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头戴银质头盔,火红色披风围在颈间,下摆飘垂至短筒熟皮靴,与其他女武士相比,她的战裙比较长,遮住了两条大腿,不知道是不是腿很粗才需要这样遮着?
无眠摇摇头,心想:“可惜可惜,好好一个美女练什么雷武士呀,细胳膊细腿练得又粗又壮,这还有法看吗?”
身为天蕊塔女卫队队长的寒萤静静地站着,目不斜视,对无眠的打量不屑一顾,林间风来,飘起她的红色披风,露出护膝与靴之间的那截小腿,却是莹白粉嫩,圆润结实。
“腿不粗呀,难道是胳膊粗?”无眠又想看看这奔雷女武士的胳膊,但寒萤的双手笼在披风里,看不到。
厉善见无眠看个没完,低声说:“大人,这位寒萤队长脾气极坏,当然也可以说是严厉,大人看她手下那些女武士,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武艺说不上多高,但个个敢拼命,去年郁孤松大人的一个亲兵喝了点酒,想调戏其一个女武士,被当场砍断了手,天小姐竟不降罪,反而责怪郁大人——”
无眠笑道:“多谢厉大人提醒,我不会去惹她们的,前提是她们别惹我。”
三十米外的寒萤听到了无眠的话,眼波一横,竟是凶光毕露,与她娇俏的外表判若两人。
无眠倒没被她眼光吓倒,只是心想:“天蕊塔变态,她这贴身女卫队的队长看来也不正常。哪有这么凶巴巴看人地!”问厉善:“既然她们是天小姐的贴身卫队,那怎么反而不能随天小姐去清阳湖畔?”
厉善看了看无眠,示意走远点说话,两个人走到林一边,远离其他人,厉善问:“大人没发现那些弓箭手的异样吗?”
无眠点头说:“看出来了,那些弓箭手和抬步辇的美少年一样,都是行尸走肉——厉大人,玄翼年轻识浅。有些事还要厉大人多多提醒帮助。”
厉善对这个副统领大人颇有好感,当即推心置腹地说:“大人恐怕不知道吧,那些弓箭手绝大部分都是我们禁卫军的人。”
无眠一愣,回头看着那三百禁卫军一张张生动朝气的脸。怎么也和那些死气沉沉的弓箭手联系不上呀,摇头说:“不知,请厉大人多多指教。”
厉善问:“大人赴孔雀宫上任,令姐玄财使没叮嘱过大人什么话吗?”
无眠心一动。赧然一笑:“这个这个,我姐姐提醒我和天小姐接触时要小心。”
厉善脸色郑重,低声说:“天小姐常常叫禁卫军士兵去她寝宫,然后第二天出来时就成了一名弓箭手。”
无眠握了握厉善的手:“我明白了。多谢厉大人。”忽然想起一事,问:“还有一事要请教,一个月前我曾在孔雀宫觐见元首。元首以七彩风漩涡传话。为什么现在天小姐要长途跋涉去湖心三岛?”
厉善说:“就是大人和玄财使还有荒将觐见元首的那次吧。那天正是卑职值日,元首就是那天傍晚离开孔雀宫地。要一年之后再回宫。”
无眠装出崇拜的样问:“厉大人一定见过元首的雄姿,能否为我描述一下,我自小崇拜元首。”
厉善摇头说:“元首是神一般的存在,来去如风,卑职从没见过元首地真容,卑职是去年才入孔雀宫不过帝国那些资深大臣是见过的,元首深居简出是近十年的事,到了明年,元首就会重新亲自执政,召开盛典,还会大赦天下。”
无眠满腹疑团,却也明白这一年是天宙的关键时期,心想:“天宙为什么每隔一百二十年他就要闭关修炼一次?他都已经是风雷神级了,还修炼什么?一百二十年,一百二十年不正是贵族地寿命上限吗,难道天宙闭关的就是为了延长他的寿命?他用的什么办法?”
