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方机先一个说道,“小师兄你谦虚什么呢,这个病除了你我可是还没见人能治好过,太医院里的大夫全部都束手无措呢。”
杜长安毫不留情的一个白眼递过去,“那能怪谁呢,是他们太弱了。”
方机赶紧道,“是是是,那肯定的。”
杜长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直直的看向他,“还有你也是,这个都治不了,看我告诉师傅了师傅怎么教训你。”
方机闻言便道,“这个师父可教训不着我,他老人家都未必会呢,不过会夸你倒是肯定的。”
杜长安听了挪开了目光,“谁稀罕啊。”
方机闻言便笑了起来,“这可不像你啊小师兄,要是以前师父夸夸你,现在你的尾巴可是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被人当众揭短杜长安立刻炸毛了,“用你管嘛小屁孩儿!”
方机一听”扑哧”就笑了出来,杜长安比他还要小两岁,倒是反过来叫他小屁孩儿了。
礼部尚书笑了笑,“你这可不是略尽绵力的,婉珺跟我说了,不光是药和日常走动的作息什么的,就连她的吃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真不知道该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杜长安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正对着礼部尚书很是激动的道,“辛先生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对我有大恩,没有你那时候的出手相救,哪能有现在的杜长安,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这条命都是您的。”
礼部尚书要摇摇头,“要说那时候的那一点恩你不是早就还清了吗,现在是反过来才对。”
杜长安低着头手指揪着自己袖口上嵌的那一点兔毛,“辛先生怕是不知道你的恩情对于我来说有多大,娘亲已经没了,对于我来说,辛先生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了,我是个没有家的人了,辛先生,你要是这么说的我,可真是把长安放在一个不知所措的位置上了。”
礼部尚书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长安,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要你和我们同住不是因为想要你偿还恩情也不是看你可怜什么的,只是因为你在我的眼里就是我的家人,这你能懂吗?”
杜长安抬起头来看他,竟然已经有一点泪眼婆娑的意思了,方机一看大事不妙,赶紧三步两步走过来,半蹲下身子就开始哄啊劝啊的,“尚书大人都说清楚了是不是?再说没了那个家,那个家我们就不要也罢了,这里不还有家呢?再不济,我带你回师门不也挺好?别哭了,嗯?”
杜长安扭过头去接着煎药,“去,谁哭了!”
礼部尚书是个不会哄人的,于是便朝方机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方机会过来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的。
没一会儿药便煎好了,礼部尚书本想着就让他们该玩玩去,可是杜长安却想着亲自给尚书夫人端过去,“还有些要嘱咐的,再说,尚书夫人说喜欢看我穿这些她给我置办的衣服,今天可能就穿这么一次了,便去给她看看。”杜长安说着脸就有点红。
这几天珍珠成日介的在尚书夫人的跟前照顾着,倒是就此不再去烦扰苏小满了,尚书夫人自然是没什么的,可是杜长安每次去都要嫌弃一遍珍珠碍事。
一开始的珍珠还会气不过的每次都和他吵来吵去的,嫌弃他作为一个大夫却不懂得好好说话,可是后来慢慢的珍珠也差不多摸清了杜长安的脾气秉性,知道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少年,于是对他的毒舌也多多少少更包容了很多,反而是插科打诨的时候多了。
今天果不其然珍珠也在,正跟尚书夫人讲究着京城中发生的一些新鲜事,尚书夫人不能出去走动,总是憋闷的慌,如今有了珍珠这么个给她讲故事的,心情也能好不少,于是杜长安这次也就放任他们两个去了。
却不想他是这么想的,珍珠却觉得奇怪极了,“诶?神医你今天怎么没骂我呢?”
这话问的太奇怪了,杜长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干什么?”
珍珠也觉出自己这话问的有问题,便道,“可是今天你也太安静了一点吧?看我在这里都没有给我白眼,要是平常你都不这样的,”珍珠鸟想了想,眯着眼猜测到,“难道是因为换了新衣服换了新的大脑不成?”
杜长安一秒炸毛,“你什么意思?!”
珍珠便舒心了,“你看,这才应该是你才对嘛。”
杜长安懒得理她,翻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回转身将药放在尚书夫人的手边,尚书夫人正看他们两个吵嘴,便无奈的笑道,“你看看你们两个,年纪差的那么多,怎么还能吵得起来呢?”
