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说回去呢。”林湘妆也对来人抱以宛转动人的笑意,曼声说道:“站了这么半天,脚又有点痛了,你来得正好,你能抱我回去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朱祐樘。
此前在饭厅之中,朱祐樘正饶有兴致地看林湘妆使用刀叉切牛排吃,又问了一些关于牛排方面的知识。林湘妆因见他自己并不吃,只顾着不停问她问题,看她怎么切肉,她便说了一句:“公子,你还是趁热吃吧,牛排冷掉就不好吃了。”
彼时她刚刚说完这句话,便有丫头来说有故人求见。林湘妆闻言,脸上并无吃惊或是好奇的神色,反而是一副心下了然的模样。自然嘛,既然说是故人,她心里应该有数才是。
等到林湘妆起身离座,尽管主人依旧热情殷勤,朱祐樘只是淡淡地敷衍着,时不时地看向外面,到得后来,他却是再也忍耐不住,索性丢下叉子跟着离开了饭厅。
林湘妆和周扶扬的对话他听到了一些,虽然他并不了解林湘妆与周扶扬之间的爱恨纠葛,但是,他亲眼目睹了她伤痕累累的面容,相信她受伤的背后,一定与周扶扬脱不了干系。不仅在场其他人惊呆了,连林湘妆自己也怔了一怔。
“妆儿,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朱祐樘低眸望着林湘妆,脸上没有嬉笑的神色,而是充满了迷惑。
“你听不明白吗?”林湘妆并没有像周扶扬想像中那样气极败坏或是极力遮掩,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他的意思是,我和他之间,除了主仆关系之外,我们可能还是亲密的情人关系。啊,对了,在认识他之前,我好像还与两三个男人有过暧昧关系,我可能要娶很多夫君……他看到我们关系这么亲密,定然以为你是我的新欢了,唉,罪过罪过!公子,你快把我放下来吧,误会了我没关系,反正名声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浮云。可是对你来说就不一样啦,你还是和我保持点距离的好。”
“真是胡说八道!”随后跟来的杨乐宠却已经是按捺不住了,她好物色到一个人选,本来事情已经按照她想像的轨迹完美地进行着,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让周扶扬半路杀了出来。若是皇帝对林湘妆没了兴趣,她的希望断了,父亲又要想办法将自己塞给皇帝了……而且,周扶扬对林湘妆这般痴心苦恋,让她既羡慕又嫉妒。
“周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杨乐宠步至他面前,带着鄙夷与警告的意味说道:“我是曾听闻你与林湘妆有婚约,可是感情的事,本来就要讲你情我愿的。我只想问你一句,假如换了是你被对方的家人打成这样,你还会若无其事地和对方结亲吗?你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却来这里毁谤他人坏人名声,这是大丈夫所为吗?”
“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局面,你敢说没有你一份功劳在里面吗?”见到杨乐宠竟然站出来伸张正义,周扶扬更是火冒三丈。“我倒要问你,你一再地接近于我,又在我母亲面前进献谗言,到底意欲何为?”
“笑话!我堂堂虞国公府四小姐,去接近你一个低贱商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杨乐宠冷笑道:“说我在令堂面前进献谗言,可有证据?我看你才是丧心病狂,接受不了林湘妆弃暗投明的事实,胡乱闯入别人宅院之中欲行不轨!”
正说到此处时,那边府中侍卫已扭着几个一身狼狈的周府中人走了过来,向杨晏等人回报道:“回老爷、公子、小姐,在后院抓到几个纵火闹事的宵小之徒,特押来请老爷等发落!”
“真是胆大包天!”在天子面前竟然发生了如此扫兴之事,杨晏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把这一干人等全部送究官办、重重治罪!”
“是!”侍卫首领应诺。
“林姑娘,林姑娘,原来你在这里!”被押人中,赫然便有单俊来在内,他遥遥望见林湘妆的身影,浑然忘记了自己早已自身难保,只顾欢喜地大喊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放肆!”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落在单俊来脸上,生生打掉了他脸上的欣喜之意,连同未完的话也一并打落。
“不要打他!”林湘妆挣扎着朱祐樘臂弯中跳了下来,看着朱祐樘道:“他是我在周府中唯一的一个朋友,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虞国公府自然是杨晏作主,然而朱祐樘又在杨晏之上,林湘妆和杨晏又不熟,周扶扬带人来闹事,本来就触犯了杨晏的忌讳,挑战了他的威严,况是在天子面前,本来是小事都变成了大事。与其去向杨晏讨饶,倒不如直接和朱祐樘说话来得快些。
“好,念在他只是从犯,况且又是你的朋友,那便恕他无罪罢。”朱祐樘果然还是不忍拒绝林湘妆的请求,他转向杨晏说道:“杨爱卿以为如何?”
“惊扰了公子,实在是杨晏的疏失。”杨晏本来就是极是紧张,他如今被贬至南京任了这么一个闲差,挖空心思想要重回帝京,只有奉承逢迎的份儿,生怕触怒龙颜。听皇帝这么说,自然是听命行事的:“一切但凭公子作主。”
“把他放了,其他人送官!”杨晏这才转过身去,伸手指单俊来一指,对侍卫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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