己眼前。
“好像我是在自己肚子里?”
余肖一慌,那颗正在被硕大蚂蚁啃咬的内脏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不会是那憨熊又冲我脑袋拍了一掌,脑袋缩进身子里面了吧?这被拧成麻花状的就是自己的肠子,那蚂蚁就是肚子里的毒虫,而正在啃咬的就是自己的心脏...
余肖想偏头打量其它,却发现视角是固定的,仿佛有人强按着自己来欣赏这一幕演出:主演应该是蚂蚁和心脏,配角是肠子,那块无锋铁也勉强算一个,心跳声是唯一的背景音乐,片名可以叫‘蚂蚁的开垦记’。
下一秒,黑色的无锋莫名消失了,化作一道红光飘往那只蚂蚁,蚂蚁的啃咬突然停止,哆嗦着身体像是感受到了危机,埋头就钻进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但红光并没有因此停滞,而是分成数股顺着心脏小孔飘了进去,把蚂蚁包了个完全。
透过红光,隐约还能看到蚂蚁还在动弹,没过多久,红光散了,蚂蚁也没有了,余肖的视觉只剩下黑暗。
“拉幕了?”余肖下意识的想。
心跳声还在继续,血液的流动也慢慢变得清晰,但就是没有画面,这种感觉很沉闷,仿佛置身于一个密封的箱子里。
这无尽的黑暗持续了很久,直到突然出现一双眼睛。
毫无征兆的双眼把余肖吓得醒了过来,黑暗消失了,肠子心脏也不见了,猩红色的场景成了灰绿色。
余肖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想要擦抹额角的冷汗,抬手的动作却无比沉重,还带起一阵刺耳的声响。
“这又是哪一出?”余肖看着腕间的链拷,不但双手被拷,手脚都分别被四根比手臂还粗的大铁链栓着,每铁链的另一端深深插进石壁里。
伤口不见了,那锥心的疼痛也没了感觉,就是全身上下都是从来没有过的疲累。
“这不会是阴间地狱吧。”余肖想道,看着从头上几个小缺口射进来的光线,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有没有人啊?”拼命喊出自己最大的声音,但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在这山洞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余肖想站起来,却发现这大铁链的重量让自己抬不起腿,只能是扶着地面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让自己能更舒服的背靠在石壁。
这里又是一个藤蔓缠绕,苔藓满布的洞穴,幸好没再倾斜,或许是刚下过一场雨,附在洞顶的小雨点不停滴落,在余肖的眼前碎成小水花。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余肖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锁链,努力的梳理记忆。
但不管怎么想,自己应该都活不成了才对,现在怎么又被人给栓在这了?难道自己的记忆被人剪毁一段了?
“不对!”余肖惊呼。
这里并不是沙漠,这是另一个枯萎之地,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这里面生长的也全是怪物,刚开始见到的怪异的狼、长着两根大尖牙的虎,接着是那头大憨熊。
“难道是我死了之后,魂魄又跑到另一个人的肉身了了?”
这么一想,余肖又急忙查看身体:裤子没变,衣服没变,身上身下长着的东西也没变,连体内的气海依旧还是那颗水滴的模样。
“这说明我还是活着的啊,那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
依旧是日出而醒,日落而息,余肖度过了生命中最无聊也是最漫长的五天。
五天来没有任何生迹出现,余肖满脑子的疑问都不知道能向谁吐露,倒是面前的一颗枯树枝很是不可思议,伸手摸了几下枝干,传来的是一种脆弱不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导致这般发育不良,虽然叫不出这棵枯树的名字,不过看到它就觉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枯树长得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黝黑的根蒂深深扎在旁边的石缝里,最开始引起余肖注意是在第二天,还记得前一晚自己抱怨着说饿得难受,到了第二天,它就结出来好几个暗绿色的果子,而且之后只要睡着,一起来就发现枯树上的果子。
好几次因为好奇而目不转睛看着这棵枯树,但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变化,睡着醒来之后却又已经结出果实来了。
余肖拖着铁链尽量往枯树靠近,一脸溺爱道:“我现在的性命也就跟着你绑在一块了,哪天你不在了我也得跟着你魂归天堂了。”
“你不用思考,不具感情,不懂什么是寂寞,倒也活得自在,不像我,迟早要闷死在这。”
“……”
正当余肖独自对着枯树自言自语的时候,却不知道早就被人监视了好几天。
身着白衣的伊正盯着浮现在面前的光球,而光球里的人正是余肖。
“师傅,这个魔人不会是脑子受了什么伤吧?我怎么感觉他心智不正常。”
灰袍的静清也是被余肖的举动弄得皱眉,他和徒弟监视了余肖几天,但监视的结果却令他们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玄光球里呈现的人是几千年来第一个出现在死域的人,不单打破了这里应有的宁静,而且身上还散发着令他们十分忌惮的魔族气息,幸好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这使得自己可以很轻松的把这个魔人抓了回来,然后用铁锁把他囚禁在石洞中。
奇怪的是,这个魔人在苏醒之后到至今都没有过去试着挣脱铁链,甚至是露出了颓然的表情,而且居然还会感觉到饥饿?为了能继续观察这个魔人,只好在枯树催生出果实以让他维持生机。
静清对着光洁的壁面整理面容,试着做出几个自己认为很凶恶的表情。
“我们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