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当与子归 34 第二十章

《当与子归》34 第二十章

作者:卿妃 字数:5375 书籍:当与子归

  背脊窜起恶寒,余秭归一掩口,生生将喷嚏埋葬在鼻腔里。

  好强的怨念。

  她抬头看眼冷到发白的蓝天,这才确定那不过是一时错觉。

  “真希!”客栈外从鸾挥手叫道。

  尹真希是她通关时的姓名,多亏了桂兰假造的牒文,这才助他们一路往北,来到三江里。

  她折好写好的字条,照例给了店家一点碎银,而后走出门去。

  “朴安镇准备上路了。”近了,从鸾压低嗓音道。

  “这么快?”余秭归有些讶异。

  这几日对亏了朴大人快马加鞭,他们这才能将五天的路程缩到了三天。她原以为出了朝鲜的关隘,看起来筋疲力尽的朴大人会稍歇片刻。却没想,低估了这位大人的体力和毅力。

  此次出关,朴安镇一定身负重任。

  她判断着,牵过几位同伴自边塞市集买来的新马,一跃而上。此处坐望可见长白山,白云延绵在覆雪的山头,让周遭的空气都显得惨淡了点。五人五骑不紧不慢地跟着,前方半里便是朴安镇一行。

  “距离北狄的关口应该不远了。”估摸着行程,萧匡提醒道。

  “朝鲜易过,而北狄难入。适才那个小镇便聚满了想要通关的商旅,我打听过有些人竟已在此盘旋半月,可见北狄早有准备,下定决心封关了。”从鸾翻开随身携带的册子,将收集到的消息逐一分析,最终她看向秭归,“以我们手上的牒文,断过不去的。”

  “姑娘不是打算好了么。”

  闻言,余秭归看向卫濯风。只见他瞧过来的俊目里透着一丝了然,少了一点冷淡,如传说中的天池一般,起着微澜。

  “放朴安镇过朝鲜,而后劫道于此。”

  从鸾睁大眸子,看看卫濯风,再看向余秭归。

  “你是说李代桃僵?”她些微讶异了,“可是,要代的话早该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两国边境,北狄的寻边官随时会出现啊。”

  从鸾说着眺望远处,只见山谷之间有条窄路,延伸而上便是城池。衬着皑皑白雪,城上旌旗展扬,一头雪狼仿佛要跃旗而下。那便是北狄,狼的国度。心想着,从鸾再看向行前半里的使团,只觉前路漫漫,充满诡谲。

  “早该下手了……”从鸾迟疑着,就听身侧淡淡一声。

  “不,刚刚好。”

  她一愣,看向策马向前的余秭归。

  “只有真正的朴安镇才能通过朝鲜的边关啊。”

  从鸾眼一亮。“你是说!”

  “如此,朝鲜王笃定出关的是真使节,北狄人亦以为我们是真使节。”萧匡恍然大悟地看向她。

  余秭归瞥他们一眼,挥鞭指向不远处的白桦林。“就是那儿!”

  五骑齐发。

  “驾!”

  朴安镇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他在花郎的护送下日夜兼程来到了三江里。他推辞了戍边将军的好酒招待,一行人马不停蹄越过两国边境的互市小镇,眼见就要到达白雪之城,而城后不远就是北狄的中都——此番出使的目的地。

  眼见就要到了,然后……

  随着最后一名花郎倒下,他成了孤家寡人。

  “你们…你们……”多年周旋于虎狼邻国的经验让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他眼珠片刻不移地打量着五人。

  这队男女身着朝鲜服饰,不遮面也不用刀枪,只空手这么一晃,禁卫里身手最好的花郎便再无生机。是政敌派来的杀手,还是山匪而已?

  “要钱的话包袱里有,请放我一条生路。”他试探着,却见几人充耳不闻似的,兀自翻找着四散的行李。

  看来是冲钱来的,他微微松了口气,心想着如何在被劫财之后保住小命。他小心揣测着,就见身形壮硕如山的男子看向他的身后。朴安镇一惊,退后两步想要藏住身后的匣子,不想却被那男子长臂掠过。再欲夺,匣子早已空空。

  王的投诚书啊!

