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嫣在森林边缘一株高达五十米的绿磷松下停步,凝神倾听森林里的动静,确信没有埋伏,扭头看着玄翎、金戈等人,说道:“站住,退后五步。”
玄翎等人依言退后,就见冷嫣右手一伸,五根触须竟伸展三米多长,缠在绿磷松树干上,身随即离地腾起,那五根长长的触须交替甩动,转眼就升到十多米的高处。
“放开他!”玄翎大叫。
冷嫣“嗤”的一声笑,叫道:“好,还你弟弟。”左手触须松开,把无眠从半空丢下。
金戈厚实的身躯这时竟敏捷如猿,飞步赶上,正好接住飞坠的无眠。
冷嫣舒展开触须,正要向另一株树缠去,这森林里林木密集,她荡秋千一般从这棵树跃到那颗树,比长臂猿还快几倍,眨眼就会踪影不见,试问谁能追得上她?
就在这时,猛听得左前方有人急叫:“冷嫣小心!”
这是空侍者的声音,冷嫣悚然一惊,就觉树木轻颤,一片淡红色的水幕从树顶罩下,被枝一阻隔,形成了毛毛细雨,覆盖了周围三十米的范围。
冷嫣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这就是头顶上空扑下的水沫散发出的味道,这种液体是专门对付邪族人的,名叫“诛邪神水”,一被沾身,身体的变异就会消失,一个小时内没有任何超能力,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冷嫣知道厉害,这味道闻着就已经让她恶心欲呕,当即身急坠,避开水沫斜斜冲向另一株树。
奇变又生,地面堆积的腐烂落突然飞扬起来,一道刀光闪电般划出,冷嫣身在半空,转避不灵,耳边听得空侍者的声音叫道:“抓住。”这时也来不及看,凭感觉左手触须往上急甩,正好搭在空侍者伸过来的触须上,借力腾起,同时感觉后腰一痛,已被刀锋划过,而纷纷扬扬洒落的“诛邪神水”也有几滴落在她身上。
从落里冲出的正是那个脸生黑痣的级狂风武士结藏,待要乘胜追击,却听到身后的玄二公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稍一犹豫,黑斗篷人已经抱着那邪族女消失在浓密的林木间。
无眠眼见冷嫣危急,却又无力相助,只好装着疼痛难忍地样大喊大叫,没想到后脑勺突然象被闪电击一般,一股强大的热流经由脊椎传遍全身,四肢百骸象被剁碎了一样剧痛无比。
无眠后脑勺每隔小时就会放射热流,没想到换了一副身体还是这样,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热流经过后身体会非常舒服,现在却是痛如刀割,全身痉挛扭曲。
玄翎奔过来急问:“小翼,你怎么了?”
假痛变成真痛,这戏自然而然演得逼真,把玄翎急得方寸大乱,以为冷嫣给他下了毒,现在发作起来了。
黑痣结藏过来问:“大小姐,要不要继续去追,把那两个人抓回来?”
无眠一听,急了,强忍剧痛说:“我没事,只是摔下来震到了——身。”又说:“那个夭族女孩,不要为难她,我还有事要,要问她——”
说到这里,全身的剧痛越来越猛烈,每一寸皮肉都在痛,终于忍受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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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不到,无眠晕了两次,第二次醒来发觉自己在一辆行驶着的华丽车厢里,一个挽着银色发髻气质高雅的美女盘腿坐在他身侧,边上还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
见他醒了,银发美女脸露笑容,黑黑眉毛一挑,柔声问:“小翼,身还疼吗?”手指轻抚他的面颊。
无眠知道这是玄翎,是玄翼玄二公的姐姐,但在无眠眼里,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美女,除了表姐萦尘外,从没有别的女对无眠这么温柔的说话和这么亲昵的举动,这让无眠很难堪,可又不好躲避,脸不禁的红起来,低声说:“不痛了。”
说着坐起身,伸伸手、蹬蹬腿,非但不痛了,反而觉得轻健有力了好多,难道这身体经过那番剧痛,就算是被改造过了?
玄翎见他神采奕奕的样,心里稍微有些奇怪,用尖尖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无眠的额角,嗔道:“你倒好,若无其事,精神抖擞,姐姐可被你吓得半死。”
无眠有点怕和玄翎说话,他是假冒的呀,言多必失,当下含含糊糊说:“姐姐,我头还是有点晕,还有,好多事都不记得了——”猛地想起目长老说过的话,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有病嘛。”
听到这句经典口头禅,玄翎笑了,说:“好了,姐姐不会责怪你的,那些邪族人肯定早就盯上你了,他们也真能找机会,还好你福大命大——”
无眠想起留在地道里的蜘蛛人腾步,便问:“姐姐,后来你们在地道里发现什么没有?”
玄翎说:“除了一具邪族人的尸体之外没发现别的什么,只是墨兰城地下有一条这么长的地道实在让人吃惊,连总督都不知道。”
那个名叫月芽儿的小侍女眨着眼睛说:“一定是邪族人挖的。”
玄翎摇头说:“邪族人哪里能挖得出工程如此浩大的地道!本地人传说这是远古的一个已经消逝的明留下的遗迹,是地下铁龙奔驰的通道——”
有人在车厢外谦卑地禀道:“大小姐,玄省长听说二公途遇险,特派使者前来慰问。”
玄省长就是玄翎、玄翼的叔叔玄丰,是南部行省最高执政官,这次玄翎带着弟弟就是去看望叔叔的,现在是在回帝都的途。
玄翎便命车队暂停,让无眠和她一起下车,无眠这才看到拉车的竟然是一头披甲龙。
玄省长派来的使者见玄二公安然无恙,寒暄几句,送上一车礼物便告辞了。
金戈和结藏迎上前躬身施礼。
玄翎点头说:“两位将军辛苦了,这次玄翼有惊无险多亏了你们呀。”
身为玄府家将的两名武士齐声道:“都怪我二人照顾不周,让二公受惊了。”
黑痣结藏望着无眠讨好地笑道:“二公是大贵人,那些邪族小丑又能奈何!”
无眠看着他脸上那颗恶心的黑痣,想起他在自己心口上捅的那一刀,厌恶和痛恨的神情不自禁的从眼里流露出来,随即垂下眼皮说:“还好,还好。”
结藏是级武士,感觉何等的敏锐,无眠眼里一闪而逝的仇恨他如何会看不到,心里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二公为什么会这样看我?怪我没照顾好他?不会吧,那最多给我一个白眼,而刚才那眼神简直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结藏看着无眠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自已哪里得罪了这位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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