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后面进来的人成分复杂,都是各种与总督府有千丝万缕关系和后台的关系户;有些是手下头头脑脑、书记官护卫头子的堂表叔婶伯姨;或是跟他自己也有些的远近血缘关系;就是八字胡也不好胡乱都得罪了,只能随口安抚几下,然后撸起袖子挥舞着马鞭,骑着马和一群人呼喝着跑出去了。
只留下一群商人头头和后来之人站在那儿面面相觑。
……
一阵乒乒乓乓犹如施工拆房的破坏之后,门外的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死灵军团就好像是蝗虫过境,留下了满街狼藉,又没有丝毫留恋地一拥而过。
和【金帝斯娱乐会所】同条街面的大多数门店都被砸了个精光。
一些脑子不够灵活,躲得不够好的活人,都被亡灵拖出来生吞活剥了。
地上间或有些一道拖拽的血痕。
就好像是一群野狗叼出了乱葬岗的死尸,被当成了无上的美味,互相抢夺撕咬着、拖拽着一路跑远了。
但对于娱乐会所这种有着打手保镖,拥有一定反抗力和武力的地方,并没有持续围攻。
那群上千个死灵的潮水,反而像是有人指挥一般,很有目的性地退走,不知道去祸害哪里去了。
艾迪他们所在的地方,等外面安静下来之后,就有人从二三楼封闭的门窗,伸出几颗挂在藤条上的葡萄似的头颅,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着外面的情况,就连街对面也是如此。
几个一起称兄道弟,同行来进行“人生三铁”加深感情的商行大老板和法官、税务官们,为了和外面的手下、产业失去联络,正一副按耐不住、急躁不安的样子,不断来回焦急踱步,偶尔发泄似的指着外面破口大骂:“城卫军都死了吗?!这么多亡灵到底怎么被放进来的。下水道不是有迷心大王的人守着吗?!“
“【短讯术】怎么失效了,我联系不上税务部门的手下了!?”
“我也联系不到法院的卫兵和属官了。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真是急死我了!~”
“就连传送法术也被干扰了。八成是有高等施法者释放了大范围【次元锁】。就算有人强行突破,估计也要被干扰到几百海里外的海里喂鲨鱼去。“
“老鸨!我们要出去。快开门!!!”
“城里乱成这样。总督大人一定会急招我们去听命,去晚了可要出大事的。”
“不。我听说今天总督天刚亮就出海去了。”
“那现在城里谁在坐镇指挥!?”
“我也不知道……”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我现在感觉很不好。”越想越不对劲的税务官,额头冒着细汗,心神不宁地说道。
“我也是啊,希望别出不可收拾的大乱子。”犹如怀着七八月身孕,挺着大肚腩的华服金饰大法官拿出一堆法术道具,一一试过之后,就好像发泄似的狠狠在空中甩了甩,显然都是没有效果。
他转头看着两个带来的手下,似乎是希望他们主动提出来出去探查情况,可两人低着头眼眉低垂死死盯住鞋面,显然在外面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也不想出去白白送死。
那时候长官最多装模做样哭声丧,自己妻女可是要当孤儿寡母了,而且自己平日里收受贿赂、给人走后门徇私枉法攒的存款,还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再嫁的王八蛋。
妓院的老鸨毕竟只是站在前台的傀儡,就是背后的老板也惹不起这些披着虎皮的大角色,只能让人打开门将他们放了出去。
已经过了变形法术有效时间的艾迪,也是躲在包厢里遮掩着自己相貌急着脱身,连忙混在这群人中间跑了出去。
因为场面混乱。
那些大人物的手下护卫,虽然对这个混在他们中间出去的陌生人有些奇怪和莫名眼熟,但也没说什么。
剩下大部分人都还在观望,想等着街上彻底安全才会出去,这批人都是没什么产业牵挂的,或者是外地来的旅客与商人,只有自己命最金贵。
不过首先出去的人,也不是真的不要命。
这些人要么是自恃身怀几手防身法术,要么是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打手,围的身周水泄不通。
而且街面上的其他金行、高档饭店、首饰店等大型商铺里,也有陆陆续续一些衣冠楚楚的绅士小姐,在护卫的掩护下释放了【脚底抹油】快速战略撤退。
混在这些人里,就连已经露出真容的艾迪也是毫不起眼。
事实上。
别人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公子想跟着他们跑路。
毕竟这年头长得油头粉面、细皮嫩肉的,都不像是干粗活的,就连出海的海商也多风吹日晒,长得黑不溜秋。
只有少数几个可能是住的比较近的,或者艺高人胆大独身跑出去了。
艾迪则是跟着他们跑了一两条街口,就慢慢降低速度,缀到众人最后面很自然地“落伍掉队”,另外拐个弯自行跑路了。
不过。
就在艾迪以为自己也可以安然无事地溜过三四条街口,返回旅店汇合的时候,突然发现老师给自己的【护身符牌】忘在妓院了。
没办法。
他只能回头准备去寻找一番,毕竟那法术道具说起来还是值几十个金币的,丢了还是有点肉疼的。
刚等他按着顺手偷来的帽子帽檐,大步跑过一条街口,就发现街对面不远处一个被亡灵攻破的小钟表、首饰店门口,门口有些大片的琉璃和碎木板,里面传出熟悉的女人尖叫。
他按捺不住心中异样升起的感觉与好奇心,悄然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
店老板和另外一个男性店员肠穿肚烂,胸口破了一个大窟窿正躺在柜台旁边,这显然不是人类盗贼们干的,他们可对内脏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一伙歹徒正好在大概闯了空门。
这是艾迪的第一印象和猜测判断。
“九指哥!!!床底下还躲着两个女人~~~我们要不要~爽一爽再杀~~~!!!”一个嗓门不小的男人问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不要!!!啊啊啊啊……我是男爵夫人,是贵族。我爸是王国财物次臣。你们这些贱民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