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家老太太与大太太在天颖府住了七天,便张罗回禹州去了——谢二老爷再有十来日便要出发,即便谢二太太都打点好了,临别前的母子小聚也是必要的。【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
谢氏很是想念父兄,也想回趟娘家。可小八小九实在太小,她根本脱不开身,只得嘱咐陆清宁替她将老太太一路送回谢家,再替她为谢二老爷奉上程仪。
陆清宁自然巴不得。姑奶奶陆婷姝的银楼,已经着手开始装修了,那宝庆楼的何掌柜何常,很怕重回陆婷姝手下会吃挂落,却又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便将自己的两个徒弟送来给陆婷姝办差,那两个徒弟跟了他些许年,手艺并不比他差多少,脑子还比他更活泛,很是令陆婷姝满意。
因此陆清宁这次去禹州,最要紧的事情便是与谢家谈一谈宝石供应,若是可以的话,将来某一日彻底掐断宝庆楼的宝石来源也是可能的。
而另外一件事,便是陆家供应给谢家船队的茶叶了。她的砖茶还没正式做出来呢,并没有成品可以供给,何况她也不知道外洋究竟喜欢不喜欢砖茶这东西,因此还是见一见谢二老爷,当面询问清楚比较妥帖——这也涉及到砖茶今后的产量与销路不是?
谢二姑娘谢玉婉话不多,外加就将成亲,又分外羞涩,回禹州的路上,陆清宁与她同车,一路上极是沉闷。好在路途并不是多遥远,早上出发,近午时已经进了禹州的城门,陆清宁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抬眼却被谢玉婉头上的一只水晶簪子晃了眼,犹豫了犹豫,她终于开口问道:“二表姐这簪子?”
谢玉婉顿时面飞红霞。却还是低声道:“前一日,梁夫人到别院去了,送了一盒这个水晶簪,说是我既去了一趟天颖府,总得给小姐妹们带些小礼物回家。”
“本来想叫表妹你先挑一支,回去再给她们分分,可今儿又走得急,不如回家后表妹去我房里吧。”
虽说水晶很稀缺,可谢家巨富,什么宝贝没见过。不过这水晶簪毕竟是梁夫人送的不是?她这未来婆母……很给她长脸呢。
陆清宁却是极快的便将这水晶簪与薛家新开的水晶馆联系到了一起。难道那水晶馆里还有梁知府家的本钱?再不然便是梁知府……与哪个贵人有关系?
内宅里的事情,随便打发个丫头、揣着把碎银出去转一圈便打听的**不离十。【\/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可外面的事,哪里是那么好随意猜测的,当初梅妈妈和水晶去水晶馆周围闲逛了一圈,也不过是挖出了薛家是那产业的东家而已。
算了,想这么多作甚呢?若真是怀疑梁家已然归顺了哪个贵人。到了谢府抽空跟外祖父提一句就是了,外祖家是皇商。无论如何都得踏踏实实做皇党吧。虽与梁府结了儿女亲家,除了必要的走动,想来也不会有别的往来。
谢过谢玉婉,陆清宁也不再说话,没半个时辰,车队已经到了谢府大门口。撤了门槛后,马车陆续驶进府门。在轿厅还不等停稳,一众谢家人已然纷纷迎上前来。
见陆清宁也跟着来了,二太太段氏与三姑娘谢玉清未免又惊又喜,谢玉麟更是猴儿一般窜过来:“表妹,你一个人来的?小六儿怎么没跟你来呢?”
陆清宁嘿嘿笑起来:“他倒是想来。可又不敢去族学里请假……”
就连外祖母到了天颖府,陆文渊也只与外祖母见了两面。百岁宴正日子一次,送行一次;尤其是见她上了车要与谢家车队一起离开,小嘴儿撇得老高,好在没瞧见金豆子的身影。
谢老太太年岁大了,便由大太太二太太几人护着,换上骡车先回了内宅,谢玉清却抓住陆清宁的手,两人远远坠在后头:“四哥给你留了好东西,你快随我去他书房看看去,看完了咱们一起回内院吃晌午饭。”
陆清宁极想笑,这三表姐和二表姐都姓谢的,难不成只因了一个是二舅母生的,一个是大舅母生的,便差了这许多?