无眠在“完美世界”边缘足足等了个小时,天已经黑下来,才看到三百弓箭手护卫着天蕊塔地大型香车从林间驶出,那两头高大的角戟龙的眼睛在昏暗里灼灼发光。
三百禁卫军与三百女卫队在只用了几秒就整齐列队,无眠和寒萤分别在各自队伍地前列迎候天小姐芳驾。
香车未作停留,径直向帝都方向驶去,禁卫军与女卫队左右护送。
“玄翼、寒萤,上车议事。”天蕊塔地声音从香车里传出。
无眠听了厉善地话后对天蕊塔戒备之心更重了,生怕不小心被天蕊塔变成个傻傻的弓箭手,天氏地人总是透着诡异和邪恶,这时听到天蕊塔同时召见他和寒萤,稍稍放心,做了个女士先请的手势。
寒萤看也不看他,火红披风向后一甩,率先上车。
无眠跟在她后面,穿过镂空雕花门来到香车后殿,极品光晶石的光芒柔和明亮,照在天蕊塔雪白长裙上更显圣洁,这姿容百变的天之骄女正站在车窗边,望着窗外茫茫夜色。
天蕊塔没有戴面具,侧面望去,她那轮廓鲜明的面部仿佛大理石雕塑,凝定、庄严,还有淡淡的忧伤,这实在让无眠惊异。
天蕊塔没有转身面对二人,依旧脸朝窗外,说:“元首命我近期做好三件事,一是击退北方亚纽逊国和迪斯尼国联军,二是剿灭已和黑旗军结盟的月凉山山贼,三是清理贵族的反对元首的败类——”
无眠和寒萤都是屏气凝神,静听天蕊塔说话。
“北疆有玄翦镇守,应该没有问题,黑旗军人员分散,来去飘忽,不好抓捕,先要除掉其党羽,月凉山山贼就由玄翼率猛兽军团去清剿,玄翼,你有信心吗?”天蕊塔回过头来看着无眠。
无眠躬身说:“属下自当为元首和天小姐分忧。”
天蕊塔取出一块直径五厘米的圆形兵符,轻轻一扭。兵符一分为二,分别递给无眠和寒萤,说:“玄翼为帅,寒萤为监军,三天后兵发月凉山。”
无眠比较关心清除贵族败类地事,问:“天小姐,清理贵族的事由谁主持?”
天蕊塔红唇吐出两个字:“荒野。”
无眠皱眉说:“天小姐也看到了,荒野气量狭小,才干也是平平。若让他
任,恐怕会在贵族阶层引起骚乱。”
天蕊塔沉默了一会才说:“这是元首决定的,元首说有邪族人潜入了贵族内部,需要诛邪部出动才行。”
无眠内心波澜大起。表面依然从容镇定,说:“与邪族人合作的正是诛邪部,上次暗杀我的两个邪族人就是荒野派来的,天小姐聪明绝顶。应该了然于胸的。”
天蕊塔嫣然一笑:“这个你不用管,那是荒野的事,事情搞得越糟越好。”见无眠吃惊的样,笑吟吟问:“你是担心荒野借机打击报复你们玄氏吧。这个不用担心,涉及到一等贵族,荒野要向我禀报地。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无眠赶紧谢过。没想到天蕊塔紧接着问:“荒木是被你杀了吧?”
无眠当然否认:“荒野虽然几次三番要害我。我却是没有对荒氏动过杀心,大家都是贵族。要齐心协力为元首和天小姐办事,怎能窝里斗!”
天蕊塔嘴角浮起迷人的笑:“玄翼,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我知道,荒木就是你杀的,你骗不了我,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地,我包庇着你呢。”
无眠无言。
猛听得车厢“砰砰”响,有人在砸车厢壁。
寒萤美目一瞪,说道:“有敌人。”请天蕊塔退后,她去打开车窗。
这香车密封性极好,车窗一开,外面的声音一齐拥进来:
“天小姐,有敌人来袭,黑旗军的人。”这是厉善急切的声音。
“啊呀,敌人在左边,左边——”
“右边也有敌人。”
还有兵刃交击、羽箭纷飞地声音。
无眠的“耳视术”瞬间看清敌人情况,大约有上百人,独眼天王不在其,为首的是聂茫和景部首。
无眠说:“我去看看。”大步下了香车,骑上银蹄盘角鹿,只见三百弓箭手把香车围得水泄不通,三百女武士在外一圈,三百禁卫军在最外围激战。
无眠冲到外围,高叫:“聂茫,独眼天王何在?”
