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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鸣不愧是生意人,几句话就将刚才还脸红勃子粗的男人说的重新落座,举杯换盏,言归于好。
只是面上如春风化雨,内里却各揣心思。
孟君文喝了三两杯,便借着要更衣净手的理由离了席。在楼角处回头瞥了一眼座中诸人,见没人注意到他,便噌噌的矫健的上了楼。
他留了心,想着是女客,定然是在雅间。因此目不斜视,直接奔了四楼。
这君归楼只有四楼是雅间,且这雅间名副其实,各个房间布置的都不一样,有的似江南如画,有的似流水人家,有的则是茫茫雪地,有的则是荒芜大漠,别具地域风情。
孟君文在四楼转悠着,却不好一个挨一个的去寻。太莽撞了不说,这法子也太笨了。或许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两人早就走了。
他眉头一皱,眼睛不期然的就落向迎面走来的的小二。
小二正端着一壶烫好了的酒,低头匆匆的往这边走。孟君文装做不曾看见他,也就缩了肩,低了头,直朝着小二撞将过去。
小二手中的托盘撒手,发出清脆的一声,酒洒了一地,酒壶也滴溜溜的翻滚到了楼下。
孟君文一脸的吃惊和懊悔,急的直跺脚:“唉呀,瞧我,真是不小心,小兄弟,你没事吧?”
小二待要发作,一抬头看见是孟君文,他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可看这人华衣精履,气度不凡,便知道非富即贵,不是他能惹的。
又见孟君文态度极恳切,一脸的歉疚,主动问起自己是否有碍,便慌忙道:“是小的走路不小心撞上了大爷,还请大爷见谅。”一眼看见酒滴洒在了孟君文的衣服上,很大的一块酒渍,心下更着慌了。
这衣料做工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自己一个月端酒送菜,擦桌子抹椅子,从月头到月尾才能挣几个大子,要赔可是万万也赔不起的。
一时百转焦急,恨不能给自己两个耳刮子,忙在自己身上拭了拭手,道:“小人帮大爷擦擦衣服吧……”
孟君文后退一步,道:“不必了不必了,原是我走路没看见人,不关你事。只是这酒,可惜了,我家娘子若是知晓,一定要骂我不知珍惜,暴殄天物,不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势不罢休了的……”
小二见他只心疼这一壶酒,一时倒有些庆幸,道:“这不难,原是小人撞碎了的,自然小的来陪,小的这就去再取一壶来。”
孟君文摇头:“赔倒不用你赔,你只要不多嘴就好。”
小二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大爷放心,小人一定守口如瓶。大爷且回去坐着吧,小人一会就把酒送到晴雪阁。”
孟君文暗自点头,原来是在晴雪阁。
一等小二转身下楼,他便直奔晴雪阁而去。不请自入,他推门进去,屋里坐着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孟君文的视线掠过座中的男子,认得他是林家最富盛名的林之春。那一瞬,心中有什么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却不等他抓住,便倏忽一下无影无踪。
待到视线落入另外一个人脸上时,他更是惊愕不已,脱口道:“怎么是你?”
秦纵意悠闲的朝着孟君文露齿一笑,道:“你也来了?喝酒——”毫不客气的一指空闲着的椅子。
林之春却已经站起来,拱手行礼:“孟大爷——”
孟君文平时再任性再冲动再胡闹再耍小脾气,做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这林之春从名义上来说还是他的表哥呢,冒然闯入人家的雅间已经颇为冲撞,又主动向他打招呼,他再不懂规矩也没有不言不语的道理。
孟君文还礼:“表哥在这,可是稀客,你们两人怎么遇上的?”
林之春笑笑:“偶然撞上的,秦将军和你一样,猛一进门,倒着实吓了我一跳。”他并不解释怎么来的,从哪来,又是和谁来的,左右孟君文看到的就是他和秦纵意,有什么疑难只管问秦纵意。
林之春的话很含蓄婉转,话里的意思却是极有杀伤力。一个两个,不请自到,什么意思?
孟君文呵呵一笑,一撩袍子坐下,看向秦纵意:“怎么你比我还快?”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此来所为何事,没必要藏着瞒着。
秦纵意一指窗户,道:“我翻上来的,自然比你快。”
孟君文不由的暗暗纳罕,他自忖来的已经够快的了,还是略施小计才诈出了所谓的贵客在晴雪阁,这秦纵意又是如何知晓的?他不可能挑中了这个晴雪阁的窗子翻进来就恰好是这里,这也太巧合了。
太过天意太过巧合,恰恰说明这里面有蹊跷。
秦纵意并不解释,只淡淡的道:“巧合。”爱信不信,总之借口和解释就在这。
孟君文不再揪着他不放,眼睛四下里一转,问:“我来迟了,这贵客可是走了?”