  朴安镇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那人将国书交给一冷面男子。

  “三少。”

  ……汉语?朴安镇心头一阵惊悚,只盼听错。

  展开帛卷,卫濯风一目十行迅速阅过,而后面无表情看向面覆冷汗的朴安镇。

  “如何?”从鸾抢先问道。

  是大魏人!

  心头笃定着,朴安镇腿脚虚软,倚在树上。

  冬至夜奔,他赌命赌前程,好容易逃回朝鲜,向王进言。大魏皇帝病入膏肓,不如弃之投向北方之狼。凭着他冒死偷得的大魏边防军备图,朝鲜将不再是风箱里两头受气的老鼠。北狄长驱中原之日,将是朝鲜坐享荣光之时。

  而这份荣光是他拼死换回来的,就算王怜他往来奔波,欲使他人出使北狄,他也不让。功劳不能掰两半,他当初如此坚持,以至于如今追悔莫及。总知道他就让出这个夺命差事了,悔啊,悔啊,他悔得腰子都在打颤。

  “大魏布防图?”不巧,国书中小小的五个字没能逃过萧匡的火眼金睛。

  “自毁长城,自毁长城!大魏的官员都是猪脑么,竟然让这种人…这种人……”看着瑟缩发抖的朴大使,从鸾气不打一处来,“东西呢!藏哪儿了!”

  几人或冷或怒,一致向朴安镇看来。他脑筋飞快地转着,正想着只要布防图在手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就听一个轻快女声道:“直接干掉吧,反正他死了也就没人知道那张图了。”

  朴安镇乍惊,捂住胸口直瞪向说话的那人。

  走走停停,自地上捡起一把雪亮的朝鲜刀。余秭归展颜一笑,当着朴安镇的面眼也不眨地挥刀,一株碗口粗的小白桦应声倒下。

  “不错,挺快。”她弹弹刀面,没心没肺地笑着,“麻烦大人把领子拉一拉,我争取一刀吧。”

  朴安镇惊恐地看着那把白刃。

  不怕,只是吓吓他,只要图在他的命就不会丢,一定,一定不会错的。

  心想着,他下意识捂住藏图的地方。

  将一切看在眼里,余秭归月眸弯弯,倏地靠近。朴安镇心道吾命休矣,就见刀刃在距离鼻尖一寸处停住。刀锋一转,刀把重重击打在身上。

  他动不了了。

  “这就对了。”余秭归歪头看着他,向后摇摇手,“赶了几天路,在这儿歇歇吧。”

  “歇?”萧匡眼角有点抽,“未来舅母您是在开玩笑么?”

  她转过身,眈眼地上的花郎,再看向木雕似的朴安镇。“还少一人。”

  “咦?”萧匡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也不解释,以刀尖挑出朴安镇怀里的精美牒文,刀刃一弹送到萧匡怀里。“五名花郎,一名使节,我想北狄人再蛮荒,也是识数的。”

  打开黄册,一行六人姓氏官位很是清楚,末了还不忘一个王印重重盖上。

  “这……”萧匡踟蹰了。

  “可假托一人路上暴毙。”卫濯风道。

  “三公子说得好。”余秭归微微颔首,“只是这里有人会说北狄话么?”

  八目皆愣。

  “戏要做足,进了北狄就不能有半分马脚。”余秭归看向眉眼纷飞,暗示自己的“木雕人”,笑道,“朴大人想为我们所用?”

  见她明白,朴安镇不停眨眼。

  “大人当大魏人都是傻子么?”

  余秭归笑眯眯,轻轻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更何况,会说番语的又何止你一人。”

  无视朴安镇希望破灭的表情,她看着地上的尸体,蹙起眉来。“可够扎眼的,要不挖个坑?”

