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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实在不想招这些闲气。
对于孟君文屋里的那些姨娘、通房丫头之类的,她没什么概念,也就没想过要如何对待。
处置是不归她处置的,一来有祖母、父母在,二来孟君文很宠爱这些姨娘,三来她现在还处于尴尬的形势之中,过早的插手这些事,除了让她落得个善妒的名声外,还只会招来所有人的厌恶。
毕竟,没有谁敢公开的对夫君纳妾表示过明确的反对意见。
她可以不招夫君、公婆、祖母的待见,但这还只是小范围的磨合问题,若是她公开反对男人纳妾,可就是与全社会公开为敌了,不只男人们会鄙薄不屑,只怕连女人们都会看她像个另类。
这春柳却上赶着招她。
苏岑看一眼春柳,有心再嚣张跋扈一些,想想终是作罢。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一时的得意也是人之常情。
谁也没有一生都得意的时候,且让她得意去吧。
好歹她还知道收敛,毕竟没和自己正面起冲突。若是她敢像那莆草一样说话,她也绝对不会留情,先大耳刮子上去招呼招呼再说。
她是怨妇,也是泼妇。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她实在没必要做一个含怨忍辱的怨妇。
春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仿佛错觉一样,她竟在苏岑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寒意,背脊生凉,不由自主的就瑟缩了下。
再看时,苏岑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但也没什么别的表情。
春柳笑道:“既如此,大奶奶只管去忙,妾身还要去看看青云阁里的玉兰花树。哦,对了,好教大奶奶得知,大爷说了,待会有家下人会去碧叶居把院子里所有的玉兰树都砍伐掉,大奶奶早些安排,别叫那些粗蠢的下人们冲撞了大奶奶和院子里的姐姐妹妹们。”
苏岑开始后悔她对孟君文太仁慈了,昨夜那桌玉兰宴就该原封不动的送到他面前,看看他是否真的是爱花之人,还是不过是沽名钓誉,叶公好龙。
他竟为了不叫苏岑拿到短处,竟然忍痛割爱,要把这府里的玉兰花树都砍掉。
玫瑰听的呆若木鸡,此时便知晓孟君文不只怒了,还气的不轻。
苏岑却只是淡淡的道:“我知晓了,劳烦春柳姑娘去夫人那回禀一声。”
这府里,孟君文是大爷,他想怎么着,苏岑管不到,也没资格管,但若动了府里的一草一木,却要由孟夫人点头了才算。
她是这府里的当家人。
春柳愣了愣,脸上现出难色:“这个,大爷不曾交待。”他一时兴起,也或者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看了院子里的玉兰便想起了旧恨,总之他清早下了这个决定便出府了。
去回过夫人?夫人定是不准的。
她岂不是两头为难?强行违逆夫人的意思,她光有孟君文的倚仗,在这府里也不能长久立足。
可若是违逆了孟君文的意思,必然失了欢心。
苏岑知她不敢去,也不接这个碴,招呼玫瑰道:“走吧。”
春柳情急之下抢到苏岑面前,道:“大奶奶,妾身自知身份低微,断断不敢去夫人面前多嘴,还请大奶奶替大爷办成此事,大爷回来必然感念大奶奶……”
苏岑扬眉笑问道:“我为什么要博他的感念?”春柳不敢去,那是她的事,就算她不去回过孟夫人,先斩后奏了,夫人知晓,看在孟君文的份上也不会对春柳如何。
只是这么吓吓她,她便失了分寸,可见人若有所求,必然患得患失。
“这……”春柳语塞。她不曾想过,苏岑如此直白的挑破她和孟君文之间的尴尬。夫妻已然成仇如斯,这么一点点感念又能起什么作用?
莆草便轻声道:“奶奶,您怕什么,好歹是大爷的吩咐,就算是夫人也不会……”
春柳轻斥道:“胡说什么?越发没有规矩了,大爷也要听夫人,否则那岂不成了不孝?你有几个胆子敢陷大爷于不孝?”
莆草委屈的扁扁嘴,心想:奶奶也太过小心了,如今宠爱于一身,她有什么可怕的?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足虑。
她哪里知道春柳的心思。春柳自知能博得孟君文欢心,不过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她一个低贱的丫头,一旦年老色衰,孟君文对她的爱又能剩下多少?
如果身边能有孩子傍身,不管是男是女,她在孟府养老就不足为忧了。可姨娘要想留下一儿半女,只能夫人说了算。
况且孟君文和苏氏又闹的这么僵,要想在嫡妻不曾生育的情况下让妾室怀孕生子,除非夫人发话。
苏岑不以为然的笑笑,径自带着玫瑰扬长而去。只是这偶然的相遇,让她失了观赏满园春色的兴致,直接回了碧叶居。
吩咐玫瑰等人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回门。
吃过午饭,苏岑稍稍歇了一歇,便歪在榻上做针线,玫瑰进来送了茶,轻声回禀道:“大奶奶,二奶奶来了。”
苏岑闻声抬头,诧异的问:“哪个二奶奶?”