秦纵意不答,一脸的无知无觉,仿佛刚才在楼下他们兄弟几个说的都是酒话,拳脚相向也是为着莫名其妙的理由,反正他就是不明白这“贵客”的意思。
林之春奇道:“孟大爷好风趣,你们两个都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
孟君文扫一眼桌上的酒菜。果然曲一鸣没说错,这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盘盏不下十数道,都是这君归楼最富盛名的招牌菜。他眼锋一扫,略略数了数,一共十八道。
与曲一鸣所说的一百零八道相去甚远,不过看着这菜都没怎么动的模样,也知道刚才不会超过两个人在这用餐。
那也已经很浪费了,十八道菜,就是他们这三个大男人坐这甩开腮帮子猛吃,也未必能吃得完。
孟君文笑道:“表哥好雅兴,怎么一个人要了这么多菜?”他总不能漫天扯谎,说是知道他和秦纵意要来,所以预先点了这么多道菜吧?
林之春心不虚,气不短,面不红,淡然一笑,道:“原本是想请个朋友一起用的,她有急事先走一步,所以……”他一摊手,道:“可惜了这美酒佳肴。”
提到酒字,孟君文便注意到桌上有酒盏,却没有酒壶,不由的笑道:“无酒不成席,怎么不见上酒?”
林之春的眼神跟着孟君文的视线落在两盏还剩有残酒的杯子里,蓦的一笑,道:“哦,此话有理,我去叫小二再送上一壶来。”
这话是专门讲给孟君文听的。
不是没酒,是喝完了一壶,你若要喝,我便再点一壶。
孟君文冷笑一声,道:“素闻表哥新朋故旧遍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伙计,也可以与表哥做朋友。那小二刚刚才从晴雪阁出去,不会是与表哥喝的正尽兴被秦将军扰了兴致,故此才匆匆走的吧?”
林之春含笑点头道:“虽不中,相去亦不远矣。”
孟君文气的七窍生烟。摆明了是秦纵意来给林之春来打埋伏的,他一来就叫那个“贵客”扮做小二匆匆出门,料定他会进来,所以让他扑个空。
真是岂有此理。
孟君文越想越觉得刚才那小二处处形迹可疑。难怪他会低着头,只怕自己不故意撞将上去,那人也会撞上来,分明是心里有鬼。
这会细想,没看清那小二的相貌,这会说拿人一个个都抓来看,只怕也抓不到,他一定下了楼就走了。
不过似乎那小二皮肤白晰,因为他低头的瞬间,看见他露出一段雪玉般的脖颈。还有,他作势要给自己拭净衣服上的酒渍,分明有隐隐的脂粉香。
一定就是那个女人。
这女人到底是谁?要秦纵意不顾兄弟之情替她遮掩?又是谁家女眷,林之春堂而皇之的跟她出双入对的到这来吃饭?居然还喝酒!
如果跟自己没关系,怎么从曲一鸣到秦纵意,各人都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
问又不说,敢情就瞒着他一个人啊。
林之春和秦纵意见孟君文脸色不太好,都不上前触他的鳞,两人举杯喝了一口,秦纵意便起身道:“来日放长,改天我作东,请你和你的朋友——”
话只说到一半,便收了话头。
林之春笑道:“秦将军太客气了,走好。”
秦纵意便看向孟君文:“你和林公子再叙叙话?”
孟君文悻悻的道:“那倒不必,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之春也不拦,将他二人送到门口,再次拱手作别,却不忘叮嘱孟君文:“今日林某去拜见孟夫人,她亲口许诺后日要请孟大爷护送舍表妹回门,还请孟大爷辛苦一遭。姑父、姑母着实挂念表妹呢……可怜天下父母心。”
孟君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若有似无的垂了下眼皮,便当前迈步出门。
两人回到楼下,众人都觉得奇怪,梁诺便问:“怎么你二人相约着要去更衣?莫不是背着人去楼上窥探那位女客的尊容了?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国色天香、花容朋貌,说来我们听听?”
秦纵意只是轻瞥他一眼,并不理他,安然的坐了回去,孟君文却悠然意有所指的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