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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回到碧叶居,备水沐浴,才觉得清爽了许多。
这天热的早,才三月中,竟有了初夏的感觉,不过出去一趟,竟汗湿了后背。
她披散着头发晾着,就着廊下的摇椅看着满院子的春色,就见芍药急匆匆的进了院子,蹲身行礼道:“大奶奶,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苏岑下意识的问:“老夫人叫我?什么事?”
芍药看一眼四周,这才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奴婢听说是大爷出事了……”
芍药四人因着孟君文的窝心脚,算是彻底老实了,又因为玉兰好端端的给孟君文送衣裳变成了毁坏的凶手,更是俯首贴耳,再不复从前的漫不经心,两面三刀,各怀心思。
玉兰是压根不敢凑前,只做些粗活,芍药等人也都夹紧了尾巴,生恐被苏岑挑出刺来。因此苏岑一问,玉兰是知无不言。
苏岑毫不避讳的冷笑了下:“哼,他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老夫人叫我过去又有什么用?她该请婆母过去才是正理。”
孟君文又不是她儿子,叫她过去就能教训上孟君文不成?还是说因为舍不得训孟君文,就把她这个妻子叫过去骂一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芍药低头讷讷的道:“奴婢也不太清楚,恍惚听说大爷是跟锦国的小王爷抢什么青楼女子……”
她不敢再说下去,岔开了话题道:“夫人也早就过去了,这会老夫人又叫人来传大奶奶……”
苏岑悻悻的甩了一句:“他不出事才叫怪。”还是起身去换衣服,带了玫瑰自去老夫人的颐年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媳妇丫头们大气都不敢出,都远远的站在廊下。见苏岑来了,屋里的长青忙迎出来,打起帘子,请苏岑进去。
苏岑站在门口,犹豫了下,抬头探询的看一眼长青。
她隐约可听见孟夫人的低泣声。不知道是孟君文惹的祸事够大,急火攻心气的,还是老夫人又劈头盖脸毫不给情面骂的。
长青面无表情,只是用眼角稍往下瞬了瞬。
那就进吧。左不过也是挨骂,反正骂骂就习惯了。孟家的事,或者说孟君文的事,到底不干她的事,不过带着两个耳朵,听听罢了。
她一进门,孟夫人就立时收了泪,老夫人则是气哼哼的扭了脸,瞪了苏岑一眼。
苏岑只装看不见。
依次行礼,温驯的站在孟夫人下首。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朝向苏岑道:“都是你,你说说,这君文一天天,在家里闹腾还不够,还跑到外边闹去……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女人,怎么你们一个两个连个男人的心都拴不住?”
苏岑二话不说,直直的跪下去道:“都是孙媳的错……”
孟夫人倒怔住,一时忘了抹泪,惊疑的看向苏岑。她才进门,连孟君文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么轻易的就低头认错?
她不是一向刚烈的很,从不承担不属于她的错么?怎么今儿个倒转了性了?还是说君文出事,与她脱不开关系?
老夫人犹不解气,骂了个够,才转身孟夫人:“我也算是看透了,你替文儿选的几个女人都不中用,还是尽快再替他纳一房正经妾室,也好拴住他的心。”
孟夫人心里苦笑。老夫人这话分明就是糊涂,倚老卖老惯了,说话向来不三思,怎么连这等话也说的出口?
