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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43 第 43 章

作者:某茶 字数:2800 书籍:姨娘

  贾琏一家子住到庄子上的第二天,贾母派去责问贾琏的人还没有出府的时候,忽见赖大急急忙忙进了荣禧堂来,向贾政道,“老爷,有锦衣府①堂官赵老爷带领一帮子府役把府里给围住了,奴才上前去请安,赵老爷理都不理,这可怎么办啊?”

  贾政一听,人也有点慌了,脚步有些凌乱的向大门外走去。快到二门的时候,只见家人慌张报来道,“西平王爷到了。”贾政的心更慌了,连忙要去接,却已经见王爷进来了,身后跟着赖大说的找堂官。

  贾政知事不好,连忙跪接。西平郡王用两手扶起,笑嘻嘻的说道,“无事不敢轻造,有奉旨交办事件,要赦老政老接旨。”

  此时,贾母贾赦也已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听到西平郡王如此说,一干人不禁唬得面如土色,满身发颤。西平郡王见此慢慢的说道,“小王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全来宣旨。”贾赦贾政等听见,都俯伏在地。

  西平郡王便站在上头说道,“有旨意:贾赦治家不力,辜负朕恩,着由其子贾琏继承三品爵威烈将军。贾政内帷不修,窃居正堂,有忝祖德,着革去官职,永不录用。贾政之妻王氏,重利盘剥,目无法纪,着大理寺收监核查。钦此。”

  西平郡王刚说完,赵堂官便在一边一叠声叫,“拿下贾王氏。”

  贾母听到对老二一家的处罚,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贾政知道自己的前程尽毁在王夫人的手中,恨都来不及,哪还为她求情。至于大房一家,人家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厚道了好啊!于是,王夫人连呼救都没来得及便被一帮子衙役“请”了出去。

  王夫人被“请”走没多久,贾家众人还没有自打击中反应过来,有家人来报,“皇后遣人来了。”

  贾家众人一惊,这圣旨刚走没多久,怎么这皇后处又有人来了?贾母打头,带着贾赦、贾政等人迎了出去。一见是皇后身边的桂嬷嬷,贾母连忙笑着道,“怎么是您来了,可是娘娘有什么交待的?”

  可惜人家桂嬷嬷可不怎么领情,心中腹议道,“当初只以为教出来的孙女是个懂规矩的,娘娘还特意提拔在自己身边做了女官,谁知道竟称人不注意,爬了圣上的床,当真可恨。”

  心中暗恨,桂嬷嬷脸上却不带分毫,木着脸道,“女婢来传娘娘旨意,请老太君接旨。”贾母听见,连忙俯伏在地。

  桂嬷嬷便道,“有旨意:贾史氏不尊妇德,长幼不分,治家不力,着革去一等夫人诰命,抄写女戒三百遍。钦此。”

  一天之内,两道旨意,心爱儿子的前程没有了,心肝孙子的亲娘折了,自己遭到训斥,诰命被夺,临老了还要受到这等羞辱,贾母的心都碎了。可是皇后的人还没有走,贾母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

  等到送走了桂嬷嬷,不等回到自己的院中,贾母拎起了拐杖就要往贾赦身上去。可惜,还没到贾赦身上,便被挡了去。贾母更气了,一手指着贾赦道,“说,是不是你做什么了?啊?你是不气死我你不甘心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种啊!老爷啊,你怎么不带了我去啊!”

  一旁的贾政见自己老娘发难,也不管被说的是不是自家亲大哥,也跟真道,“就是,大哥,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不能做些子好事情,你看看你把大家连累的,把母亲气坏了,真是不孝。”好似这么说,就能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别人,自己依旧是有读书人高贵品性的人。

  这些话贾赦是听惯了的,只要有什么没有顺着他这个母亲的心,便会有这么一回。可惜,以前的他只想做个孝子,有些事便没怎么计较。但是,这次的事情要赖在他头上可有些困难了。

  “呵,我亲爱的母亲、弟弟,难道刚刚都耳朵聋了么?要是没听清楚,没关系,这圣旨还在呢,要不要再看一回?”贾赦讽刺的笑道。

  “你!”贾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贾政不愧为半个读书人,立马接口道,“你看你把母亲气的!”

  “想来母亲也清楚,这次都是老二媳妇的错,却连累的我贾家一家。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这旨意上都写清楚了,要琏儿袭爵,以后我们这府里可就是要琏儿当家了!”贾赦理也不理贾政,直接向贾母发难。

  “那你想怎样?”贾母不愧是贾府中最顶层的掌权人,虽然受到打击,却没有乱了阵脚。

  “我想怎样,我又能怎样。我现在不过是个无事一身轻的人,以后靠儿子养呗。只是我靠我儿子养天经地义,这叔叔一家还要靠侄子养,我可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了。”

  “你!”这次说不上话的轮到贾政了。

  “你想分家。”贾母立马就理会到了话中的意思,“你做梦,你老娘还没死呢!你这是不孝!我要回金陵!”