  好事要留名,坏事不留痕。余氏家训是老祖宗的智慧,字字箴言她从不敢忘。

  只是挖坑前要把花郎卫装剥下,方才她不用刀枪,怕得就是弄破了这身好衣裳啊。心叹着,她弯腰扒起衣服来。

  “未来舅母!”

  怎的?她抬起头。

  “男女授受不清,余姑娘请自重。”卫濯风一脸的不赞同。

  搞得她跟女色魔一样。

  余秭归有些不满,但鉴于重活累活都是他人活的师门教诲,她还是顺水推舟地将剥衣大任让给了几个男人,心安理得地做起甩手掌柜。

  靠在树上,余秭归见从鸾自宝贝书兜里摸出一个瓷瓶,她有些好奇地盯着瓶子上的小字。“妙手仁心空空粉。”她念道。

  这名字听起来不是救命仙丹,就是疗伤圣品,怎么用在这儿?

  见她纳闷,从鸾得意一笑:“阿归啊阿归,你虽为新任盟主,可江湖经验毕竟浅薄。”

  不耻下问向来是天龙门的美德,她很好学地问:“这是?”

  从鸾也不答,只打开瓶盖,将当中的粉末轻轻一洒,转瞬地上的尸体便冒起白烟,片刻之后便尘归尘土归土,风儿里面透着沙了。

  当下除了她,也只有朴安镇看得眼直。另三个男人早已见怪不怪,目不斜视,专心将剩余的花郎摆放成最易下手的角度。

  比起她的挖坑埋人,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的啊。

  “人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妙手仁心空空粉可是与淫乐无边夜夜春并称的,行走江湖之必备‘良药‘啊。”

  闻言她眼角有点抽。

  妙手仁心空空粉,淫乐无边夜夜春,好啊,好个行走江湖之必备“良药”。

  由开始的大惊小怪到如今的见怪不怪,她心理调节得非常好,好到有些麻木,就算这地上的尘土突然黏合成人,她也能保持从容淡定了。她负起手退到一边,看着从鸾轻弹瓶身,将最后一点粉末洒下,再取出绢帕十分优雅地擦擦指尖,最后习惯性地拿出纸笔记录起来。

  十一月二十一,余秭归等五人于长白山麓白桦林“妙手仁心”。

  顺着从鸾的笔势,她默默念着。“虽然最后四字隐晦暗指,用得甚妙,但是——”她指着主语,睇向十分敬业的某山老,“为何只有我的名字?”

  看看前几行,什么出海救国啊,翻山越岭奔袭北狄,姓名清晰,一个不漏。偏在这种杀人越货的“好事”上,主语骤减为一人,是不是有点太“便宜”她了?其实她个性保守,崇尚低调。

  她以眼神暗示着,谁知从鸾看也不看她,兀自合起书卷,以示盖棺定论。末了还不忘安慰她一句:“盟主么,多担待点。”

  她无语了。

  荣光争着抢,黑锅她来背。怪不得《江湖轶闻录》里武林盟主多半是道貌岸然的反面角色,她算是觉悟了。

  也没反驳,她默默走到树边,看着面如死灰的朴安镇,越发觉得有些碍眼,半晌才想起尚未到手的布防图。于是,她双眸重新看向朴安镇护住的位置,想也不想,拽过朴大人的腰带就是一扯。

  肌肤有点凉,冷洌的山风如刀割一般,可胸口的寒意却难抵诧异,朴安镇呆住了。

  若不是他耳没聋眼未瞎,真要怀疑眼前这豪放女子是不是大魏人。就他在海外生活的几年经验来看,大魏虽不若前代程朱理学时的保守,可对女子贞洁极为看重。他便亲眼见到一例,黄花闺女因误看男子裸身而被迫下嫁的。

  眼前这女子发髻未梳,眉目稍显青涩,显然不是有主的妇人。怎么…怎么不仅丝毫无怯,反倒神色自然,甚至豪迈无比……

  朴安镇开始后悔将东西藏得这么深,以至于只剩亵衣时某人仍不满足。

  “咦?”反过棉衫,余秭归没有发现预期中的夹层,她看了看面色冻得发青的朴安镇,眼一瞟看向他身上仅存的轻薄单衣。

  帮他解穴,他交,他交!

