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扬听得眼皮一跳,忽然意识到这王大夫对这个冰魄寒蟾也只是道听途说,直到今日才得见真颜,甚至都不敢确定此物是否真为其本尊,更遑论正确使用此药呢?
“请问王大夫,你知道应该怎么将此药用于伤者身上吗?”周扶扬直接跳过求证此物的真实身份问题,直奔主题道。
“哦,这个……这个……”王大夫突然间意识到这也是一个大问题,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他依稀记得是在某位前辈的手札中见到相关记载的,但是当时只当是虚妄之说,也并未加以详记,一时之间,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确切用药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古往今来,无论男女贵贱,都是一样一样的。
王大夫一张老脸急得通红,虽然觉得有所窘迫,但他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公子恕罪,请给我一点时间,待我回家中查阅一番……”
周扶扬听他说还需要查证,不由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再加上,他自己也并不是百分百地确定此物即是所谓的冰魄寒蟾露或者丸的,而且,这东西存放了三年之久,也不知道药效是否如初。
或许……要么还是去请教一下杨乐广?
不!若然如此,他便知道了父亲趁机私藏其物,虽然不知道此举会否对杨氏一族产生妨碍,但防患于未然,还是不要惊动杨家任何人为妙。
那么,别无他法,只有先放了王大夫回家一趟。
“好!那你速去速回!”周扶扬不得已道。同时,他又表情凝重地看着王大夫,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还请王大夫答应周某一件事!”
“我知道!即使公子不吩咐老夫,老夫也绝不会把府上存有冰魄寒蟾露一事说与第三人知的。
他不开口说话,她便也沉默地望着他。他眼中清波连绵,动荡不定,双眉微拢,竟似无尽幽怨哀戚之意。
林湘妆一头雾水,着实不知道他这怨妇般的表情从何而来。难道又与她有关?她可什么都没干呢!
最最重要的是,老兄,你定力好,可以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可有点吃不消了。我可是抬头以一百度以上的角度仰视着你呢,我脖子快要酸死啦。
“周扶扬你这样不公平,你在上面我在下面,我这样看着你很吃力的……”话说到一半,她的脸竟然莫名地红了,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这叫什么话啊,什么上面下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怎么了呢。
幸而她反应也算迅疾,自觉口误之后,赶紧就势垂下头去,跟着又左一圈右一圈地转动着脑袋,一边叫苦不迭:“唉哟我的脖子……”
本来周扶扬是没有多想的,但是她突然生生断了话头顾左右而言他,她脸上的尴尬与懊恼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的。也是因为这样,他也突然意识到她话中的失误之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红绡帐中他将她制服于身下的场景来,霎时间便也微红了脸。他顿觉喉咙中说不出的干渴难耐,赶紧将眼神从她身上调离别处,自顾自踱步至案几上茶壶中倒了水,背对着她咕咚咕咚狂喝一气。
喝完水,他放下茶杯,尴尬地清了清嗓,假装不经意般转眸凝睇于她。她还在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似乎她的脖子真的需要活动活动一样。
看着她欲盖弥彰的行为,此时他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觉得气闷。看到她对绮缎低声下气的,又想到她对单俊来也是和颜悦色的,唯独对自己是固执蛮横的,连他想要纳她为妾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她都不屑一顾,他怎么能不一肚子火气?
清了清嗓,他调整好心绪,佯装漫不经心地踱步至榻前,凝眸看了看她的双脚。她受伤的左脚已肿成馒头也似,重灾区的脚踝处鼓成一个大包,撑得表面皮肤透明也似。
他在云榻尾端轻轻坐了下来。接着,又伸出手来,从底部将她受伤的左脚托了起来。林湘妆大骇,忙不迭地将脚往后缩。
“你……你干什么?”她的脖子也不酸了,朝他紧瞪双眼道。
“别动,我看看!”他手上稍一使力,将她的脚牢牢固定在掌中。如此一来她却是雪上加霜,深刻的疼痛感又一波猛地袭来,她很没出息地大喊大叫道:“痛痛痛!公子手下留情!”
“你乖乖地别动,自然就不会痛了。”他脸上微哂,眼中温情脉脉,语声轻柔如水。
那只托着她脚颈的大手明明灼热似火,而他的眼神语气却如此恬淡安然,仿佛具有无尽的蛊惑力一般,让她的心安宁无比。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柔能克刚,自古皆然。
遇到强硬的对手时,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哪怕侥幸得胜,不过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绝对不是最佳战略战术。
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时,他这才缓缓将她的整条腿托至他的两腿膝盖处,又从怀中摸出一个贝壳状的东西,轻轻弹开壳盖,露出里面的白色膏体。然后,他用手指轻轻挑出一点来,置于掌心之中,然后双手合拢,一阵轻缓却不乏力度的按压,约半分钟后,他这才分开双手,缓缓移向她的脚部,轻轻覆盖上去。
林湘妆心里充满了疑惑,正在犹豫要不要发问时,只觉得脚上缓缓渗入一股热力,这股热力所到之处,似是将她身体里的痛楚全都消融一般,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舒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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