  “那就回呗!邢氏,立马收拾东西,这京城过不下去了,我们跟着老太君回金陵!”贾赦也不含糊,回就回好了,反正已经丢人丢到家了,还怕更丢人一点么!

  其实,比起分家,贾母更受不了的是灰溜溜的回去金陵。当初跟着贾代善来到京城的时候,贾母是洋洋得意的,这些年,在金陵老宅的众人的面前,也是高高在上的。要是现在被大儿子逼回金陵。。。贾母不敢想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于是,死要面子的贾母果断的决定晕了再说。

  于是,在贾政一叠声的“母亲”声中,贾母华丽丽的晕倒了。自己母亲晕倒了,贾赦再混账,也不能说什么了,只好派人出去找大夫。当然,太医什么的还是不要肖想了,他们刚刚收到圣上跟皇后的训斥,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贾宝玉并三春一开始并没有出现,只是在贾母的院中等着消息,看到贾母被人抬回房中,一个个直冒眼泪。看的贾赦心烦不已,我老娘还没死呢,一个个哭丧似的。全给赶回自己屋子,眼不见为净。

  等到晕倒了的贾母幽幽转醒,已经过了申时了。此时,收到了消息,知道自家无碍的贾琏夫妻早已经回府,本来嘛,避出去也是为了防止万一牵连上了,也好有个人在外面周转一下,现在事情了结了,当然要回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贾母一醒过来,见到床头只有鸳鸯在暗自垂泪,其余的人皆不在,就连心肝似的宝玉也不在。贾母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用了一碗粳米粥便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贾珍、贾代儒、贾代修和族里的一些人便已经到了荣国府中。昨日里听到荣国府的动静,不等他们打探,便有贾赦派来的小厮说是请他们明日过去,贾赦要分家。后来打听到期间的事情,个人心中都打着小算盘,盘算着自己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等贾母、贾赦、贾政、贾琏到了正厅,刚说了两句闲话,正事还没开始呢,便有家人来报,“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贤德妃冲撞圣驾,被褫夺封号,幽禁宫中闭门思过了。”

  听到消息,贾母的身体晃了一下,贾政更是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元春是两人最后的希望,只要元春得宠,自家就还有希望。

  贾珍等人看了看,又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由贾珍这个族长出面,朝着贾赦道,“叔叔,现今要如何?”

  贾赦睨了他一眼,道,“自是分家,别的与我何干!”

  贾母像是受了刺激,“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亲侄女,现在遭了难,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么?”

  贾赦抿了口茶水,淡淡的道,“那是老二的亲闺女,他都还没急,我这个做大伯的急什么!再说了,娘娘的荣光我们大房是一点都没沾到,银子到是出了不少。这样也好,以后可以节约一大笔开销了。”

  贾母眼中差点喷出火来,她是知道自己大儿子的,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看来这次是铁了心了要分家,于是打定主意要给小儿子多分一点。

  “既如此,那就分家吧。只以后娘娘跟宝玉出息了,你可别粘过来。”贾母横了贾赦一眼道。

  “放心,便是要饭,我也不会要到老二一家门口的。”

  接下来的事情,贾珍等人也没插上手,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在见证人一栏中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一早就知道自己母亲心中只有老二,偏心的不行,弹了一下手中的分家单子,贾赦心中冷哼,有命拿,也要看保不保的住!虽然心中极不乐意损失一大笔财物,可是贾赦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有这样,他才是圣上眼中的受害者,才能保住自己一家不被老二一家牵连。

  于是分家的当天,贾赦便极有行动力的将贾政一家都送出了荣国府的大门。当然王熙凤也没有忘记,趁机清理一下贾府的下人,将自家姑妈的人手,还有好些贾母的人都给送了出去,美其名曰,都是用习惯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这个其实阿洛也犹豫好久的,在红楼原著下卷第一零五回,锦衣军查抄宁国府、骢马使弹劾平安州,这个里面去贾家抄家的前锋就是锦衣府堂官赵老爷。但是这个好多同人都有清朝的影子,包括这本也是,清朝可是没有锦衣卫的。阿洛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用锦衣卫吧,那样至少没错不是么?

  这几章都是描写的贾家的纷争,稍稍多了点,嘿嘿,一写就有点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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