只听聂茫喝道:“是你,玄翼。”
无眠说道:“就是我,独眼天王呢?”
.妖女。”
只听身后的天蕊塔冷冷说:“把这些人全部杀掉。”
无眠扭头去看,戴着狰狞面具天蕊塔站在车门口,浑身杀气笼罩,围在车厢周围地那些眼神呆滞的弓箭手听到她命令,一个个腾身而起,从女卫队和禁卫军头顶跃过,扑向上百名黑旗军。
这些弓箭手招式古怪,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完全不顾敌人地刀剑棍锤,他们目地只有一个,就是把手里地箭射出去,射死敌人。
禁卫军武士队形后缩,让这些弓箭手拼命在前,黑旗军凶猛,为首的茫与景部首更是所向披靡,眨眼功夫,三百名弓箭手倒下一大半,但黑旗军也损失了二十多人。
无眠见弓箭手损失惨重,正待冲上去,天蕊塔叫道:“玄翼,不需要你动手,你看着好了。”
接下来地一幕让无眠震惊,只见那些被黑旗军砍倒的弓箭手又爬了起来,继续弯弓搭箭射敌,身上的伤口飞快地愈合,比无眠的痊愈速度快了百倍,简直是刀捅进去刚抽出来,伤口就自动愈合了。
黑旗军也惊呆了,这些被他们砍倒的本该死掉的人又站起来,这实在是触目惊心,实在太恐怖,黑旗军部众信心极度受挫,片刻功夫又被射死数十人。
.=.原想一举击杀或者掳获天蕊塔,让整个孔雀帝国为之恐慌,没想到被这些邪异的弓箭手弄得损兵折将,惊怒交集,大吼一声,一刀将一名弓箭手脑袋斩落,还把脑袋当球踢,踢得老远,吼道:“***,现在看你怎么站起来!”
可怕的是,那无头弓箭手竟真的站了起来,张弓搭箭,茫然不知向哪里射。
.=|
余下的三十多名黑旗军在聂茫、景部首的率领下向北逃窜,而一直关注天蕊塔车队的帝国兵马司的士兵已经冲了过来,截住大部分黑旗军部众,只逃了聂茫、景部首和其余七个黑旗军。
三百弓箭手除了那个被砍了头的最终倒下之外,其余全部归队,若无其事的样,神情依旧呆滞。
无眠心里“怦怦”直跳:“这些弓箭手还是血肉之躯吗?实在太可怕了,就算独眼天王在这里,恐怕也对付不了这些行尸走肉。”
天蕊塔笑道:“正愁无法集消灭这些乱党,却送上门来,这下损失惨重了吧。”
香车继续行驶,寒萤和天蕊塔呆在车上,嵌着透明晶石的车窗关着,但窗帘没拉上,无眠骑在大角鹿上能够看到天蕊塔和寒萤正说着什么,“目听术”开始发挥作用了。
只听寒萤说:“小姐,这个玄翼值得信任吗?”
天蕊塔说:“玄翼相当狡猾,不是那种愚忠的人,而且武技进步惊人,我们要成大事就需要这样的人相助。”
只听寒萤说:“对男人我总是不放心,小姐还是再考虑考虑。”
天蕊塔说:“只要我们抓住他的把柄,何愁他不为我所用。”
寒萤问:“小姐有什么办法降服他?”
“我自有办法。”天蕊塔低声笑着。
无眠心道:“奇怪,天蕊塔想干什么大事,竟需要我相助,还说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她直接吩咐,我敢不遵命吗?她要降服我,怎么降服,该不会让我变成弓箭手吧,哇,那太可怕了。”
无眠在惊疑回到孔雀宫,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在军官餐厅用了晚餐,照例巡逻,自从上次在含元殿偏殿看到天蕊塔的隐秘,今天无眠又走到殿外,期待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