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其中的曲折后,林湘妆欣然朝黑衣人跑了过去。但就在经过周扶扬身畔的时候,他却猛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不偏不倚地,刚刚抓住她受伤的左手手腕。虽然他送的药膏相当好用,但被他如此大力一抓,也让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要去哪里?”周扶扬脸上已经隐现恚怒之色,手上青筋暴现,语调中带了几分火气。
“你这话问得好笑,”林湘妆也不给他好脸色看,说话也不那么客气:“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这不是去换你亲爱的妹妹平安无事地回到你身边吗?”
不知道是被她呛到还是她本就在理,他一时间默然无语。同时,他的眼中好像闪现出一抹黯然之色。是吧?你是迫不及待要回到你心上人那里去的?
“那真是多谢你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反语,林湘妆也不计较,只是急吼吼地催促他:“那你还不赶快放开我,我都痛死了!”
“好啊!”周扶扬爽快地回答道。他如约松开手,但又立刻抓住了她。这一回,却是握住了她的手掌,并且将她用力朝自己面前一拉。她一个冷不防,直挺挺地倒向了他怀中。他顺势伸出另一只手来,托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扣在自己怀里,同时,他俯身下来,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场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叫声,但很快所有人都识相地闭上了嘴。同样大吃一惊的也有那位黑衣人,只见他双眼猛睁,正要开口理论一番,孰料手上猛然一痛,紧接着手上一麻,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下地来,他只是稍微的一分神,周扶弱已经被护卫接应过去。
黑衣人失去了手上最强有力的筹码,又丢了称手的兵器,由主动变成被动,只能不停地变换方位来躲避如影随形的暗器。心里暗骂一声“卑鄙”,又暗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如今形势立转,他一只手已经不听使唤,仅仅只有一只手可以运用。本来就已经寡不敌众,再加上又缺失了一部分战斗力,转瞬间他的周围已经筑起了一堵围墙,紧接着不停有“哧啦”之声响起,却是他身上多处挂了彩。
此时的林湘妆只觉得一只头脑根本不够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小心肝还有点紧张,以为自己将要摔倒或是发生什幺小意外,却没成想被一具热力十足的身体牢牢地控制着,那人还强行地用他该死的嘴唇用力地粘贴上她的。
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意识到自己暂无摔倒或碰撞的危险后,她这才定了定神,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几乎变形的脸孔,那人鼻孔中的热气还一阵阵地喷在她的脸上,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最重要的是摆脱他那霸道又粗暴的强吻。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他的禁锢她身体的力道只是越来越紧,而他毫不怜惜的吻也越加猛烈和可恶。
“哥,你在干什么?”
直到周扶弱气喘未定而疑惑不解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开他的嘴唇,并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不是只有你才会觉得痛的。”然后他松开怀抱,将她的身子扶正,志得意满地笑看着她。
林湘妆满脸通红,高高地举起右手,准备奉送他一耳光。只可惜她的意图被他识破,他只轻轻伸出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她的手掌,且令她痛楚难当,动弹不得。
“在本公子面前,你还是省省吧!”他收起脸上的笑,疾言厉色道。
“周扒皮,你不要脸!”她使劲地想要将手从他的两指间抽出,但都徒劳无功,反而更增痛楚。
“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他不能苟同般地摇摇头,突然松开手指,正在用力拔自己手掌的林湘妆一个不留神,由于惯性作用,她“怦”的一声跌坐在地上。那狼狈的模样惹得刚才还郁闷不已的周扶弱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在众护卫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将负隅顽抗的黑衣人擒获。此时,两名护卫正押着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纵然已经落败,黑衣人仍然昂首挺立着,没有丝毫沮丧绝望之意,仿佛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的头发已经散开,有一部分青丝还在混战中被削落下来,他脸上的黑纱也被挑落,面前的发丝散乱地覆盖在了他的脸上。脸上可以看得到的地方也纵横交错,有鲜血从多处地方沁了出来,既看不真切他的真面目,而这副样子也甚是骇人。周扶弱已经惊叫一声,迅速避开眼去。
那人被架着在周扶扬面前站定,静候他的处置。岂料他还没开口说话,那人却突然“呸!”地一声将带着鲜血的一口浓痰朝着周扶扬笔直射出。周扶扬赶紧侧身避过。他旁边的护卫单俊来右手疾伸,朝那人背部猛然砸了一拳,那人受力不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阳光下是那般触目惊心。
“啊!”林湘妆也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一只手忙不迭捂住了嘴,双眼难以置信地紧盯着那个看似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不要担心……”黑衣人已有些神志涣散,但却仍是尽力朝林湘妆微笑着,似乎想说些宽慰她的话,然而体力不济,只说了这四个字便耷拉下脑袋,昏厥了过去。
“呀!”
林湘妆又是一惊,她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先把他押下去,可别让他死了!”周扶扬先是上前探了探那人的脉息,接着便有之前在大厅随侍的丫环递上干净的手巾,他用力地在手巾上擦了擦,随即便一把扔在地上,意兴阑珊的说道。
众护卫齐声唱喏,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周扶扬有意无意地瞟了呆若木鸡的林湘妆一眼,只见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黑衣人身上。加之今天这场仗赢得并不光彩,所以他心里一阵阵的烦躁气闷,天气本来就热得催人汗下,他现在更是妒火满腔,仿佛整个人一点就着,立马就要爆裂开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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