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近,本想着连夜赶路的小天看了看隐约作怒的老天爷,不禁皱起了眉头,天公不作美看这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大雨将至。
连着赶了两天的路,已行至三百多里,不过离自己的目的地天幕府云侠镇还是有近千里的路程,轻轻叹了口气便打算朝着前方这处镇子歇息一晚,等第二天天气好些了再出发。
此镇名大同,乃军事重镇,守卫森严,不过由于地理原因和其他因素,导致城内本土百姓并不多,大多都是来往客商,城头响起三声锣声,小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今晚以地为床,以雨为被。
除了江陵,还未进过任何城池的小天,对于新鲜事物自然是充满了好奇,一进城后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除了兵甲多了些,好像和江陵没有太大区别。
就在小天不停张望时一献媚的声音传来。
“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咱大同的吧?”
一看着比小天大不了几岁瘦的跟竹竿似的青年笑嘻嘻道,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道:“你有何事?”
此人看着小天心里鄙夷道“一看都肯定是从那乡下来的土包子。”但面色却依旧不变道:“公子把小的想坏了不是?咱大同来往客商繁多,其中不乏像公子这样第一次来的人,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有些地方可不是咱普通老百姓能去得的,所以小的就是专门为来此不熟的客商引导一番,像我一样在这个行当的人也有不少,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听对方如此说来,倒是明白了不少,对方既没有恶意便也不好再板着脸孔,于是道:“既然如此,还望兄台带路,找个实惠一点的客栈住下便是。”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一路上这位比小天大不了几岁的小哥颇为健谈,从大同的建城史,到战乱年间的丰功伟绩再到一些趣闻妙事都是信手拈来,一路边走边谈,两人的称呼也不由得亲近了许多。
“兄弟,要说咱大同最出名的还是这双福巷,那里可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哦?这是何地?”
“嘿嘿,兄弟,你去了就知道了,保准你满意。”
一头雾水的小天稀里糊涂的就跟着此人前往了他所说的双福巷,自古以来兵营扎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青楼以及风流之所,大同自然也是毫不例外,双福巷双福巷,这第一福则是醉踏温柔乡,说的就是这风流场所,这第二福则是梦回销金窟,说的则是十赌九输的赌场。
小天此时就踏足在这第一福,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他顿时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大大小小的牌坊竖立两侧,牌坊下各色女子衣不蔽体的站在下面,不时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一路行来路上行人稀疏,本以为此地百姓不多,没料到却都在此地,一对对谈好价格的男女便相拥着进了身后庭院,着实让小天看的面红耳赤。
“兄弟,怎么样?哥哥我没带你来错地方吧,若是嫌这些女子粗鄙,里面还有更好的,若是银两充足,就是与那花魁共云雨,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啊。”程成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狠狠的从一旁那些女子的胸前看两眼。
小天叹了口气道:“程大哥还是带我去普通的客栈吧,我可没那么多银子用在这里。”
不等程成说话,不远处一名还不算年老珠黄的老鸨子快步前来,一把就抱住了小天的右臂道:“这位公子,我们家的姑娘都是刚来不久,但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姿色也都是一等一的,公子要不耍耍?”
老鸨子一边说着一边来回扭动着自己丰韵的身躯,感受着从右臂处传来的阵阵柔软,从未和女子有过肌肤之触的小天不由得把头低的更低。
见小天如此神情,老鸨子给程成抛去一个眉眼的同时暗想:“好不容易碰见一个雏,不如便宜老娘得了。”随后老鸨子和程成二人连拉带拽的便把小天推了进去。
小天虽说未经人事,但却也不傻,再如何也不会便宜这风韵的老鸨子,惹来后者的频频白眼后,便和一姿色上佳的女子一同进了房。
此时的小天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过惯了穷苦日子的他竟这一次就耗费了七八两银子,着实让他心痛,随后也只好安慰自己道:“算了就当自己吃个亏,张张见识吧。”
进了房中小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时手足无措,那名叫小莲的姑娘见小天如此神情不由暗笑,随后把小天扶坐在椅子上后,就打算为他宽衣解带施展那十八般武艺。
小天下意识地拉住了小莲的手,随即意识到了不妥连忙又收回去尴尬道:“姑娘这里有酒吗?”
小莲听后愣了愣嬉笑道:“公子稍等。”显然是会错了意。
小天也不解释,这种事情肯定是越描越黑,苦笑一声后便起身四处看了起来,房中摆设整齐,一架端详的红木古筝摆放在一侧,正中的紫藤圆桌和上面摆放的青瓷彩墨茶具,以及一旁的贵妃踏无不是江南的士子名流们所用之物。
小天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暗想道“此女难不成是江南女子?”正在小天遐想时那女子端着一个坛子和两个小巧的器皿就走了进来。
“公子可要与我陪酒?”
小天望着眼前的一小坛酒心想道“这么点酒还不够我一个人喝的。”于是便道:“听说这里的姑娘个个都会吹拉弹唱,不如姑娘为我奏上一曲如何?”
小莲听后心中大翻白眼,感情面前这位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得小白,还真要让自己为他“吹拉弹唱”不过既然对方提出来了,按照这里的规矩自然要尽力满足,不过幸好自己还对这古筝略有精通,若是换了旁人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叹了口气后便莲步轻移,顿了顿婉转低沉的琴音缓缓响起,近听无声,远听耳畔,略显起伏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