玫瑰笑道:“还能有哪个二奶奶,自然是大爷的兄弟媳妇儿。”
孟君文有个庶出弟弟苏岑是知道的,和他同年,相差不过几个月,和孟君文生的不十分像,性格也迥异。孟君文虽说名字里带个“文”字,却喜好舞刀弄棒。
这位二爷名叫孟君威,却是个喜好读书之人,生的文质彬彬,颇有几分书卷气。只可惜才气不足,后天再努力,仍然是不上不下的悬在那里。
孟夫人虽然心里不愤,但却不肯在衣食住行上亏待了他们母子,因此一等成年便替他说了一门亲事,是李尚书之庶三女李绣。
孟君威自知身份比不得孟君文,况且他的婚姻大事也轮不到他自己置喙,断然不敢和孟君文攀比,又有孟老爷点头,便娶了李氏进门。
这李氏相貌也算得上上乘,只是举手投足未免带了些小家子气,只因为在家受嫡、庶姐妹们的搓磨太多,脾气上便有些尖酸刻薄。
苏岑自进门后,给公婆、祖母奉茶,这李氏因是小辈,因此并未露面。
她倒自己来了。
苏岑虽不欲与她多交好,便毕竟是妯娌,便吩咐玫瑰:“快请二奶奶进来,待我换件衣服。”
苏岑换了件家常衣服,挽了头发,又重新净了面,这才出来见二奶奶李氏。
李氏穿着簇新的藕色裙子,鬓边插着一朵大红的芍药,衬的一张雪白的脸娇艳芬芳,一双神彩熠熠的眼睛满是笑意,小巧而红润的唇轻轻微启,似乎随时都会说出讨巧的话来。
李氏亦在打量着苏岑。
虽是新妇,亦是阖府的笑话,却一点也看不出她的烦闷和忧郁来。一身浅蓝色的襦裙,颜色清澈透亮,像雨后的晴空,温润如玉,更衬得那双秀气的眼睛明亮有神。
这苏氏通身上下竟是一种别样的清灵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下人们传言中的泼辣女子。可她就有这等本事,惹恼了老夫人,又敢虎口拔牙,敢把大爷最心爱的玉兰花摘的七零八落。
来时的路上听闻大爷要怒伐玉兰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李氏抢在苏岑开口前笑着道:“都说大嫂是难得一见的温婉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着便不顾行礼,上前拉着苏岑的手仔细打量一番,满口都是赞誉之词,这才把苏岑送到座位跟前,道:“嫂子请上座,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只顾着看嫂子了,只怕嫂子都还不知道我是哪个。”
做小伏低,忍辱负重惯了,李氏最会做这种谦逊功夫,一番话将苏岑奉承的无处不妥贴。
苏岑自始至终都含笑看着,并不急着开口,听她这么说才道:“二婶婶真是客气,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叫你这么一羞,没的脸上发烫呢。”
李氏拍手笑道:“大嫂这一叫,我便知道不用我多嘴多舌了……我是闲坐无聊,想着做双夏鞋,可巧没有多少新鲜样子,便想着看大嫂这可有合适的……没打扰到大嫂休息吧?”
来都来了,还偏生要说这种话,就好比问到别人脸上:“我没欺负你吧?”叫人回答是和不是都不妥。
苏岑自然知道李氏此来并非只是为了什么花样子,便笑笑道:“我春困犯了,略为休息了一阵,也正做着针线,二婶婶若是不嫌,我便叫人把花样子找出来,看可有合适的。”
说时果然叫玫瑰找了花样子出来。
李氏装模作样的挑了挑,满是惊讶与赞叹,仿佛她从来没见过这些花样子一般。苏岑只由得她一个人挑大梁唱独角戏,待她挑好了,便叫玫瑰替她装好。
李氏这才正襟危坐,抿了一口茶,笑道:“其实我过来呢,一是找花样子,二是看望大嫂,算是妯娌之间认识认识,以后还劳烦大嫂多为照应,第三件,是来给大嫂道喜的。”
苏岑闻言失笑,道:“何喜之有?”如今满府的人都是看笑话的,她哪来的喜?
李氏却往前凑了凑身子,若不是有桌案挡着,只怕就要凑到苏岑身前来,明明屋里没人,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夫人屋里的妈妈说,夫人有意要让大嫂掌管府中的中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