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宝狼狈地挣扎,低声怒斥,“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混蛋!你那么想要的话就和自己的左右手发生关系吧!”
廖忠平却一反刚才温柔诱哄的作风,强势地转过她的身体,这下两人直面彼此,鼻对鼻眼对眼,梅宝一时意外愣住忘了错开目光。
廖忠平盯着她,一字一字笑说:“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勾引我,我不过是配合你的喜好和你调情而已。”
梅宝别开目光,矢口否认,“我没有!”
廖忠平捏住她的下巴正过脸,逼问:“你扪心自问真的生气吗?讨厌吗?还是——已经开始在想着和我□做的事情?”
梅宝忍无可忍伸手掌掴,却不想被先一步洞悉意图,手未到位便被捏住手腕。若对付其他人,梅宝自然有办法扇成这一巴掌,然而对方是廖忠平的话……她不能冒险被看出自己的身手。
就在她一犹豫的当,电光火石间廖忠平却企图再次使出贱招偷袭——就在梅宝有再次被强吻的危险之时,她终于决定不再忍气吞声做弱势群体!
一声闷哼,廖忠平捂着下、体,以别扭的姿态夹着腿倒退数步,跌坐在沙发上,有点吃惊地看着梅宝。
梅宝已经逃到离他距离最远的地方,有点喘息地冲他大喊:“我很生气!很讨厌你!从来没想过和你做、做什么事!”
廖忠平这一下挨得结识,太阳穴上青筋都跳出来了,冷汗直流,如果不是他这种受过高强度打击训练的人怕早就给踢死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又是扇巴掌又是踢□的,不过想起来都是在自己色欲熏心的时候,未必是这女人身手有什么了得之处。
他蜷缩了身体之后,随即像个被臭鼬的屁熏晕了的刺猬一样缓慢摊开四肢晾在沙发上,一边忍受剧痛一遍琢磨怎么回事,像被踢废了一样呆滞。
看到他这样的梅宝忍不住又有点后悔,心想他也不容易……不过是亲个嘴,给他亲一下也不会怎样……不会真的坏掉吧?刚刚激情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
然而当廖忠平的目光迟缓地落到她身上时,后悔和同情又瞬间转化成恐惧,她哆嗦了下,从沙发上拿起那沓钱,随便抽了大概一半左右拿走,剩下的丢给他,慌乱地说:“你、你拿去看看医生吧!以后不要来找我!”说着就跑了。
廖忠平看着女人窈窕的身影隐没在水晶珠帘之后,又坐直了身体,低头看自己两腿之间,暗想——疼吗?疼啊……疼也要忍耐!等到上手以后就可以为兄弟你今天的痛苦报仇了……不把那个女人做得欲仙欲死就对不起此刻肿起来的兄弟你啊。
梅宝匆忙逃走之后脸红心跳无法工作,顺势就早退,一直到她回到住处,打了半宿沙袋之后洗了个澡冷静下来,坐在床上抱着烟灰缸抽烟的时候,她才能够眯起眼总结今天的得失。
“我被他摸了,”吐口烟圈,“可是我毕竟赚了他几千块钱,”烟头在烟灰缸里磕磕,“……然后我踢了他……我踢了廖忠平那个家伙!”她心头同时升起窃喜和悲怆,“奇怪,这两种情绪怎么可以一起出现?”——她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脑子里又窜出廖忠平那句“是否想和我□做的事情”。
“没有!”她摇头,“我才没有想那么下流的事!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想!”她气得把烟灰缸砸到墙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吓了她自己一跳。
人,最无法约束的就是自己的心。
24第7章(3)
廖忠平第二天一早醒来,第一时间查看弟弟,发现还似乎更肿了,穿内裤的时候他不得不小心摆正位置,力图把伤痛减到最低。就算如此,他走路步子稍大也会扯得蛋疼。
好在他平时走路也是四平八稳的,一时半会的在两个手下面前也露不了馅。
小王和小丁早一步到办公室,把卫生打扫干净、饮水机换好睡什么的,然而此外便实在无事可做,于是在廖忠平的以身作则下,他们办公室在上班时间摸鱼看杂志、打DOTA、上网看小黄片一时流行起来,几乎成为企业文化。
小王还好点,他顶多是在网上看看新闻,报纸也只看人民日报之类的主流媒体;小丁因为对廖忠平的崇拜,不管好的坏的都学,没多久就堕落了,不过他毕竟年轻,对女色方面只有好奇没有钻营,看小黄片也看不出来来,不久就转向综艺节目了。
廖忠平到办公室的时候小丁正在对着电脑流口水,看到主任架到,他连忙起身立正恭候。
廖忠平无意间看了眼小丁的电脑屏幕,然后停住了步伐,“这是什么节目?”
