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来到前院,黑暗里红毛独狼迎上来低声说:“二公这次抓到的是一个邪族大人物呀,是邪族七大长老之一的‘耳长老’。”
无眠一惊,心想:“耳长老的身份怎么就泄露了?他自己招认了?”
这样一想,无眠后心顿时沁出一层冷汗,如果耳长老受不了酷刑把一切都招认出来那就完蛋了,作为邪族核心人物,耳长老是知道他和宇翩翩的真实身份的!
无眠脑袋“嗡嗡”直响,觉得血直往上冲,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慌,别慌,沉住气,邪族长老不可能这么容易屈服的。”问:“诛邪部是不是对那位耳长老用酷刑了?”
红毛独狼说:“好象还没有,荒野这两天有事,还没亲审,认出耳长老身份的是听命于诛邪部的那些邪族叛徒。”
无眠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同时也感到形势非常紧迫,耳长老的身份已暴露,诛邪部肯定会对他严加看守,要救他就难上加难了,而且要救还得趁早,荒野的酷刑没有几个人受得了的,一旦耳长老把他和宇翩翩招出来,那就全完了。
红毛独狼看得出二公内心的紧张,说:“二公,如果荒野指使这个邪族大人物诬陷你,那可真的很糟糕,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先除掉这个耳长老,这应该不是很难,可以在他食物下毒什么的,方法很多。”
无眠心一动:“为了保全自己就要牺牲耳长老吗?”说:“荒野只是想诬陷我。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我如果沉不住气贸然行事反而落入他圈套,现在当政地天蕊塔小姐也不是傻瓜,不是荒野想蒙蔽就蒙蔽得了的。”
红毛独狼心想:“是呀,我家二公现在是天小姐的红人呀,只要有天小姐的宠幸,荒野又能奈何!”问:“那二公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任凭荒野诬陷吧,被动挨打可不行。”
无眠想了想,问:“那位耳长老关在哪里?”
红毛独狼说:“在诛邪部关押要犯的‘绝’字号监牢里。”
无眠点头说:“我明天去诛邪部看看这位耳长老。你现在再去守候消息,如果荒野开始对耳长老施大刑,就立即告诉我。”
红毛独狼说:“二公放心,荒野今天不在城里。他和宇擎鲸都去了黄首辅的庄园。”
无眠眉头一皱,心想:“黄射是玄氏的死敌,这老家伙把荒野和宇擎鲸找去干什么?应该是我近来的出色表现让老家伙担心了吧,商量怎么对付我们玄氏?”
无眠现在已经把自己当作玄氏家族的一员了。玄氏地安危也是他的安危,
红毛独狼领命再去打探,无眠想了想。觉得这事还得告诉玄翎,对玄翎瞒的事越少越好。
玄翎已经睡下,听到弟弟来了。赶紧披衣坐起。扯开光晶石地布罩。卧室明亮起来,一边命侍女开门让无眠进来。
玄翎的卧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是侍女睡的,都有火墙,非常温暖,室内装饰典雅素净,案上燃着鲸舌香,清香满室。
无眠是第一次进玄翎的卧室,不免多打量了两眼。
玄翎穿着贴身亵衣盘腿坐在雕花大床上,红绡帐两边钩起,笑着说:“多久没来了,怎么,还想和姐姐一起睡呀!”
无眠想起原先那个玄翼恋姐地荒唐事,脸一红,说:“不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姐姐说。”
玄翎见弟弟肩头有细碎的雪花,便说:“小翼,来,到姐姐床上暖一下脚,外面好冷是吧。”
无眠忸怩了一下,还是脱了靴上了床,他得继承玄翼的爱好不是,也象玄翎那样盘着腿坐着。
玄翎看着弟弟那慌慌地样,强忍着没笑,问:“什么事,说吧。”
无眠就把先前对红毛独狼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还面带愧色地说:“姐姐,我那时太胆小了,好象的确说过求饶地话,答应过以后尽量帮助他们邪族人,我当时是想先保住命再说,被逼答应地话我可以不去遵守地。”
玄翎安慰说:“小翼你别内疚,能屈能伸是对的,你那时还是小孩嘛。”
无眠说:“荒野他们可不会这么看,非把同情乱党地罪名栽到我头上不可的。”
玄翎腰肢笔直地坐着,乌黑的眉毛拧起,说:“荒野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独狼说荒野和宇擎鲸都去了黄射老贼的庄园是吧,绝对是有阴谋的,他们是想趁你还没有去孔雀宫赴任之前设法打击你,看来是要在你被邪族人抓过这件事上大做章了。”
无眠说:“就怕那个邪族长老一口咬定我曾经向邪族人屈服过
算明天去看看那个邪族长老,看看是不是当初我见过人。”
玄翎沉吟半晌,说:“要去明早就去,趁荒野不在部里,还得有个借口,嗯,就说你去辨认是不是曾经抓过你的那个邪族人,把事情说在明处,不怕他们栽赃陷害,必要时可以杀掉那个邪族人,就说是气愤难抑,报当日被抓之仇,不用怕的,杀死一个未定案的邪族犯人不会给你造成多大麻烦。”
无眠心一叹:“难道只有牺牲耳长老这一条路吗?”
