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关心则乱。林湘妆想也不想地拄着拐杖尽量奔跑起来。其实刚才她就怀疑周扶扬诱骗陶最进房间去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他对自己恨得什么似的,对于主动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也是不会给好果子吃的。
林湘妆冲到门边,直觉地便要抬起手来打门,一边打一边喊道:“陶最!”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红绣扬起明媚的笑脸道:“湘妆,你来得正好,快来把她带走吧!”
林湘妆拨开她搭在门栏上的右手,蹒跚着奔进房间中去。
还未奔进室内,便透过兀自叮当相撞的水晶珠帘瞧见陶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林湘妆心道难道他们将她杀害了?她不杀伯仁,伯仁却为她而死。一时不由悲从中来,眼中一热,大喊了一声“陶最”,踉跄着朝里面奔去。
但,她的步子尚未踏落地面,她陡觉背后一道大力袭来,猛地将她往后一搂,她整个人便身不由己地卷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之中。
“不用担心她,她只是太过兴奋,乐得晕过去了。”一个充满魅惑的声音紧贴在她耳畔暧昧呢喃道:“我只不过用手指在我的唇上按了一个吻点在她唇上,她就尖叫一声晕倒过去了。我还以为我魅力不在了呢,只是略加检验一下而已。”周扶扬紧紧箍着她,在她耳边不断吹着气。“你到底是不正常啊还是不是女人?我突然感到好奇。”
林湘妆从猝不及防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虽然被他突然袭击抱在了怀里,但好歹她可以放松一下快要僵硬的双脚,也不全然是一件坏事。不过,她此时又忍不住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丫的她为什么要这么乖乖地听话在院子中罚站啊?她若是坐下了或者躺下了还是怎么,他又能拿她怎样?
“周公子的好奇心几时变得这么重了?”林湘妆嗤之以鼻道,“难道说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受你迷惑为你动心才算是正常的吗?你未免也太过自负了吧?”
这时,绮缎与红绣已经抬着陶最出门去了,林湘妆双眼跟着她们移动着,同时挣扎身体道:“光天化日的。与此同时,自他嘴角汩汩逸出一串白沫。
“呀,周扶扬!”林湘妆骇得赶紧将手中的拐杖一扔,忙不迭地蹲下身去。她先是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将耳朵贴在他心脏处,一时吓得面如土色。鼻息全无,心跳停止,而他口中又有白沫泛出……
不会吧?她刚才到底戳到他哪里了?
或者是,那个水……那个水里有问题吗?
周扶扬……
林湘妆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她伸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鼻中已有酸涩之意,她一边摸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到底是打到哪里了?你干嘛不躲开啊?你快醒过来!你想害我变成杀人犯吗?”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之前他们才剑拔弩张对峙了一阵。若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湘妆既觉害怕又觉得心里被什么揪紧了似的,她将他身上从上到下摸遍,恨不能将他衣服脱光了看看哪里有伤痕。她用力将他推了两推,努力摇晃了又摇晃,然后再伸手探他鼻息,听他心跳。
可惜,一切如旧,一片死寂。
难道是什么旧疾复发,突然休克了么?
林湘妆心里固然很乱,但却不能眼睁睁坐在一旁等死。她挽起袖管,双手叠加在一起,按在他心口之处,做着以前急救课上学到的心肺复苏术。用力按压之后,她又捏开他的嘴巴,取了帕子将他嘴里的泡沫清除干净,深吸了口气再对他吹过去。
假如他真的中了毒,假如这样人工呼吸会让她也一同死去,她也认了。或许,她这一生便注定是个失败的人吧?
心肺复苏术也做了,人工呼吸也做了,可是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天色也渐渐地暗了,房中还没有掌灯,即使林湘妆想要脱下他的衣服检查伤痕也是不能的了。她心里更加慌乱不已,想着是不是应该去向人呼救,可是她却觉得双腿似乎瘫软掉一般,连站立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甚至边张嘴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因为,当她张开嘴来,想要振动声带发声时,发现自己竟然嘤嘤哭泣了起来。
你真的死了么?你又在捉弄我是吧?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脑海中浮现出相遇之初的一幕幕……她和周扶弱的婢女打了起来,他翩然而来,宠溺着妹妹,对她并不算尖锐的询问:“你知错吗?”
她逃跑未遂,被白良所制,差点断了手腕,他适时出现,见到呆若木鸡的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的手不痛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他强吻于她,还恶作剧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是只有你才会觉得痛的。”
他和她打赌,谁先开口说话算谁输。黑暗中,她被不知名的小动物惊吓着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接住了她,并温柔地说道:“别怕,我不松手!”
他说:“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没资格随意糟践!”
他说:“我允许你在我的卧榻之侧歇息安睡。”
他说:“做我的小妾,很委屈你吗?”
他说:“从今以后,我只会疼你、爱你、保护你,绝对不会做一点点让你伤心难过的事……”
他说:”我这一生一世,便只认定湘妆一人,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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