“四表哥如今住在外院,咱们俩好闯进他书房去?”陆清宁颇为不好意思的问道。
谢玉清嗤笑她道:“你都日日扮了男装出去打理作坊了,就莫与我装淑女了。若是现下不去,总不能叫他捧着进内院巴巴送给你去,家里不少姐妹呢,说不准谁就得唠叨他偏着你。”
陆清宁被三表姐说破,不免咯咯笑起来,两人便手挽手顺着夹道溜了,直奔着谢玉麟的小院走去。
而谢玉麟并想不到两个妹子这般淘气,他只管跟着骡车往内院去了,到了老太太院门前一停车,却发现找不到两人的影子,老太太笑骂了几句,也就由她们去了。
两人便蹑手蹑脚直奔谢玉麟院中的书房走去,其实小厮们哪个管得着她们呢,偏要装得这么一副怪相,小厮们强忍了笑,便忘了件大事——谢玉麟的书房里本来有客,听得谢老太太家来,他匆匆与客人告了罪迎出去,只留那客人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待听得有脚步声传来,那客人还纳闷,怎么谢四少回来得如此之快,抬眼时,正对上两个女孩子,双方皆有些惊慌失措。
那客人旋即也便纳过闷来——这两个姑娘都不是丫头打扮,必是谢玉麟的妹子们,便笑着抛下手中的书,站起来作了个揖;之前的日子里,谢玉清与他也不经意间碰上过几次,见原来是他,便笑着回了礼,陆清宁却愣了愣,伸手指他:“我怎么瞧着你眼熟呢?”
那少年有十六七的样子,黑堂堂的面皮,身材很是高壮,是在哪里见过么?
被她这么一问,那少年也恍然大悟,立刻笑道:“你是陆家的姑娘吧?我姓白,在家行六。”
陆清宁立刻想起去年来禹州的路上,方可谦那一行人里,可不是就有这么一位,姑母说他是京城明郡王的六儿子,叫什么白鹤鸣。
再想到外祖家本是皇商,如今又得了海商的肥差,与皇家宗室走得近些倒也在情理中,便笑着回了声白六公子好,转头便要拉着谢玉清离去。
“我听说老太太出门回来了,如此也不便叨扰,若是两位妹子见到玉麟,替我跟他告个罪,我这厢先告辞了。”白鹤鸣见两人看见他在这儿便要走,忙抢先告辞。
虽他并不曾见外,可陆清宁两人哪好送他,便唤了门外小厮,高声嘱咐着送白六公子出大门。
“他如今跟四表哥走得很近?我若没记错,他本与齐云侯世子几个长混在一处的。”白鹤鸣走后,陆清宁低声问她三表姐。
谢玉清低笑道:“齐云侯世子与齐二公子上个月被齐云侯派人捉回去了,这么些天都没往禹州来了;这白六公子虽是明郡王正妃所出,却由于上头哥哥太多,并不受宠爱,闲云野鹤般散漫惯了,并没人管他。”
“方家的可谦哥哥与可简那小子,也吃了方叔父的训,日日使人看着不叫出家门半步,白六公子失了伙伴,这几日便总来磨我爹爹和四哥,想要叫他们这次出海带上他呢,我爹爹说我们家惹不起明郡王,海上又是风云莫测的,当时便拒了他,他又改来磨我四哥。”
“咱们俩还是赶紧说正事儿吧,管他作甚呢?”谢玉清笑着打断自己的话,便拉着陆清宁往里间走,到了里间,便将靠墙书架上的几个乌木盒子取下来:“你快来瞧,这是香锭子,都是给你留的。”
香料与宝石,是陆家船队带回来利润最大的两项货品了,可那香料全是麻袋装的粉末,哪有这种做好的香锭?陆清宁微微一琢磨,立刻满心欢喜:“是四表哥寻了制香的匠人?”
谢玉清笑着点头:“可不是怎么着,咱们家过去何曾接触个这个,只知道从外洋带回来利润大,并没有懂得制香的,熏香所用的香饼子,全都是从别人家买现成的。”
“还是我四哥四处查访,终于寻到了几个老匠人,做得了方才得知,原来这香料制成香饼子和香锭后,利润更是打着滚儿的翻呢。”
“因了不知道你究竟喜欢哪种,便一样给你留了一盒子,你拿回家后试试哪个更好,再叫匠人多给你做些留着慢慢用。”
陆清宁笑着点头:“与其每次船队回来都大批售卖给别人家,留些香料自己作坊做着玩,既是有趣又是赚钱呢,三表姐为何不出些本钱,也弄个小作坊或者小铺子赚赚体己?”
谢玉清用帕子掩着口笑了半会子,这才道:“你当我偷偷摸摸拉你到这儿来,只是为了叫你看香饼子的?我是想问问你,你既然管着你家的砖茶作坊,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莫如咱们俩都出些本钱,你去弄个作坊管起来呀?”
“我这几日可是急坏了,前几日恨不得跟祖母一起去天颖,见你一面细谈;可惜我爹和我四哥又要走了……”
陆清宁也笑个不停——她对熏香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若是拿这个赚钱,那就两说着了。既是想通了这个,她立刻笑着点头:“三表姐若是信得过我,便将作坊开起来呗。”
“只是叫我现寻工匠怕是不好寻吧?三表姐问过四表哥没有,他愿意割爱否?”
“你没见他看见你来了,便猴子般跳出来跟你打招呼?他要出海,也没时间打理那个呢,听我说叫你把作坊搬回天颖府打理起来,他都笑坏了呢!”谢玉清咯咯笑个不停。
╭(╯3╰)╮(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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