杜长安委屈,“夫人看到的,这次可不是我挑事,是她先来挑衅我的。”
尚书夫人很是喜欢这个小孩儿嘟着嘴巴嘟嘟囔囔像是告状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便点点头,“是是,我一会儿便罚她的,不过,长安穿这个真是翩翩少年郎,怕是要有以不少女孩子为你倾倒呢。”
杜长安心里却道,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不会喜欢这种的男孩子的吧?“
杜长安便没有搭这个腔,只是将自制的
酸甜的梅子也准备了几个放在了尚书夫人的药碗旁边。
尚书夫人这几天其他的症状都是好了许多的,唯独特别喜欢吃酸的,别人都道是酸儿辣女,可是尚书夫人不愧是尚书夫人,她就是与众不同的,她想吃酸的,可是吃进去了又要觉得太酸了,几乎是刚入口便表情狰狞的立刻要吐出来。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最后还是杜长安轻易的便解决了,杜长安像是什么都会一样的,转手便将礼部尚书专程买回来的梅子们做成了又酸又甜的味道,并且在别的地方还没有吃到过的十分的开胃可口,之后这个便成了尚书夫人很久以来的零食。
尚书夫人夸起杜长安来是毫不手软的,尤其是在她知道杜长安连她的饭食都亲手操办的时候几乎眼睛要脱眶而出了一样,虽然杜长安说是药膳也是医术的一种,但是这仍然不妨碍尚书夫人夸奖他,“长安真是什么都会,以后你讨得媳妇可是捡大便宜了。“
杜长安最听不得别人说这种话题,一说他就脸红的难以自制,直一叠声的说“夫人别说了”
珍珠也在一边帮腔,“可不是嘛,我们长安现在年纪尚小呢,再说你看这个样子,怎么不是嫁给别人做媳妇的一把好手呢。”
杜长安瞬间炸毛,“不会说话你就别说!”
忙忙碌碌了好久,杜长安这才在下午时分同方机一起去了宫里,皇宫蛮大,杜长安说着不感兴趣,但还是将头探出去一个劲儿地看,直到方机把他抓回来了才算作罢。
马车颠颠簸簸的,外面阳光照进来,投在窗子上盖着的帘子上,在马车里投下晃动着的布料的影子,杜长安被方机拉回来说了不许往外看,之后便只好盯着地上的影子看。
方机搭腔问道,“小师兄最想去哪儿看看呢?”
杜长安想了想,其实他想去看礼部尚书工作的地方,但想也知道这绝对完成不了的,那种地方又不是谁想去就可以进的,于是便退而求其次的道,“太医院吧,我可以去吗?”
方机闻言便笑了,“当然可以的,小师兄不还是对那里很感兴趣的吗。”
杜长安便白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把一群庸医治理成个什么样子。”
方机也不恼,一直都好脾气的笑着,“是是是,小师兄多看看,还得仰仗这小师兄来给我多出谋划策来着呢。”
杜长安瞥他一眼,“谁管你。”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地方,方机先下去,再想小心的把杜长安接下来呢,就见杜长安满不在乎的自己跳下来了。
他们刚进去,方机就看见了熟人,“丞相大人怎么在这儿?容大人也在,真是巧的很。”
原来是师姬真和容筝两个人竟然也在这里,这可是稀奇的很的两位来客,师姬真正坐在那里,一脸强忍着痛苦的神色,容筝见方机来了,也是认识这位太医的,于是便赶紧起身行礼,方机便回了个礼,然后拉着两个人坐了,“两位大人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不爽利的地方吗?”
师姬真一言难尽的摇摇头,方机正奇怪着,就见容筝上前一步,“是这样的,方太医,这个事情说起来还是怪我,这些天我正巧住在丞相府,想着不能做那吃白食的,便亲自做了几天的饭食,是,按照我们那边的饮食习惯做的,口味难免偏甜,结果这一个不当心,便将丞相大人的牙齿给蛀坏了,丞相大人现在已经,连嘴都张不开了,找遍了大夫,可是都说要拔牙,丞相大人嫌疼,死活不肯,皇后娘娘看见了便让丞相大人来太医院里看看呢。”
容筝满面担忧的说完,还不待方机说什么,杜长安便忍将不住的“扑哧”笑了一声,方机无奈,轻声斥道,“小师兄别这样,快向丞相大人赔礼。”
杜长安便强忍着笑,“抱,抱歉,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着有大人吃糖吃出虫牙的,厉害,佩服。“