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珊瑚海的飓风只影响了赤道周围很小一块海域,但地球上别的地方仍然不平静。 ~
“什么,要把群众往内陆往西北的转移?”
B市地下基地中,会议桌前有人拍案而起,一张脸憋得通红:
“主席!我们已好不容易才将安全区域拓展到渤海湾,还准备往山东发展,那里有丰富的渔场!难道要丢给那群不知好歹的异能者吗?该死的,法纪秩序,道德性命,在那些暴徒眼里都一钱不值,就算碍于现状我们不能将整个国家恢复,但也不能在那些人面前退缩啊!”
“陈将军!请你冷静,现在不是争一口气,也不是强调国家主权与尊严的时候!”
这个老人在短暂的三个月内就已经削瘦得更厉害,眼眶下面也是浓黑的眼圈,看上去精神十分不好,脸色也很糟糕,但仍然笔直的坐在那里,目光锐利:
“末世来临的时候,总理正在S市视察,断绝联系三个月后,现在总理与南京军区的部队基本上仍然安好,那边的形势也仍然还算稳定,可是同时也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齐院长!”
一个有军衔的老人在会议桌上铺开一张世界地图,神色凝重。
“崇明岛外海在最近一个月总共有大约十艘的船只漂流登陆,有的是南方一些城市争夺岛屿失败后北上的,也有从冲绳列岛那边来的日本人,还有一船原先去东南亚旅游的人,据说北赤道暖流逆向了,靠近赤道的海水温度还在持续上升…”
“老天!”
有人忍不住从嘴里迸出一声呻吟,这怎么糟糕的事情全部都能赶到一堆去?
“洋流逆向,意味着这一年是厄尔尼诺。”科学院的那位院长扶了下眼镜,语气沉重,“首先它第一个打击的就是南美洲,南赤道暖流方向逆转,不能跟秘鲁寒流交汇,那里就没有鱼可以捕…季风洋流没有规律带来水汽,接着就是干旱,我们国家会与往常经历的厄尔尼诺年一样南涝北旱,最糟糕的是,当七月八月海水温度太高,西北太平洋上会接连有台风形成。现在我们没有火车汽车,也没有物资,更没办法用卫星观察预测台风的登陆轨迹,东海沿海一带…”
“那也影响不到渤海吧!”
“不…陈将军,气候过于温暖,你不觉得现在只是四月,就已经闷热得像六月了吗?”
齐院长用手将整个海岸线都画了一遍,“到时候不止是强台风,很可能还会伴随出现龙卷风,而且不会只有一个,海水热量太大,完全可以形成两个,三个或者以上的台风同时来袭!到时候再撤离,就绝对来不及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沉重不安之下发出的急促喘息声。【叶*】【*】
就算在科技完好,文明发达的末世之前,这仍然是可怕的灾难。何况现在什么都没有,连药品都只是贮备,而不能再生产。
没有了机械文明,没有药片胶囊,中国还有中医,并不是完全没辙。
可是用瓦罐煨熬汤药,那耗费的时间需要多少?中药不像西药见效快,还要讲究调理,大灾大疫完全赶不及海量的需要,最严重的还是药草来源,这跟粮食蔬菜一样是需要载种的,有的环境不好土壤不对湿度温度不妥,长出来的药材就药效差或者根本活不了。
这种情况,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国家,甚至说整个人类都经受不住再一次毁灭性打击了。
“这是天要绝人之路吗?”
陈将军的悲愤怒吼没有人可以回答,也没有人出言安慰,所有人都沉默着。
连站在会议室门外的郝队长,也只能默默的转头离开。
“队长,刚接到的消息,渤海湾下面的海域有异动!”
“怎么了,是地震?还是——”
“不,队长你还记得那些怪物吗?就是杀人蟹?”
“对,它们又来了?”
“不是,最初是很多人太饿了,就跑去那处海滩,都过去这么久海水还泛着浅红色,等那些饿疯的人将一个个杀人蟹拖上岸一看,都只有的空壳了!”