玄翎说:“明早你先和我去内务部,正式接受禁卫军副统领的任命,领取腰牌和徽章,这样你就有权出入诛邪部,禁卫军权力是很大的。”
无眠点点头,又商量了一会,无眠说:“姐姐,那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玄翎看了看挂钟,说:“都已经凌晨一点了,小翼你别走了,出去一冷一热的身体会不舒服的,就在姐姐床上睡。”
在玄翎眼里,无眠又成了她那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弟弟了。
无眠面红耳赤,说:“不要不要。”就要下床穿靴。
玄翎拉着他的手说:“不听话是吧,姐姐还有话对你说呢。”
无眠不好甩手就跑,这太不象玄翼了,只好又转过身去,不敢看玄翎。
玄翎笑着用手指在他脑门戳了一下,说:“小东西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么羞答答的,我是你亲姐姐,你可别胡思乱想!”说着抖开薄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又让侍女再搬一床薄衾来给弟弟盖。
玄翎让无眠和她睡一头,方便说话,她侧睡着,曲胘支头,面朝无眠,一头长发银丝般披垂在天蓝色的枕头上,笑眯眯的看着无眠。
无眠好不尴尬,整个脑袋都缩进薄衾里,过了一会,探头出来一看,玄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还大笑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说:“小翼,你好可爱哦。”说罢,身一侧,背对着无眠说:“好了,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无眠真是如睡针毡,又不敢翻来覆去的动,就那一个姿势侧在那里,看着玄翎的头发和肩背。
侧睡的玄翎曲线起伏,薄薄的缎被贴在她身上,**的曲线颇为夸张,至腰又陡然凹陷下去,简直惊心魂魄。
无眠不敢多看,眼望红绡帐顶,心想:“玄翎姐姐对我是非常好了,如果她知道我不是她弟弟会怎么样,会杀了我吗?唉,不想那么多了,我要力保玄氏家族不被黄氏、宇氏和荒氏打垮,我也一定不让玄翎姐姐受到任何伤害。”
冬夜漫长,无眠第一次感到没有睡眠的痛苦,就这么干躺着,头脑清醒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好一遍遍想西海灵蓝教给他的各种风武技,导引真气在体内运行,觉得他独有的脑后热流刷过全身之后,武技真气就壮大一分,也就是每个小时他就前进一步,而别的武士要进这一步也许得花一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
天终于亮了,无眠熬到头了,坐起身来,飞快地穿衣服。
玄翎也醒了,看无眠精神抖擞的样,说:“小翼,昨晚睡得挺香是吧,是不是在姐姐身边睡得特别安心?”
无眠支吾说:“嗯是,睡得挺好,姐姐被好香。”
玄翎“嗤”的一笑,起身穿衣,然后一起洗漱,侍女来报,宇翩翩小姐在前厅等二公了。
玄翎问:“翩翩这么早来找你干什么?”
无眠说:“她担心我呢,要问我想出办法来没有?”
玄翎叹气说:“小翼,翩翩这女孩对你可真够痴心的了,她这是和她自己父亲作对来帮你呀,到时我们和宇擎鲸撕破脸后她怎么办?”
无眠说:“管不了那么多,宇擎鲸不太过分我就饶了他,太过分的话就绝不留情。”
玄翎“嗯”了一声说:“那你快去和她说说,不要说得那么细,让她别担心就行了。”
无眠问:“姐姐,昨天地蒂给我的那两瓶药呢?”
玄翎说:“我正要让你把这瓶‘玉树寒露’喝掉呢。”
玄翎找出那两瓶药,“火晴碧蟾血”让无眠装在革囊里,“玉树寒露”让无眠现在就喝掉,这是能极大增强体质的珍贵药物。
无眠一仰脖将一瓶“玉树寒露”喝个精光,就觉得胃部一热,离后那熟悉的热流小时不到就提前出现了,而且来势凶猛,好比大洪水灌入小河道,无眠只觉得全身疼痛难忍,“啊”的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