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道:“这当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天虚子道:“除了那王少堂之外,阁下心中还怀疑些什么人?”
突见人影一闪,大厅外行进来一个花甲老人。
来人穿着一身粗布长衫,似是府中的仆从。
齐元魁一扬眉头,喝道:“你在哪里听差,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只见那老人一扬手,石成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布衣老人出手击倒了石成之后,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
赫然竟是王天奇。
天虚子冷冷说道:“杀人灭口。”
王天奇哈哈一笑道:“观主,谈不上杀人灭口。”
天虚子目光一掠地上的石成道:“看样子,他就算尚未绝息,但也活不成了?”
王天奇道:“不!他已经死了,不过,兄弟不算灭口,因为,我知道的,比他多了很多。”
齐元魁道:“你知道的再多,但不肯说出来,有什么用?”
王天奇道:“那要看咱们怎么谈了。”
天虚子道:“这么说来,你王员外是有所为而来了?”
王天奇道:“不错,兄弟冒险混入贵府,就希望和道兄谈谈。”
天虚子道:“此厅中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只管请说了。”
王天奇谈谈一笑道:“人多耳杂,兄弟想和道兄密谈一番。”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道:“王兄,贫道和这几位,都是无话不谈的人,如是你可以和我谈,也可以对他们说了。”
王天奇略一沉吟,道:“石成泄漏了不少隐密吧?”
天虚子道:“不瞒你王兄说,他刚刚说到了重要的地方,就可以你王死一掌击毙了。”
王天奇道:“我听到了几句,他知道的,大约就是那么多了。”
天虚子道:“王兄肯如此不吝赐教,想来,定然有条件了?”
王大奇道:“不错,只要你观主肯交出鹰图玉佩,在下就可以奉告诸位心中欲知晓的秘密。”
天虚子道:“咱们还不知你王兄告诉我们的内情价值如何?贫道不便骤作应允。”
王天奇道:“迫兄,咱们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天虚子回目一顾齐元魁,接道:“齐大侠,可否多派出一点人手?严禁生人出入。”
齐元魁应了一声,站起身子,行了出去。
王天奇笑一笑,道:“观主,可是觉着齐家寨中,这些武师和护院的庄丁,真能够防止在下等进入庄中么?”
天虚子道:“阻止各位,自然没有这份能力,不过至少他们可以把消息传到此地……”语声一顿,接道:“现在,王兄可以说得详细一些了。”
王天奇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诸位以飞膺图、寒玉佩,交换诸位欲想知晓的隐秘。”
齐夫人道:“如是我们不答应呢?”
王天奇淡淡一笑道:“魔刀会当年纵横江湖。但那只是求利的组合、计酬杀人罢了。
这不足对江湖构成大害。”
天虚子道:“眼下的情形呢。”
王天奇道:“关系着整个江湖的安危大局。”
齐夫人道:“你也是他们之中的人?”
王天奇道:“不错,如若在下不是其中之一,也不知晓很多机密了。”
齐夫人道:“你出卖了他们,轨不怕他们报复么。”
王天奇道:“这是在下的事了,只要诸位可以交出鹰图、玉佩,在下的生死,不劳诸位费心。”
齐夫人道:“如果咱们不肯交出你王兄需要之物,那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后果?”
王天奇道:“那是逼我决心跟他们合作,对付诸位了。”
齐夫人道:“你一直没有和我们推心置腹的交往过。”
王天奇道:“至少,我没有加害诸位,如是我存心加害诸位尸骨早寒了。”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笑道:“贫道明白了——”
王天奇一怔道:“你明白什么了?”
天虚子道:“王兄,屈居人下,但又不愿听凭他人的摆布,是么?”
王天奇道:“观主果然观察入微,不过,你也只能算说中了一半。”
天虚子道:“鹰图、玉佩能助你摆布他们么?”
王天奇道:“观主想知道什么?”
天虚子道:“至少我知道了鹰图、玉佩对你很重要。”
王天奇似是有意的避开鹰图、玉佩,说道:“观主决定了么?”
天虚子道:“不瞒王兄说,这件事贫道一人也作不了主。”
王天奇道:“那是说……”
天虚子道:“贫道一人无法作主,自然得和人商量了!”