小丁连忙受宠若惊地介绍:“是一档娱乐选秀节目,叫‘平民舞王’,从业余热爱舞蹈的人中选跳的最好的,一轮轮晋级比赛,老好看了!——主任你喜欢看的话我给你下个全集?”
廖忠平说:“不必——这个选手叫什么?”
小丁说:“你也觉得她漂亮吧?嘿嘿——她叫杜莎莎,我是她的粉!她不光长的好,舞跳的好,身世也很可怜。在参加比赛之前她……”
小丁的描述中杜莎莎的身世是这样的——三岁丧父、七岁丧母、寄人篱下、以舞蹈寄托自己的理想、却因车祸梦碎,之后她一度罹患自闭症,最后通过过人的毅力和对舞蹈的无限热爱战胜病魔,她认识到自己正是为舞蹈而生的!于是重新振作,破茧成蝶一飞冲天,站在这舞台!
屏幕上正演到杜莎莎一场PK之后顺利晋级,她与对手拥抱之后却先于失败者而撒下热泪。
主持人问她:“莎莎,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你赢了诶!”
杜莎莎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实在是……”她捂着胸口,梨花带雨的样子赢得了全场同情安慰的掌声。
小丁给廖忠平旁白介绍说:“莎莎就是这样一个真性情的女孩。”说着他的眼睛里隐隐也有泪花在闪烁。
廖忠平看了看他,很想告诉这年轻人自己不久前还在钢管舞俱乐部摸遍这女人全身,而她也极力逢迎卖弄风骚。
然而又想谁还没有个青春年少不懂事的时代,算了,何必戳破孩子心爱的气球,反正只要是气球迟早都会有破灭或干瘪的一天。
杜莎莎在节目里终于止住泪腺,口齿伶俐地说:“我只想说,‘平民舞王’这个节目太棒了!我在这里可以重拾信心,找回自己的梦想。我是在用生命在跳舞,跳舞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让天堂的父母看到我梦想成真的那一天。”全场掌声雷动。
小丁偷偷擦了擦眼角。
在不远处端坐研究人民日报社论的小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廖忠平抽动了下嘴角,不做评价,走开了。
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略微有点蛋疼。
然而一个女人的到来加剧了这种蛋疼的感觉——
当有敲门声的时候,廖忠平并没在意,以为是收垃圾的保洁大妈,结果推门而入的是刘莲子。
她冲另外两个办事员小王和小丁略笑着点了点头说:“自我介绍下,我是从总部下来的心理医生,叫我刘医生就好,以后也许我们还会见面,请多关照。”
两个人一时愣住,他们还不知道总部给廖忠平的医疗方案,用眼睛请示领导。
廖忠平黑着脸说:“你们俩去下面开封菜随便吃点什么吧,算我帐上。”
小丁连忙关上电脑,小王收起报纸,俩人结队走了。
刘莲子笑说:“你的部下调教的很好。”
廖忠平说:“我不是给你发过短信解释过今天不能去你那的理由了。”
刘莲子说:“所以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现在看来你果真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么第一次就诊我们就在你办公室里进行吧。反正对我来说地点不是问题。”她不请自座,在廖忠平办公桌对面搬了把椅子坐下,脸上摆出一个心理医生认真聆听的可靠表情。
“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廖忠平说:“莲子,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不过其实我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刘莲子打开随身带着的记录本,“我不是仅仅站在个人的立场对你表示关心,我是代表组织对你进行治疗。你有没有心理问题不是你决定的。”
廖忠平无奈地咋舌,“这就是组织生活的不便——好吧,刘医生,我下次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按时去你那里赴诊,今天可以请你先回去吗?”
刘莲子说:“我相信你今后不会爽约,反正我总会找到你——不过今天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妨开始。”
在强势空降的心理医生面前,廖忠平不得不退步,叹气,“那么抓紧时间吧。我那两个办事员不该在开封菜呆太久。”
刘莲子点头,放缓了语气说:“你不要对心理治疗有太大抵触——你在工作的时候也会运用到心理战,但是我和你的关系完全是不同的,我是你的医生,不是来逼供的,你可以信任我。”
廖忠平无动于衷地点点头,“我对你的信任就像对领导的信任一样。”
刘莲子说:“听你的话,我觉得你对领导似乎有意见?”
廖忠平说:“我没那么说。”
刘莲子说:“忠平,你真的可以信任我,就算你在我面前说首长们的坏话,我保证这些话也不会出了这个办公室。”她信誓旦旦。
廖忠平似乎在思考,然后说:“那好吧,既然你非要问不可——我认为首长们对我的评价在不断下降。认为我越来越不好控制,他们也许对我的去留处置的意见上产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