“这也大惊小怪?”郝队长心情正沉重,顿时没好气得很,“都腐烂了呗,被其他海洋生物啃没了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才不当回事,郝队长,林教授都在搞调查报告来,派了人到那边去查看情况。这不刚回来,听说那几个军官脸色都是惨白的…”
郝队长停住,疑惑的跟自己的传八卦的队员面面相觑。
基地再下面两层,目击报告已经被写出来了,桌上也放着两张软塌塌好像充气玩具的皮,一个是一条鲨鱼的模样,一个是海龟形状,特别是鲨鱼的大嘴虽然没牙齿但绝对逼真得渗人,而海龟背上的壳也似乎很硬实的模样。 ~
房间里是一股诡异的腥气与若有若无的恶臭。
林教授戴着手套,用放大镜翻来覆去的看两张皮,越看脸色越灰败,挥了下手,示意旁边年轻的研究员拿报告去汇报主席。
“可是,可是要怎么说?”那个研究员腿肚都有点哆嗦。
“就说发现了新的怪物,它们能将海洋生物吃空掉,内脏血液肌肉…最后只剩下一张皮!”
研究员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他慌忙拉着林教授往后退:
“那您还靠那么近,万一那种怪物还…还在?要怎么办?”
“怎么可能,这皮都干了,是被吃完后飘在海面上晒干最后冲上岸被我们的人捡回来的!”林教授嗤之以鼻,他以前的徒弟跟助手都死在了末世天灾里,一个死于辐射,一个是被飞机坠毁后引发的附近库面汽车连环爆炸殃及,现在跟着的研究员,真是各种缺点,最要命的是还胆小!
“这,可这也说不好的!”研究员坚持拉着林教授的手不放,“万一是虫卵还在?或者不是怪物是一种病毒,您不就是把死神带到基地里来了吗?”
林教授对这个原先航天研究部门过来的年轻人无语了。
果然,隔行如隔山…
“你科幻电影看多了!哪里有那么歹毒的病毒?”林教授气急,毕竟一个不谨慎毁灭基地的大帽都扣他头顶上了不是吗,“病毒就是繁殖,传染,最强大也就是改变宿主基因片段而已!如果要它们单独存在,很快就会死亡或者休眠的…把一整条鲨鱼都融化得只剩下皮,你当这是化尸水啊!还什么虫卵,你以为是食人蚁?”
“教授,您就那么肯定,这个没有危险?”
“当然!”林教授催促了几句,打发走了研究员。
调过头来,他的神色却很严峻,重新开始审视海龟的眼睛部位与鲨鱼的腮部。
眼睛是空洞看不出什么,但是鲨鱼的腮部却没有一起晒干,而是不见了。左边有,右边没有。这让林教授眉皱得更紧。
“应该是…嗯,果然是那种东西!不过骨头呢,它也啃了吗?”
无边无际的汪洋里,从北极圈缓缓游过来,三天前才穿过冰雪封锁线的霞水母,先从触手开始变幻出银白色,然后是橙红,这样的亮光让围绕着它触手打转的小牧鱼十分兴奋,很快就有贪嘴要吃牧鱼的家伙自投罗网,撞上了水母的蛰刺触手。
真是美味的一餐。
涅柔斯用一种倾斜的角度,鼓动巨大的像帽一样的身体往前游,它所经过海域,距离太近的生物不是被蛰刺捕捉成为美食,就是晕乎乎的往下坠落,距离一段后又清醒过来惊恐逃走。
水母鼓动身体,产生的是一氧化碳。
对于霞水母来说,它们最庞大的种群在北极,又称北极霞水母,涅柔斯的故乡在太平洋里,不过因为它过大的体型所以有事没事都要去北极溜溜。
不像阿碧瑟的同类,那小的都没阿碧瑟触手上的吸盘大,水母不是这样,北极霞水母多的是十几米的。只是涅柔斯挺遗憾,它有意识的用触手撩拨别的水母,蹭来蹭去的是很快乐啦,但是不管涅柔斯说什么,别的水母都没反应,它们有的只是神经反射,有中枢没有脑。