王天奇神情突然间变得十分冷肃,缓缓说道:“此事重大,观主和贵友商量此事时,最好先说明白。”
天虚子道:“贫道想先知道我们有什么好处,才能说服他们答允交出飞鹰图和寒玉佩。”
王天奇冷冷地接道:“交出飞鹰图和寒玉佩对诸位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天虚子仍然是心平气和地笑道:“王兄,可否说得具体一些。”
王天奇道:“在下如若不和诸位合作,只怕诸位难逃杀身之祸……”
东方雁冷哼一声,接道:“就凭你阁下么?”
王天奇目光转过东方雁的脸上,神情肃然地说道:“你可是觉着胜过六魔君,就可以凭仗武功,躲过这番劫难吗……”
天虚子深恐两人立刻冲突起来,立刻接口道:“王兄,如是你能说出一些较具体的内情,在下相信,我们有商量的馀地。”
王天奇似是很为难,沉吟了良久,道:“今夜三更之前,道兄如是有胆气,请到卧龙岗下的药王庙中一行……”
天虚子道:“王兄的意思是……”
王天奇接道:“三更之前,那里不会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一个暗桩埋伏,三更之后,那将充满着杀机,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此刻时间还早,你们有充分的准备。至于你如何能够隐伏于药王庙中,那是你的智慧了。”
天虚子道:“就贫道所知,那座药王庙规模不大,而且,已很久没有香火。”
王天奇道:“但它够荒凉,四周古柏森森,乱坟环绕,非等闲人物,不会到那里去。”
天虚子道:“多承王兄指教。”
王天奇道:“观主,话先说明,如是你遇上了什么凶险,那要全凭你自己应付,兄弟虽然在场,却无法助你。”
天虚子啊了一声,道:“这个自然……”然后语声忽低,又接道:“王兄今夜三更时分,你们可是有一集会0一了,明日中午,我再来此,但希望观主届时能够给我一个答复。”
也不侍天虚子再答话,飞身一跃,破屋而去。
望着王天奇消失的背影,齐夫人冷哼一声,道:“观主,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分明是一个陷阱,要引你入内。”
天虚子摇摇头,道:“他表面上活得很快乐,内心中却有着无比的痛苦,飞鹰图、寒玉佩,似是能帮他解除这些痛苦,所以,他对此二物,有着无比的期望,此二物未到手之前,绝不会加害于我。”
东方雁道:“那观主是否准备赶到那药王庙去瞧瞧呢?”
天虚子道:“自然要去……”
东方雁急道:“王天奇绝不是君子人物,观主不能以君子相待。”
天虚子道:“我明白,不过,他目下的处境,显然是十分情急,虽然极力保持着镇静,但我瞧得出他情急之色。”
谈话之间,齐元魁已去而复返。
东方雁道:“还有一个石老二。怎不把他提出来问个明白了。”
天虚子道:“不错,至少石老二的话,可以给我们作个考,不过,先把石成的尸体搬下去。”
齐元魁立刻过来,带入石老二。东方雁冷笑一声,道:“石老二,你怕不怕死?”
这等问法,也是审问敌人中,另开生面的问法了。
石老二目光先转动,四顾了一眼,道:“我们老大呢?”
东方雁道:“石老大死了,你如果不怕死,咱们就送你到鬼门关中和他见面,你也不用回答咱们的问话。”
石老二通:“什么人杀了我老大?”
东方雁冷冷说道:“这用不着你管了,反正你是我擒下的,如是想报仇,尽量找我就是。”
天虚子笑一笑。道:“我们可以告诉你什么人杀了石老大,不过,要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石老二冷冷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天虚子道:“我想知道你们真正的幕后人物是什么样的人?”
石老二道:“我们听王天奇之命,王天奇转什么人,我们就不清楚了。”
东方雁冷冷说道:“看来你石老二比石老大还要顽强了。”
石老二道:“在下说的句句真实,阁下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的事了。”
东方雁道:“你们六魔君在江湖之上,杀了很多人吧?”
石老二征道:“杀了不少。”
东方雁冷笑一声,道:“那很好,你自绝呢?还是要我动手?”
石老二道:“在下说得很真实,诸位不肯相信……”
东方雁右手疾出,把住了石老二的右腕脉穴,道:“可是想知道杀死石老大的人么?”
石老二道:“难道不是你们?”
东方雁道:“不是,杀死石老大的是王天奇。”
石老二怒声喝道:“王天奇呢?”
东方雁道:“走了,杀了石老大后,就离开此地。”
石老二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