  看出她的意图,朴安镇以眼神激烈暗示着,但很显然某人更喜欢自己动手。

  “舅…舅……”

  身后萧匡不知是冷着,还是吓着,有些结巴,连卫濯风都倒吸一口冷气。她耳力好,就算听见也装作听不到。其实不过是几件衣服罢了,若他们知道她在师门中的广博“见识”,会不会就此晕倒?她暗暗笑着,将自己的作为完全归结于余氏豪放家风。

  见到顺眼的就推倒,比起爹娘的教导,为了正义的小小剥衣算是合乎道德,而又十分良善了。

  更何况那人又不在。

  她在心里偷偷加一句,手法更加爽快起来。三下五除二,眼见就要见到亵衣内侧的地图,突然她浑身汗毛竖了起来。这种动物般的直觉,只在年幼时被爹爹恶整时才出现过。

  月眸睁圆,她刚要从朴安镇惊愕的眸中看清身后那人,视线就被覆住。盖在她眼上的手很是修长,带点长途奔波的寒凉。寒得她不由一颤,下意识想要瞪圆眼。

  “敢睁眼试试。”声音轻且徐,带抹狠辣的柔意。感觉到她睫毛微颤,而后缓缓垂敛,那冰凉五指才从她的眼上撤下。

  不一会,轻微的裂衣声,她想东西是被某人拿到了,只是手法有着异于常人的凶恶,像在发泄什么。

  “哼。”呼吸掠过她耳边时,她能感觉到那股蒸腾的怒气。

  “拿来。”

  “什么?舅舅。”

  “衣服。”

  “给……”怎么连从鸾都言听计从起来,不是很看不惯某人的嚣张么。

  她有些不服气,轻掀眼皮,下巴一点一点抬起。睫毛下视线有些朦胧,仅看到半明半昧的轮廓。

  红衣张扬在长白山的风中,接过从鸾递来的花郎卫衣,再捡起被某人剥了一地的使节服。上官意回过身,精准触及那道偷瞄的视线。见她睫毛瑟缩了下,上官意笑得有些危险。

  “送大人上路吧。”他横一眼朴安镇,向萧匡示意道。

  “啊…那个……”

  对外甥的嗫嚅,上官意显然有些不耐烦,他缓缓瞟过,看得萧匡寒毛乍起。原本为余秭归求情的话到了嘴边,突然转了个弯。

  “没什么。”他干脆说道,决计不看余秭归一眼。

  未来舅母…你就自求多福吧……

  “半个时辰后启程。”牵起偷瞪萧匡的女郎,上官意转身便走。

  北地的风在她耳畔吹着哨,她几乎是被半拽着拖曳入林,突然前面的脚步停住,火红的长身微地旋转,她被看进一双黑瞳里。

  他瞪,她也瞪。

  他气什么,她还记得他口口声声说不拦她,结果却暗地里给她偷偷使绊子。她还没气,他就气上了?

  四目圆瞠着,最终两人勃发的怒气止于上官意,他轻笑着将她拉近。“还在气?”

  抽过他手中的花郎服,她撇眼不答。

  “记仇的女人。”上官意掰过她的脸,“你还不是算计我。”

  “那不是算计。”就是算计,她口是心非,又心安理得道,“是你说路要一起走的。”

  她捉黠地看他,试图他眼中瞧出些憋屈,可没想那双黑瞳如点墨一般晕染开,越染越深,带着毫不遮掩的欢喜。这欢喜如三月桃花,灼灼夭夭地在这冰天雪地里绽开,看得她春情勃发,很想听从爹娘教诲将某人推倒。