这就好像一个美轮美奂的蜡像馆,可以在里面尽情的跑啊玩啊,跟谁都能成好朋友,因为没谁会嫌弃你,也不会发现你跟它们不一样,所以它们从来不会嫌弃你,任由你乱窜乱跳随意撩拨。
这其实是很…无奈的生活。
涅柔斯郁闷的向上伸展触手,往海水中沉去。
每当耐心消耗殆尽,离开北极之后,它就开始想念总是谈论奇怪事情的阿碧瑟,还有急性的刻托。好吧,就算是傻乎乎的尤瑞比亚,至少也会有个反应。
不过去南极?绝对免了!它是一只水母,水母最不愿意遭遇的就是风暴。
水母很少会遭遇袭击,它们身体大部分都是海水,吃它们能填饱肚吗显然不行!而海怪是根本就没有天敌,但涅柔斯仍然很小心,因为它的身体很脆弱,尤瑞比亚倒钩戳一下就能让它变成破掉的袋,只能苦巴巴的等恢复,更不要说那些爱在海洋里横冲直撞的鱼了。
这不,一条剑鱼就猛地窜过了海水。
涅柔斯被吓了一跳,水波把它拍得倒退了出去好远,水母没有眼睛,涅柔斯是没有视觉的海怪,但是它有无数触手可以确定周围情况感知水流,只要它的触手碰触到就能形成类似全息图像的东西。
所以刚才窜过去的到底是啥鱼它没搞懂,不过从速度与水流判断不是剑鱼就是旗鱼。
涅柔斯刚要慢吞吞的安抚自家受惊的小牧鱼们,乍然感觉到激流再次冲过,生生拽断了它几根触手,而且还原地翻滚乱窜,霞水母暴怒了:
有鲨鱼吗,来一条啊!啃死这个混蛋!
还没暴躁完,又有鱼在海水中激烈翻滚的乱窜,涅柔斯甚至听到有些鱼类传来的哀鸣,其中还包括海豚的尖锐声音。
这是怎么了?
涅柔斯惊恐收拢触手,小牧鱼也缩到最里面瑟瑟发抖。
它才刚刚进入温带海域,洋流正常,海水里也没有怪异的味道,更没有出现什么大型掠食者,难道这些鱼都发疯了在拼命表演如何在海水中滚动前进吗?
霞水母惊疑不定,小心翼翼再往前游的时候,它感觉到好几条鱼已经翻着肚皮慢慢往海面上飘了。触手探出去,碰触到的不是疯狂乱窜的鱼,就是已经不动的尸体,各种奇怪单音节的哀鸣声在海洋里此起彼伏,涅柔斯开始害怕起来。
它慢慢缠上了一条已经死掉的剑鱼,水母的力气有限,没办法将这个大家伙拖动,就浮在剑鱼尸体上方用触手不断摸索。
刚开始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甚至在剑鱼体表都没找到一个伤口,就在涅柔斯纳闷的时候,忽然发现鱼腹中间明显瘪下去一小块。以为是判断错误的霞水母赶紧把触手集中到那一带,然后清晰的感觉到剑鱼肚腹开始往里缩,而且缓慢的越缩越扁开始往鱼尾蔓延。
因为剑鱼是不长鳞片的,所以涅柔斯的触手毫无阻碍的鱼皮下摸到了一个圆长细条状蠕动的物体!
霞水母的触手蛰刺有麻痹毒液,那个怪物隔了剑鱼外皮其实根本感觉不到水母的碰触,它是吃了被蛰刺注入毒液的剑鱼…于是中毒了在那里开始猛地抽搐起来。
但涅柔斯忘记这件事了,它感觉的是两下接触的那瞬间,自己与那个不明生物都僵硬了。
有怪物?而且发现它了?!
[救命啊!阿碧瑟,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八月五号就码好了…原计划是出门面基去的,为了继续日更不断,所以都是存稿,结果……面基要是遇到台风,这是多么悲催的事情啊
八月三号写龙卷风,真没想过今年也会有台风组团来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