心疼孙子是真,可是数落孙媳妇却一点情面不留,说出去也是损了君文的名声。什么叫一个一个女人,连男人的心都拴不住?事情究竟如何还没出个定论呢,她先把功过都推到后院的女人身上了。
她倒不必非得替苏岑分辨,可是老夫人话里话外,竟是都推到了她头上。媳妇,是她挑的——在老夫人眼里,不是她选的也是她撺掇着老爷选的——有嘴说不清,不如自己认了。两个姨娘自然也是她挑的,各个都不中用,反过来就是她的一身不是。
孟夫人朝上道:“娘,君文的事还没弄个水落石出,您就别着急了,等老爷回来再说。至于什么纳妾不纳妾的,还是往后拖拖再说。这苏岑与君文也不过才成亲不足两月,小夫妻慢慢培养感情,日子还长着呢……”
老夫人只是微妙的看了一眼苏岑,半阖上眼,叹道:“我老了,有今天没明天……也不知活着的时候能不能抱上嫡长孙……罢了,我也不跟你们置气,叫你家老爷回来见我。”
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让孟夫人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便陪笑起身道:“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想说自己选好了人送来叫老夫人过目,又觉得这简直是自己找气受。明显老夫人对她的眼光很有微词。
因此孟夫人便瞥了一眼苏岑,道:“苏岑,你费心,尽快物色出合适的人选,来给老夫人过目。”
苏岑和老夫人终于把纳妾的事,从暗渡变成了明修。领了太婆婆和婆婆的命,苏岑便决意要放开手脚去做。
老夫人说累了要歇息,孟夫人和苏岑却也不敢走,服侍着她睡下,两人只在外间耳房里说话,守着。
老夫人一睡就是一个时辰,这会孟夫人的丫头来禀,说是老爷回来了,请夫人过去,孟夫人这才同苏岑去见孟老爷。
苏岑这才明白了孟君文惹事的前由始末。
孟君文负责送锦国小王爷欧阳轩和君悦楼的那名女子回驿栈,一路无事,不知怎么到了驿栈,小王爷倒乐呵呵的请孟君文进去喝酒,还叫了那女子吹拉弹唱,在一旁助兴。
喝了几杯,孟君文推说不胜酒力要走,欧阳轩便亲自相送,那青楼女子不知怎么竟满脸泪痕的伏在孟君文腿边,求他带她走。
孟君文不明所以,欧阳轩就大怒,只道景国诚心诚意,以礼相待,为求两国交好,谁想竟是心口不一,用一个青楼女子打他的脸……
这下孟君文百口莫辩。
他原本与这女子不认识,不知道一直都好好的,柔顺之极,怎么到最后攀住他的两腿,做这种可怜状。
可这会再没人相信。
往大了说是破坏两国交好,这罪名太大,莫说是他,就是孟老爷也担不起,只得忍气含羞担下为了青楼女子与人争风吃醋之花名。
欧阳轩盛怒,不依不饶,定要孟君文说说他到底是何居心。若是喜欢这青楼女子,就该早说,也免得伤了颜面。既然他都领回来了,怎么反倒又要拐走这女子。
孟老爷和礼部的几个老尚书百般调停,才算勉强安抚了欧阳轩。
那青楼女子他是不要的了,只是悻悻的道:“我欧阳轩还从没到过要抢别人女人的地步。”
孟老爷只好叫孟君文将那女子送回君悦楼,又连夜送了几个身世清白、姿容美艳、多才多艺的女子给欧阳轩,才算勉强压下此事。
孟老爷当着苏岑的面替孟君文辩说,只道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大部分是要做给苏老爷看的,毕竟这孟君文若是贪恋青楼女子的名声传出去,不只苏老爷心下不悦,就连孟君文的前程都毁了。
只有家里人无比坚定的相信这是误会,才好平息旁人的流言。
苏岑听完孟老爷的训话,自回了碧叶居。她倒并不怎么往心里去,更无吃醋拈酸之说,只觉得畅快。
活该他倒霉,还不是因为他太过猖狂,太过目中无人?果然今日就栽在工于心计的欧阳轩手上。
谁知她才要就寝,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脚步纷乱,还夹杂着玫瑰众人的声音。苏岑皱眉,撩开帐子趿鞋上地,扬声问:“谁在外边?因何喧哗?”
却见玫瑰被人反手推个踉跄,直撞进门里边。后面紧跟着进来了孟君文。
苏岑扬手制止了玫瑰,却朝着孟君文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惯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孟大爷啊。”
孟君文气冲斗牛,往前紧逼两步就到了苏岑面前:“你再说一遍?”
苏岑才不惧他,啧啧叹道:“你在外面贪恋青楼女子,置国家大事于不顾,难道不是在女人身上惯会下功夫?你三番五次对女人动手,不过仗着自己有几把子力气,有一身功夫,难道还要值得推崇,叫我拍手叫好,交口称赞么?”
孟君文破口大骂:“是谁烂了舌根子敢在背后编排爷?我什么时候贪恋青楼女子,误了国事的?我何曾跟女人动过手,还不是因为她们惯没眼色,没上没下?我不过是教训教训而已……”
苏岑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孟君文看,鼓励的示意他继续辩解,意思是:你说,接着往下说,倒看看我是否相信你?就算是我相信了,天下人又会不会相信你?
孟君文火起,啪一拍桌子道:“你这女人,谁允许你替我纳妾了?”
才进门,这府里就沸沸扬扬的传了个热闹,说的有鼻子有眼,传他即将纳妾,还是由大奶奶亲自挑选。
春柳和夏莲更是眼巴巴哭的悲惨,只缠着他问是不是真的。他酒劲一上头,才来拿苏岑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