  毕竟这株大桃花不懂武,只要她想,只要她想啊。她伸出狼爪,抓住他的衣襟。

  突地,一缕阳光滑过无叶的白桦,刺入她的眼中。天上流云如水,她眼中如水行云,如天雷劈中天灵盖,她顿时清明。

  妖孽啊,若不是有道门祖师爷罩着,此番她真要万劫不复了。

  见她蜷起的十指缓缓放松,眼中没了先前的情动,上官意略微不悦地眯起眼,捉住她想要缩回的手。

  “秭归,这一路上你走得太慢,我都快等不及了。”

  她傻眼,须臾后明白。“慢到不至于,倒是子愚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些,我原本以为你天黑后才会到的。”

  她诚实说着,却见上官意恨恨地望来。“有什么不对么?”她些微迷惑。

  见她心思缜密,偏偏不解风情,上官意心中又气又恼,却又有几分欣喜。胸中万般心绪,连他自己也难分清。

  这心情太过复杂,到最后上官意索性不分,他微微一哂,自袖带中取出数张字条。

  “‘公子快跑’,这一路上有一字总在变。”他翻动着字条,其中的快字由先开始的笔画俱全到一一减少,再到最后的空白无字,“秭归,你在催我。”

  余秭归弯弯眼眸。“因为出使北狄少不了一位使节大人啊。”

  “哦?”他神色半分不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来朝鲜前,我原本想走一步算一步,却没想会遇见朴安镇。可既然天上掉馅饼,我总不能不接不是。”

  心知她有意诱自己发问,上官意挑挑眉,不语。

  这人……好吧,她认输,谁让他有一技傍身,偏偏这一技又是她没有的。

  余秭归叹了口气,抬望他的俊瞳:“子愚,我需要你。”

  “要我什么?”他心情颇好地俯身。

  “我们可以扮成花郎,可只有你会说北狄话。”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他心不在焉地凝着她的唇。

  “在江都的时候曼老板就是那个胡商救了我们,当时你就用北狄语跟他对答的不是么。”

  “那也许是吐蕃语。”他狡诈着,再靠近她一分。

  “不,是北狄语,我问过你。”她庆幸当初自己一时好奇问了那句。

  “记得那么清楚啊。”他黑瞳漾深,浅浅笑着,“秭归,其实你一直想着我,不是么。”

  这人,这人,根本就是算准了她有求于他,不敢说不。她涨红了脸,不知是被他说中心思,还是气他趁火打劫。

  “是。”

  她声音很小,以至于他要垂下首才能听到。“没有我不行么?”上官意言语诱猾,见她要挣扎,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了些。

  “不行么?”他几乎是在半是逼问,半是诱哄。

  余秭归战栗着,心头涌起莫名的悸动,像是有什么在抽高猛长,难以抑制地让她发痒。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我需要你,子愚。”

  她知道这一句与之前相比,有着更深的意义,而他也知道。之所以她笃定他知道,是因为他像是一只没有吃饱的猫,毫不掩饰眼中的算计。

  他在下饵,这不知足的大猫。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耐心极好,脸皮极厚,既然他爱听,那她豁出去了。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来来来,今日放送,她有问必答。

  “秭归,你在求我?”

  “是。”她答得爽快,笑得豪迈。

  还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句,不过如此么。

  她放松了警惕,就听他道。“求人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敛起笑,余秭归看向像是逮到猎物的大猫。

  “一路上风很冷。”他瞄着她,漫不经心地抚过唇,“唇亡齿寒,秭归你明白么?”

  “嗯……”她答得迟疑,有诡计,一定有诡计!

  “哎,我终狠不下心为难你,这样吧。”上官意轻叹一声,俊瞳微软地看着她,当她几乎以为自己逃出升天时,就听他道。

  “只要你能让我的唇齿不再畏寒,那我便随你入北狄。不过是小小的要求,秭归,我的心真的很小啊。”

  他轻轻喟叹,怕她尴尬还很体贴地闭上眼睛。

  “不急,秭归。”阖目前,他意味深长地瞟她一眼,“我们还有半个时辰。”

  深呼吸,深呼吸,她力拔千钧地瞪着他的唇。

  他是大爷,他,大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