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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宁立刻凑到小窗边朝后面望去,脸上的神色愈来愈冷。
于姨娘向来谨慎聪明,否则也不可能如此顺利成为两位少爷一位姑娘的生母;之所以前几日被她抓住错处,也不过是陆廷轩最近很少踏足吟风苑,于姨娘求人无门,爱子之心太过迫切,一时糊涂才落入她手里。
只可惜,还算聪明的于姨娘,生的二子一女却都是太过愚蠢。二少爷自己尚不够强大,便轻举妄动欲迫害陆文渊,分明是几个月前二姑娘害她落水的翻版——只是她落水后换了瓤子,心渊躲过一劫。
至于另一位七少爷,陆清宁心头冷哼。七少爷比陆文渊小三个月,可不论是读书识字,还是日常行事,那何止是差了三个月,差上三年也不止,否则也不会换了好几个启蒙先生,如今还进不了族学。
陆清莹还真是……蠢到家了。陆清宁只不过叫慧心给她透露了一句,说是于姨娘今早便会被送走,她便不管不顾的拉着幼弟哭爹喊娘的追来,这是想在于姨娘走后过更苦的日子?
见梅妈妈有些坐不住的样子,看来是想下车去制止,陆清宁轻笑着按住梅妈妈的手肘:“就是告别而已,随他们去吧。”
若是及时制止了,二姑娘和七少爷哭爹喊娘的模样儿便没有更多人瞧见了。他们姐儿俩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自寻死路,何苦拦着?
待陆清莹姐弟俩跌跌撞撞扑到马车前,又仔细分辨了哪辆车才是于姨娘所乘坐的,人早就淋得落汤鸡一般;可即便如此,身上的湿冷也比不过心中的迷茫难过——姨娘这一去。
她怎么就将长生的嘱咐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么想着,陆清莹的目光如同恶狼,狠狠盯向陆清宁的那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南郊的庄子上时,果然如梅妈妈所说,已是近正午了。
庄头冷三趸早几日便已经得了城里送出来的信儿,知道主家府上今日会有人护送大老爷的一房姨娘过来养病,早早便嘱咐自家老婆子、带着两个媳妇子备了饭食,只等着人到便能开饭。
可待马车到了,冷三趸家的笑着迎了过去,头一辆马车上先下来两位很体面的妈妈,紧接着那二人又搀扶出一位姑娘!冷三趸家的登时愣住了。
前两天陆宅来人,说大房于姨娘根本不是表面上说的来养病,其实是犯了大错,还私底下嘱咐她,一定得将人看管好了; 如今一看,竟然还有主家姑娘送人来,难不成这便是于姨娘生的那位二姑娘,于姨娘也并不像之前来的婆子说的那般、既犯了错又失了宠?
再或者,二姑娘在陆宅还是说得上话的,因此才护送着生母一路前来,目的是为了告诉庄子上的下人,莫以为于姨娘已经失势……冷三趸家的立刻笑脸迎上屈膝:“二姑娘一路辛苦。”
陆清宁听了这个错误称呼,一时也有些发愣,可随即便明白过来,恐怕这庄头家的老婆儿自以为是了。
再瞧这停靠马车的地方,头顶有很大一片瓦棚,并不担心多说几句话便淋了雨,她也不在意多说两句,于是笑吟吟对冷三趸家的说道:“妈妈也辛苦了,等我们等到这个时辰。”
梅妈妈却一脸不高兴的叱道:“你这婆子好生没眼光,这位可是三姑娘!”
冷三趸家的本来还在暗自高兴,主家的二姑娘真是个温和又好说话的,看来这一次赏钱少不了,闻言不由愣在当地。三姑娘?怎么会是三姑娘?
陆清宁笑了笑,也不知话是对梅妈妈说的,还是对冷三趸家的说的:“来养病的既然是于姨娘,这位妈妈认错了人也是可能的;不知给于姨娘准备的屋子可收拾好了没有,该叫另外几位妈妈将于姨娘送过去了。”
梅妈妈闻言只得按住还想继续教训人的心,冷着脸朝另一辆马车走去,沉声唤着几个婆子扶于姨娘下车;苏妈妈立在陆清宁身后,垂着头并不吭声,冷三趸家的却有些明白了——敢情这位嫡出的三姑娘如今已经开始主事了?
陆清宁才不管冷三趸家的如何想她,心思全在于姨娘身上了……
于姨娘这次被送出来,一个婆子丫头也没带;受惩罚就是受惩罚,再叫她带着大批下人,便不是惩罚而是来享福了。
谢氏也曾有些不忍,商量她说要不要给于氏带个小丫头,却被她笑着驳了:“庄子上太过清苦,叫哪个跟着去,哪个便得恨上咱们娘儿俩,何苦来呢。”
而陆清宁最最庆幸的,不是于姨娘为了二少爷便一步步走向最后这个下场,而是陆廷轩竟然从始至终都不曾过问一声!
虽说若他发问,陆清宁也可以给于姨娘的所作所为被按个“藐视老太爷”的罪名,叫他无法插手,可若是陆廷轩多问一句,事情便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吧?
她正要深想陆廷轩这个大种.马是不是又有了新欢,因此才没精力没时间管这旧人,思绪已经被扑通一声打断。
抬眼看去,正是于姨娘不顾地上湿滑泥泞,端端的跪在她面前,眼里还含着无数恳求:“还请三姑娘看在二姑娘和两位少爷与您同父的份儿上,日后……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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