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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反其常,必为妖。孟夫人细细思来,也觉得这个媳妇确实有问题。
孟老爷怕她钻了牛角尖,道:“我也不过叫你留个心,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毕竟家以和为贵。”
孟夫人笑笑:“老爷,妾身知道,孰轻孰重,妾身还是分的清的。”见孟老爷瞅着自己,不禁赧然一笑,深深的朝着孟老爷福了一福,道:“说句诛心的话,早知今日,我也不复当初了,虽然受了些委屈,吃了些苦头,可是看着儿子和老爷对妾身这样关注关切关心,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说到后来,尾音里带了些颤抖。这会没人,孟老爷也就放下身段,握住了孟夫人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素来以大局为重,为了我,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我心里都记得的……别说这种要死要活的话,你我都上了年纪,不是那种任性小儿女了……别让孩子们看了笑话。”
孟夫人也就凝涕看住孟老爷,满眼里都是柔情。
孟老爷轻声道:“歇了吧。”
孟夫人双目含笑,倒飞起一抹红霞。
苏岑从出了盛鼎居就落了脸,正眼也不看孟君文,带了人径自朝着碧叶居的方向走。
孟君文看她一眼,待要说话,比如,感谢她照顾母亲之类,可她小脸冷若冰霜,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立刻这份客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女人,人前人后两张皮啊,这才离了人前,就立刻换了一张脸,他欠她的?
虽不至怒火中烧,但也再没了和眼前女人搭讪的兴致,索性扭了脸,与苏岑分道扬彪。
第二天,孟夫人命人拿了黄历,挑挑选选,定在了后日,也就是初九,此为吉日,宜嫁娶,命人收拾了孟君文旁边的青蛾院,叫人把琅琊安置过去,略微布置了布置,叫他二人圆房。
琅琊一夜未眠。
她忽然有点怀疑她最初的那些幻想是否真的能实现了。这孟家也未必是良园福地,光是这些后院女人们,各个心思深沉,工于心计,手段高明,性子泼辣,可有的闹了。
她一脚踏进来,已经自然而然的被迫站在了老夫人这一方。
可是以老夫人的为人,未必得到满府人的尊敬,也未必能得满府人的欢心,她这一站,只怕未必是福。
孟君文倒的确不错,样样都好,只明一样,他对自己,未必有她想像中的那么有兴致。可这也更让琅琊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服不愤和不甘心。
挫败让她深感自卑。尽管凭借着出人的外貌,她征服过许多男人,可这些男人,都不是能改变她命运的男人,那些影响到她命运的男人,她一个也没能降服。
欧阳轩是一个,孟君文要再做一个吗?
不成。
琅琊紧紧咬住嘴唇,看着镜子里那轻颦薄怒的美人,无一处不让人心神俱醉。她有着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还有着大把的时间……以后,她便生活在这里了,呼吸也只在这一囿之内,所面对的,也不过就这几个人。
她有将近一辈子的时间。
琅琊忍不住落下两滴泪。她不是贪心的人,能得到与从前天壤之别的环境,她真的无话可说。这些女人们,再坏也坏不过外面那些人的邪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算计而已。这里的男人们,也不会嗜色成性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起码都是谦谦君子。她的生活,不知道要比从前好上几千几万倍。
悲惨的人生,有着这样的峰回路转,琅琊一时感慨万分。相较于从前的恶梦,她对以后在孟府的日子倒不是那么忐忑难安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活字。实在活不下去,就是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知道老夫人和孟夫人在为她和孟君文安排圆房的事。
依然没什么感觉。那种事,她看过的太多,经历的也太多,老天就像是要做弄她一样,居然给她这样一个平淡而乏味的初夜,真是可笑讽刺到了极点。
她早就没了怀春少女的那种绮梦。男人于她来说都是一样,尤其在这种事情上面,更是没什么分别。
否则,孟君文怎么会同意纳妾?
装出来的清高而已。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美色的诱惑。
琅琊毫不掩饰的绽出一抹嘲笑,不知道嘲笑的是她自己,还是她的命运。
只要孟君文有破绽,不是铁板一块她便能攻破。
不管是为了兑现和苏岑的承诺,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会全心全意的对待这个男人,把她的身体毫无保留的交给这个男人,为的就是让这个男人给她提供无以伦比的安全保障。
水仙进门时,正见琅琊抚琴弄曲。
仍是忍不住的心神摇荡,水仙连头都不敢抬:“姑娘,婢子奉夫人之命,请姑娘到青蛾院安置。”
琅琊神色淡然,道:“知道了。”
她没有亲密的随身侍女,只有老夫人派了两个小丫头跟着,她自己虽然略通人情世故,可是身边又没多少银钱,自然也就没法打赏。
水仙倒也不以为意,又殷殷的将孟夫人的嘱咐一一交待,这才帮着两个小丫头一起将琅琊送进了青蛾院。
琅琊漠然的看一眼大红的喜气,便坐下来径自抚琴,旁若无人,与世隔绝。
看的水仙暗自纳罕,又钦佩不已,回去向孟夫人复命。
孟夫人倒是很满意。
老夫人装病未起,不见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妇来请安,赌气硬撑了一会,也只得罢了,听说孟夫人安排了琅琊去青蛾院,兴致颇高,叫长青带人打赏了好些物件,又温言安抚琅琊,吃罢午饭索性叫她过来说了会话。一老一少,倒是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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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啊,半夜硬撑起爬起来码字,到了早上又困的睁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